不得不说,傅承禹还是傅承禹,他轻易地就能猜到陆远思在宫中问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陆远思来到这里几个月,只以为世界规则是男尊女卑,却不知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与她原来的世界不同的。
陆远思顿时如遭雷击,活了十几年的常识都被击得粉碎,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傅承禹。罪魁祸首却没有半点内疚,他心情很好似的靠在车厢上,对陆远思说:“远思是喜欢郡主还是世子?”
陆远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远思也算是自食恶果,直到回到瑨王府,陆远思都还没缓过神来,她难以想象自己怀孕生子的样子,连带着对圆房一事也抗拒起来,一时间什么心思都生不起来了,一回到瑨王府就把自己关回了屋子里。
苏执以为他们吵架了,有些担心地问傅承禹发生了什么,他却只是笑着让苏执不必担心,吩咐人传晚膳,他要和王妃一同用膳。
相比于瑨王府的和谐,凤藻宫就不太一样了。
傅承浚是成年皇子,即便是留宿宫中,也是有自己的住处的,按理说在这个时辰还留在凤藻宫实在是不合适,但幼雅很黏他,听见他要走顿时伤心地哭起来,傅承浚只好留下来。
用过晚膳后,幼雅公主就困了,抱着傅承浚的胳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十分可爱。
陆溪坐在一旁,摸了摸幼雅的小脸,笑着说:“幼雅越来越粘你了,长大了可怎么办。”
傅承浚对这个妹妹显然十分疼爱,他也没让人把公主抱下去,一边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一边对陆溪说:“四弟要去平州了。”
“我知道,这不好吗?”陆溪笑着,摸了摸自己吐着豆蔻的指甲:“还是说承浚舍不得远思?”
傅承浚没回答这个问题,陆溪却继续说:“只可惜啊,你心心念念着她,别人却不肯领情,这次惹你父皇生气,你看清楚了吗?”
“娘娘说笑了,远思与承禹才是郎才女貌,与我有什么关系。”傅承浚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没有失态,谁也不知道他对陆远思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重要的是,四弟要就番了,娘娘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重复了一遍傅承禹的动向,想要引起陆溪的注意,只可惜失败了。陆溪捂着嘴笑起来,说傅承浚怎么还着急了,她不说了就是,然后才聊起“正事”来。
“瑨王体弱多病,能不能熬到平州还不一定呢,承浚怎么这么看重他?他离开京城也是一件好事,我们便可以全心全力对付太子了。”
但是傅承浚和傅承禹一起长大,他又怎么会和别人一样看轻他?
但傅承浚还是顺着陆溪的意思说:“娘娘说的是,四弟的确是不太值得我花费这么大的心力,但是平州值得。”
“近来平州出了些事,无论是不是和四弟有关,都要引起重视。正好平州官场腐败,水患无法平息,我在想若是能派一位钦差大人,应该能解决此事,若是治水有效,也是大功一件,至于平州是否集结了其他势力,有我们的人前往,也能查探得更加真切。”
“那承浚觉得如今朝中谁适合去做这个钦差?”
傅承浚把怀里已经睡着的幼雅公主交给旁人,对陆溪行了一个礼,说:“当朝阁老、文臣典范陆大人。”
第70章 自从傅承禹和陆远思从宫……
自从傅承禹和陆远思从宫中回来, 皇帝就解除了瑨王府的禁足,傅承禹再次过上了需要上早朝的日子。
或许是由奢入俭难,习惯了每日天亮才起床, 坐在一旁看陆远思习武的日子, 傅承禹竟觉得被窝无比的暖和,只可惜将陆远思逗过了头, 她已经在偏房住了好几日了。
哪怕傅承禹每日陪她一起用晚膳,陆远思也是一到时间就走,绝不多停留片刻, 就好像再坐一会儿傅承禹就能吃了她似的。
这让傅承禹有些后悔, 他摇了摇头, 准备更衣洗漱。
可他才刚打开房门,就和正准备敲门的陆远思迎面碰上,看见是她, 傅承禹有些惊讶,忍不住笑起来,略往后退了些:“远思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如今天色还没亮, 因为傅承禹要上朝的缘故提前点了廊上的灯火,而陆远思看上去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听见傅承禹的声音也没说话,紧抿着嘴唇抬头看他, 表情有些纠结。
傅承禹倒是很少看见陆远思露出这样的表情,除了她有事要求自己的时候。
不过这就奇怪了,据傅承禹所知,如今陆远思的贩盐之路已经走上正轨,也成功和周家建立联系,陆家有那张欠条在, 也没谁能再找她麻烦,不知是何事能让她愁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