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的温热吐息在颈间流连,刻意低柔的语调染上了几分暧昧之意,致使尚处于心神迷离状态的冯素贞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弦音止如水,究竟是谁乱了谁的心?
冯素贞微露贝齿,欲倾唇相覆,但是很快又被天香毫不留情地将她拉回现实。
天香一指点在她唇边,眼中似笑非笑,“冯丞相,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又在什么地方,你莫不是想要白日宣淫?”
面对天香的戏虐,终于激起冯素贞的不平之心,她挑挑眉,暗哑着声音在天香耳边予以回敬,“公主该不会忘了当年玉门关外,燕山脚下,芦苇荡中……”
“姓冯的,不准再说!”
后面几字,冯素贞故意拖长音调,果然,天香白皙的面庞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根,最后干脆把整个脑袋埋进她怀中。
冯素贞顺势揽着她,眉眼带笑,在她耳边继续悠悠说道,“公主,我们接着继续,可好?”
“继续什么?”天香从她怀里探出头来,一脸懵的问道。
冯素贞扶着她坐好,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继续教公主弹琴,公主想到哪儿去了?”
天香头皮发麻,恨的牙痒痒,不住磨着后槽牙,多年来,在口舌上屡屡面对冯素贞,她竟讨不得半点便宜。
她恨恨地盯着冯素贞,朝着她便是一个饿虎扑食。
“冯素贞……”
“公主,担心别闪了腰......”
闲时光阴容易过,直至月上西头,两人才收拾离开,天香心情大好,就连冗长的下山之路,她也觉得比以往轻松了许多。
刚到村口,就见到村里人头攒动,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四处奔走,有眼尖的村民看到她俩,呼啦一下子围上前来,“冯先生,冯夫人,你们俩可算回来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咱们这小渔村只怕就要被掀翻顶了。”
冯素贞和天香心生疑惑,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正待要问明情况,却听闻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来人跑的气喘吁吁,在她俩面前杵着腿曲着腰停下来,喘息了好一阵那人才抬起头,火光映衬下显出桃儿通红的脸,“公主,驸马你们俩可算回来了!”
室内烛火昏黄,案头的香炉熏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艾草清香。
冯素贞将琴挂回墙壁上,随后走到盆架前净过手,这才走到落衣旁边坐下,“我和你娘亲今夜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要把整个村子掀翻了才肯罢休?”
面对冯素贞的质问,落衣一时语塞,期期艾艾道,“都这么晚了,您和娘亲还不回来,女儿这不是心里着急嘛!”
原来,白日里落衣在小院等冯素贞和天香,可一直等到傍晚仍不见她俩人影,落衣心里着急,便差人四下寻找她俩的下落,才有了冯素贞和天香刚进村时碰到的情景。
这时,桃儿端着个茶盘从外面进来,上面托着三杯茶水,她把茶放在桌上,边在一旁替落衣打圆场,“驸马,您就别责怪娘娘了,她也是担心您和公主。”
在一旁陪着幼童玩耍的天香听到桃儿这话,将孩子交给桃儿,随后在冯素贞旁边坐下来,并毫不留情的在落衣脑门敲了一个爆栗子,“有什么好担心的,是担心我们被人打劫,还是担心我们在山上被狼吃了,别忘了就你身上这点功夫还是我教的。”
“娘亲,麟儿和桃儿姑姑还看着呢。”落衣揉着额头轻声抗议,“何况我现在是……”
“是什么?”天香瞪了落衣一眼,打断她的话,“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又怎么样?你也是我的女儿。”
落衣无法辩驳,嬉笑着讨好天香,“娘亲教训的是,衣儿知错了。”
“说吧,这次把麟儿也带来,就专程来看看我和你爹爹过的好不好?”天香眯着眼看着落衣。
闻言,落衣嘿嘿干笑两声,“娘亲英明,女儿什么事都瞒不住您。”说着,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道,“女儿这次前来大理,其一是专程来看看您和爹爹,再一个大理离京城山长水远,您和爹爹上了年纪,衣儿想着接您和爹爹回京,好让女儿承欢膝下,您俩在京城也好颐养天年。”
不出所料,落衣果然打的这主意,天香故作沉默,也不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微眯着眼睛靠在冯素贞身上,不一会,便传出均匀的吐息声。
“爹爹,你看娘亲她……”此种情况,落衣知道从天香那里是得不到任何答复,只得求助冯素贞。
冯素贞看了窗外一眼,沉吟片刻,才道,“衣儿,你这些天长途跋涉,何况这会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客栈好好休息,这事咱们明天再说。”
果真是心有灵犀,配合的滴水不漏!
桃儿推门进来的时候,落衣正坐在床沿垂首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