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将军,前几天夜里北宁遭人偷袭,据说是一只轻骑,左右不过千人,全部命丧。”
“可有打听到是什么人?”
“没有,但是那军队应该不是朝廷的军队,攻打时有人远远的看见过城中的状况,里面血海翻涌。”
“那现在北宁呢?”
“还是城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木良听后松了一口气,沉思一会道:“也不知道那只轻骑是谁,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去偷袭北宁,九死一生啊。还好匈奴没有来攻打这里,不然就凭我们马邑的实力恐怕真的守不住。”
贺州山袖子中的拳头紧紧握住,他只是怕里面有宴客京。
回房后,阿胡来找贺州山,贺州山这几日心神不宁,巴巴等着消息到头来等了一个这样的消息,只怕是前面的病还没有好,又要添心疾。
“哥哥。”阿胡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吧。”
阿胡推开门,看见贺州山面前摊着纸笔,看上去才写完东西。
“哥哥在写什么?”
贺州山叹了一口气,道:“朝廷迟迟没有消息,北宁又是不知道情况,我总感觉最近要出事,心里面很是不安。”
“没事的,我猜想这匈奴既然久久没有动静肯定是顾忌些什么所以不敢放肆,不然北宁和马邑的距离,攻打下来不会浪费太多的力气怎么会一只没有动手?”
贺州山听阿胡这样一说,也觉得奇怪,可是这几天在马邑待着,并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那匈奴在忌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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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京接过消息,眉头紧皱。
“来两个人。”宴客京道。
屋外立刻进来两个人,宴客京趴在他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这两人一副听懂了的样子,随后离开。
这天夜里,马邑的狗吠连天,贺州山躺在床上,梦里的面他握着一柄匕首,深深插进一个女人的胸膛,那女人瞳孔涣散,嘴角溢出血丝,恶狠狠盯着他。
贺州山的手脚发软,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衣衫褴褛,这时候外面有人过来了,他吓得从窗户翻身出去,连爬带跑的溜走。
身后的怒吼像是锁魂的鬼厉,敲击他的耳膜。
他逃啊逃啊,外面冰天雪地,他觉得自己的手脚没有知觉了,可是他不能停下,后面的人在追赶他,他只能跑。
就在贺州山以为逃走的时候,忽然有人追上来,贺州山头也不回,身后的利箭破风而至,带起刺耳的声音,贺州山觉得那支箭越来越近,最终,那支箭近的只差一个转身——
“哥哥!”阿胡声音打断了这只箭的穿心。
贺州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的模糊,阿胡的脸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怎么阿胡的脸看不清楚——贺州山摇摇头,凑近脑袋,想要将阿胡的脸看清...眼前的嘴角开始清晰了,鼻子也看见了,在往上面看——!
是梦里面那双死掉的女人的双眼!
贺州山吓得一把推开阿胡,阿胡吃痛放开贺州山跌坐在地面上。
“滚开!”贺州山怒吼。
阿胡看着贺州山狰狞扭曲的面孔,她没有和上次一样惊吓的叫出来,但此时也是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贺州山可能失心疯又犯了。
阿胡不敢说话,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过了许久,腿脚都麻了,贺州山才慢慢苏醒,等醒过来,就看见阿胡坐在地上。
贺州山看阿胡眼角还挂着泪,鼻尖泛着红。
“阿胡——”
阿胡见他清醒,这才动了动麻了的手脚,扶着桌子艰难站起来,说:“我看你白日里心神不定,过来看看你,听见你在大喊,就进来了。”
她没有提及贺州山喊了什么,略过为什么自己坐在地面上。
贺州山愧疚地不敢看她。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阿胡解释这失心疯,开不了口。
“没事的。”阿胡回到床边,拉起贺州山冰凉的手,一句又一句的重复——没事的。
“砰!哐!”
“砰!哐!”
“砰!哐!”
外面传来巨大声响,三声为一阵,连续几十阵。
“外面发生什么了?”贺州山还没有从梦中完全醒过来,又被惊雷般的响声怔住。
阿胡看他瞳孔有放大的趋势,知道不妙,立刻伸手捂住贺州山的耳朵:“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贺州山刚刚要涣散的瞳孔渐渐又恢复了,懵懵然的垂着眼皮。
“砰!哐!”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阿胡心惊肉跳,只是看贺州山的样子,她根本不敢松开手,手臂微微抖的捂住贺州山的耳朵。
外面出事了,阿胡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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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几乎半年没有动静的匈奴突然来袭,城门被粗壮的木头撞击,墙灰掉落一大片,高大的城门此刻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