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尘落在树枝上,哭笑不得:“这…”
叶迎秋从树上一跃而下,拍拍马鬃,解开葫芦酒壶:“吃这么多渴了吧,我这儿有好酒,给你。”马儿望着酒壶,不喝。
“哦,对了,你不会像人一样吸。”叶迎秋把酒葫芦中的水倒在坑里,“喝吧。”马儿低头喝水,叶迎秋抬头叫虚尘,“收拾行李走吧。”
虚尘的茅草屋颇有几分杜子美的茅屋风格,被马儿这么一咬,便也什么也不剩了。虚尘跳下树枝,只收拾了几件衣裳,走了出来摸着马儿的侧脸:“走吧。”
“你骑马纵往山下,我去马厩,拿匹好马追你。”说完纵身一跃,没了身影。
虚尘不由感叹,叶迎秋这轻功,江湖上能追赶的人屈指可数。
纵身上马,骑往山下:“驾!”地上的花草被马儿的速度惊扰,落下几叶花瓣,伏下腰身。突然传来一醉声大喊:“我徒虚尘,等等为师!”末了还打一酒嗝。
虚尘停下:“驭。”一和尚落在马背上,靠着虚尘的后背,“不够意思,要走也不带上为师,这山上忒无聊。”手上俨然拿着一破皮酒壶,仰头大喝。
这和尚身上的衣服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作破烂,几块脏布缠在身上,处处有破洞。
马儿似乎非常不满这突如其来的天外来客,一阵乱踢,长鸣着扬起前蹄后倾,硬生生把这和尚摔下马背。
“驭!驭!”虚尘费力拉住马缰,俯下身安抚般梳着马鬃,“他下去了,他下去了,勿燥,勿燥。”
马儿吐着鼻息安静下来,吃树边的嫩草,虚尘翻身下马,检查和尚的身体:“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和尚一招大鹏展翅,推开虚尘,醉眼薰薰地看着马屁股,“我就不信斗不过这匹破马!”
和尚一脚蹬地,在空中扑腾着四肢,全身伏在马背上:“嗝,我看你这回怎么把我甩下去。”
马儿四肢乱踢,跳来跳去,这臭和尚就像一个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下去,只得朝天一声长鸣,风驰电掣而去。
虚尘被和尚一招大鹏展翅推出数里远,砸在粗壮的树干上,吐出一口浊气,赶来时马儿早已跑得连马屁都看不到了。
沿着马蹄印追去,遇上骑马而来的叶迎秋。叶迎秋骑着一匹白马,衣领又变得松松垮垮,浅紫色蝉翼薄纱外套飘飘扬扬,看见奔跑的虚尘,伸出左手:“怎么了,马呢?”
虚尘并拢四指,拇指与四指成直角,握上叶迎秋的手,翻身上马,坐在叶迎秋身后,拉上马缰,一夹马肚:“驾!”随后解释道,“马跑了!”
叶迎秋的小拇指被虚尘的大拇指盖住,驾马的事情完全交给了虚尘:“咦?这可是奇了,我看那匹马很是喜欢你,怎么,把你摔下来跑了?”
“不是。”虚尘骑马速度奇快,他一只手拉着马缰,一只手搂着叶迎秋的腰,怕他摔下去,“我师父吃醉了酒,硬是和马莽上了,马甩不下他,一扬四蹄,不见了身影。”
“师父?我去马厩时看见无渡大师还在客堂与众掌门议事。”
“驾!”虚尘看见马蹄印越来越清晰,加快速度,“不是无渡师父,是假和尚,我另外一个师父的名字。”
“假和尚?”叶迎秋不禁觉得有趣,“名字取得这般有意思,想必人也有趣,倒想结识一番。”
叶迎秋口中有趣的假和尚最终还是被马甩下来,滚到一边,以天为被地为庐,打着呼噜睡着了。而马儿在坑坑洼洼的水边,悠闲地喝水。
“驭。”虚尘下马,第一件事竟然不是看地上的假和尚,而是去看马匹。叶迎秋一愣,心想:“虚尘,你果然和我是一样的人。”
翻身下马,叶迎秋颇有兴趣地打量躺在地上的假和尚,发现他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有个酒壶,拿出来一闻,眼睛一亮:“好酒!”忍不住喝了几口,“果然好酒!”
喝还不算,叶迎秋还把假和尚的酒倒进自己的葫芦酒壶。
自己的好酒被人顺走,假和尚似有所感,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见一个长得天外飞仙似的男子在倒他的酒,一个鲤鱼打挺,抢走酒壶,仰头张口喝酒,壶口滴了两三滴,再也没有了。
“啊!”假和尚竟然红了眼眶,大叫一声,“我花一年时间酿的酒!”假和尚酒醒,看着顺酒的小偷,一招醉拳晃荡而上。
假和尚步伐看似混乱,却自有章法,一双拳头拳力道十足,毫不留情砸向叶迎秋,叶迎秋双臂交叉,挡住拳头,硬生生地被砸退几丈远。
叶迎秋没想到这假和尚看起来不着调,功夫却这么硬,起了讨教之心。他双手抱拳,嘴角带笑:“前辈,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