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无渡大师,彭铜生想起来一件事,“我听说无渡大师将一弟子禁在山中十几年,不知这个弟子和虚尘相比如何。”
“那个弟子就是我。”虚尘道。
彭铜生有些意外:“虚尘你瞧着本事不低,无渡大师为何不让你出寺?”
宋旭猜测:“也许是因为舍不得?就像我爹娘舍不得我出来一样。”
真正的答案也许只有无渡才知道了。
“也许是。”彭铜生眉眼显出几分高兴,“不说这些,情诉阁快到了,好好玩一玩,放松放松。”
宋旭眼珠一转:“彭大哥,要是乐淑娇知道你来青楼,会不会…嗯?”
“知道了又如何?”彭铜生大步流星走到前面,“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乐淑娇不接受,总有美人通情达理。”
刚到情诉阁,一股软香扑面而来,甫一进去,风韵犹存的老鸨就上来了:“几位公子楼上请,我给你们叫阁里最好的姑娘来。”
虚尘进来,盯着叶迎秋的后颈,目不斜视。
老鸨惊讶一声,上下打量虚尘,“哟,怎么还有个和尚,好生俊朗。嗷,我知道了,这位小师父定是想要还俗,放心,我定给您安排最温柔、最会伺候的姑娘,包您满意。”
说着就要去攀虚尘的手臂,被叶迎秋挡开:“我们不点姑娘,安排个雅间,喝酒听曲儿。”
老鸨也不觉得尴尬,攀手臂的动作硬凹成了帕子抹嘴角:“哎,好,这就安排。”老鸨安排他们在二楼位置最好的厢房,一开窗就能看见表演的看台。
“老板,给我们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我这位朋友别的不爱,酒那是必不可少,吃食少荤多素,点心每样都来一盘,让我弟弟尝尝鲜。”
“哎,好。”福了个身退下,关门的时候眼睛还扒在虚尘身上。
门一关叶迎秋就把葫芦酒壶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想不到虚尘如此吸引人,那老鸨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要不还是从了她,还俗算了。”
“风貌不及迎秋你一分。”
情诉阁的姑娘别的不说,长相必须得标致,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少姑娘打量他们,和尚来青楼还是头一回见。上楼时虚尘的余光略过不少风情万种的女子,但那些他都不觉得美。
不及眼前人一根头发。
宋旭高高兴兴地趴着窗口到处看,叶迎秋一葫芦砸得他想起了娘生气的时候,抖了一抖,转过头问:“表哥,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因为刚才虚尘夸他,叶迎秋心情好一些了。
“那你砸什么葫芦?”
“没砸,我放一放。”
“哦。”宋旭转过头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青楼的装饰,“想不到青楼那么漂亮,这些柱子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只有巴蜀深山里有,我和爹压过一次镖,两根两人高、环抱手粗的金丝楠木就要几千两银子。”
“金丝楠木多是皇家使用,这情诉阁也算是有几分本事,能用上皇家用的东西。”彭铜生喝下一口热茶,“情诉阁的装饰颇为奢华,上好的楠木用来做柱子可惜了。”
“迎秋,把你的葫芦拿下去吧,放桌上煞风景。”彭铜生打笑看一眼虚尘,早已看透了一切,“不然某人以为你还在生气。”
叶迎秋转头看虚尘,虚尘一双沉稳,黑白清明的眼睛独独地看着他。
叶迎秋轻咳一声把酒壶拿下去:“我没生气,抱歉。”
“无事。”虚尘满心满意看着叶迎秋,“我没放在心上。”
隔壁突然传来令人厌恶的纠缠吼叫:“老子说了,要最好的厢房!”
“爷,这就是最好的厢房了,什么物件都是最好的,香用的也是最贵的。”老鸨赔笑的声音透过红木门传进来。
“你蒙谁呢,老子要视野最好的厢房!”
“这…实在是,爷!爷!里面有客人!”
“给老子滚开!”
门被一脚踢开,叶迎秋乜斜来人,饮到一半的茶握在手中。
来人手握深棕色刀鞘大刀,不仅穿黑衣,脸也黑得像碳,还大如盘,声大如雷:“我说是谁敢和抢东西,原来是彭家公子和鼎鼎大名的叶一剑啊。”
偏生生宋旭茫然地看着来人:“他是谁啊,好黑。”
“你!”来人就要拔刀砍人,叶迎秋茶杯弹到来人拔刀的手背上,酒杯落在厚厚地毯上,刀鞘咔哒一声回鞘,来人手背一片红肿。
彭铜生起身微微握拳:“几位不认识,我来引荐。”走到中间,以防打起来,“马兄,这位是宋旭,宋家镖局的公子,年轻气盛初入江湖,马兄莫怪,这位小师父名叫虚尘,是少林寺的和尚,迎秋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两位都是行走江湖的高手,肯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