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什么的,下回再试吧,就可惜这酒, 白白撘上了。
段南倾却在这微妙的不易察觉的变化中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绝, 他问, “你怎么了?”
蓝晚秋摇头,尽可能保持平静,笑道, “就是一时想起无法忠人之事,纵使我从今往后真的要困在这枫林源老去,终究有些意难平。”
“呀, 如此绝佳的修行福地不好好珍惜,蓝公子就这么不甘寂寞?”段南倾瞪他, 似有不悦。
”呵……,难道你甘?”
“你在这里我还有什么不甘?”
蓝晚秋强忍不适, 默默翻了个白眼:段南倾,你给老子使什么迷魂蛊呢,下辈子吧。
段南倾似乎看穿他的不屑,很有耐心的笑道,“晚秋,别生气嘛。我真的没骗你, 秦蝉雪的蛊毒真的无解,哪怕我想成全你,我也死不了啊。”
“………你真的想过成全我?”
段南倾不答,却道,“所以你跑来跟我喝酒聊天,说白了是为秦蝉雪。”
“我来这里就是为劝你放下屠刀,回头上岸,”蓝晚秋很直白,“我早就告诉过你。”
“好一个……放下屠刀回头上岸……”
段南倾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蓝晚秋言行够坦诚,情分却不够真诚。他大约也明白,自从蓝晚秋在中洲边界撞破他的谋划之时,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蓝晚秋怕现原形,不欲多作纠缠,匆忙离开。段南倾灵力受限,去追他,蓝晚秋早已没了踪影。
回到枫林深处的八角凉亭,朝华君已在那里等他。蓝晚秋总算见着人了,一跟头栽过去,朝华君见情形不对,施法压制他的变化,强行将云无觅压了回去。见蓝晚秋脸色发白,不放心,索性施法将赠他的一缕灵息与之前临仙尊主赠他的融固在一起,紧紧绕着魂魄命门,确保在没有意愿变身的情况下,不会再有变化。
等蓝晚秋状态稍微稳定些了,朝华君问他,“怎么样?摄魂术起作用了吗?”
蓝晚秋摇头,“难,……太难了。”
此时蓝晚秋感知眼晶球有异动,随手打开,看见球面上贺兰冲的倒影,贺兰冲瞪着眼唤他,“师尊,你为什么要骗我,既然都出去了,为什么要骗我说在九门秘境内?”
贺兰冲的声音很怪,蓝晚秋觉得不对劲,索性覆面巾遮脸,这才将自己印在球面上,再看贺兰冲,贺兰冲挤眉弄眼龇牙咧嘴,和平时不太一样,没过一会儿,灵晶球闪灭,没了动静。
“可能……出事了,”蓝晚秋预感不妙,“贺兰冲,我的徒弟,这是在给我留讯息,他说这话显然是受制于人,他……身边有人......”
“你还有……徒弟?”朝华君问道,“所以你想返回其他几门秘境去照看你徒弟?”
“不去。只是有点担心,”蓝晚秋道,“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他的了,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
“你的徒弟叫……贺兰冲?我好像听过,是孤日城城主的小儿子吗?”
“是。”蓝晚秋道。
“那你真不用管他。”朝华君笑,“这小子我从前见过,爹妈的眼珠子,放心吧,他要是怎么着了,孤日城的城主肯定就坐不住了。”
贺兰冲蓝晚秋是不用担心的,但是莫瑭呢?自上一次他出现在第二门秘境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再没有消息,他身边是有个活死人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用自己教他的法子缓和傀儡死士的戾气和狂躁?
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事情,让蓝晚秋头疼不已。他的摄魂术今天进展的相当不顺利。段南倾段位太高,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若想从长计议,又怕时间来不及。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休息,蓝晚秋去枫林小屋舍,段南倾早就返回他的小囚房,此刻摇着扇子站在门口张望,见了蓝晚秋问道,“我猜你会回来,刚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蓝晚秋言语中略有疲惫,“朝华君叫去问话罢了。”
“问什么了?”
“问你有没有改变祸害苍生涂炭生灵的主意,问秦蝉雪眼下的情形。”蓝晚秋道,“我跟他说我没有办法。”
“然后呢?”段南倾问道,“他为难你了?”
“然后我就滚回来了。”蓝晚秋状作微恼,“你一个劲的问,想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是又怎样?”段南倾优哉游哉摇着扇子。
“唉。”蓝晚秋心累,道,“口渴了,段公子,你这里有茶水吗?给我倒一杯。”
段南倾愣了一下,“哟呵,使唤起我来了?”
“怎么,不能使唤么?”蓝晚秋偏过头去,将所有表情瞬间铺平整,“大家都是阶下囚,谁比谁高贵?”
“啧,看来朝华君这是给你气受了?”段南倾拉着蓝晚秋进屋,端了一杯茶过来,“行!给我们蓝公子满上!蓝公子您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