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宜见她不愿请自己进去,便遂了她的愿,在外头直接问道:“扔去哪了?”
“我叫身边的宫女去扔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陈敏毓不耐道。
“那是哪个宫女去扔的?”召宜一看就是要与她周旋到底的架势,见招拆招,见句拆句。
陈敏毓不想再与她啰嗦,干脆将那宫女从营中召了出来,扔到召宜面前,“喏,就是她。”
瘦弱娇小的宫女瑟瑟发抖地站在召宜和白倾沅面前,还没等人问什么,便先自己跪下了。
好一个软骨头。
陈敏毓恼羞成怒:“只是叫你说那衣裳扔哪里去了,你跪下做什么?”
“主子,那衣裳,那衣裳扔到哪里去,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宫女缩着肩膀,抬头可怜楚楚地望着她,眸中满是害怕。
“你说什么?”陈敏毓大惊失色,“我只是说不想见到它,叫你拿出去扔了,我怎么知道你扔哪里去了?”
“主子,那衣裳,是您,是您一个时辰前,叫我扔进后头烧饭婆子的火堆里的呀!主子您忘了吗?”
“你在说什么!”陈敏毓失声尖叫,自进宫后,她便再没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她怒张着瞳孔,惊恐地四下看了看,将那宫女狠命拖到营帐里。召宜和白倾沅随即跟上。
那宫女膝盖和小腿被拉在地上摩擦,跪在地上期期艾艾道:“主子,您回来的时候,说,说这身衣裳都已有好几处地方破了,是您同我说,说不想见到这身衣裳,说它与嘉宁县主的那身一样,您见到就恶心,这才叫我扔了的呀!”
“你瞎说!”
就算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召颜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陈敏毓也没这样气愤过,地上跪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她居然就这样空口白牙污蔑起自己来了,这叫她不能接受。
“是谁给你的胆子?是谁叫你这样来诬陷我的?”陈敏毓弯腰揪着那宫女的衣领,满脸的震惊与惶恐。
只片刻,她便反应过来,横眉怒目道:“是周悠禾对不对?是周悠禾叫你这么做的!”
“不是,主子您是怎么了?就是,就是您呀!这都是您自己说的!”那宫女好似被她吓得不轻,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陈敏毓直接一巴掌扇红了她半边脸,“吃里爬外的东西,还在这里污蔑我,定是周悠禾叫你如此!”
白倾沅甫一听到周悠禾这名字,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与她一道的召宜亦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想到了几个月前召颜干的那桩荒唐事。
第52章 遇刺下
陈贵人好似也开了窍, 松开那宫女,紧紧盯着召宜道:“王妃不妨自己想想,我与召六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有周美人, 她被召六姑娘害的丢了孩子, 她才会来报复!”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召宜动摇的瞬间, 看了眼白倾沅,“那嘉宁县主遇刺,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陈敏毓昂首, “不怕告诉王妃, 那身衣裳本不是我的, 是周美人前些日子说她来不了秋猎,才将衣裳送给了我,叫我讨皇上欢心。”
“我本以为她是好心, 哪想后头还有这出在等着我,早知如此,我便不会接她的衣裳, 也不会来这场秋猎。”
“王妃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陛下, 那身衣裳就是他命司衣局做来送给周美人的,我今日, 只是被人当了枪使。”
陈敏毓终于想通了来龙去脉,心情一下子也镇静下来,剜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宫女,道:“我也不知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何会一口咬定是我要烧毁了衣裳,但我不是傻子,后头烧饭婆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我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给我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王妃要审人,就只管把她拉去审,不管用刑还是什么,我都无所谓,只是,我陈敏毓清清白白,受不了这些污蔑。”
“主子,主子您一开始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主子!”那宫女膝盖渗出了血丝,跪着爬行了几步,扒着陈敏毓膝盖道,“衣裳就是您叫我烧了的啊主子!您不能只把我推出去!”
“你够了没有!”陈敏毓被她缠地受不了,想要扒开她,却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与她不断纠缠。
白倾沅看着她生嫩柔弱的指尖,计上心头,给召宜使了个眼色,召宜立马道:“这人,陈贵人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知道是阿颜错怪了您,改日我再进宫,亲自向您赔罪。”
陈敏毓忙着扒拉那宫女,压根没功夫理她们,召宜和白倾沅遂自行转身离开。
只是白倾沅转了身后,脚步一顿,绕着另外的半边又转了个身,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她手上动作飞快,拿起腰间的弹弓就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