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心欲绝,似乎不敢相信这一个月来对他好的男人只是在做戏。
邵云沉默没说话。
元矜带着最后一丝期待,小手抓紧了男人的衣袖:“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的对吗?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失误了!”
“你之前明明答应我,会送我回家的,也不会碰我。”
“难道都是在骗我?”
邵云闭上眼睛,许久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说:“嗯,都是骗你的。”
他轻轻地笑了,指腹摩擦着少年光滑的脸颊:“看着你一步步走进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真的很有趣,一个土匪的话你居然也敢信?”
元矜怔怔看着男人。
邵云弯下腰,深邃的眼眸与少年的眼睛对视,捏住他下巴:“一个月了,本来我还可以继续逗你玩的。但你很不乖,居然写信让你的老相好找上山来,我非常不开心。”
他垂下眸,拍拍少年的脸,语气冷冷淡淡的:“那晚就是个教训。”
“我早就提醒过你,我是个土匪,跟别人没什么两样,是你自己傻傻地跳了进来。”
“这可不怪我。”
邵云笑得十分灿烂。
他的笑容与他胸前狰狞的伤口形成鲜明对比,十分怪异,看起来莫名让人恐惧和害怕。
元矜抿紧了唇。
邵云低着头亲了口少年的唇,少年细微地哆嗦了下,他这才满意地进了房间清理伤口。
元矜呆呆坐在院子里。
他错了,他不该相信这个男人的,这人是鹦鹉寨的二当家,喜欢男人,怎么可能会放了他。
是他太天真了。
想起被囚禁在水牢里的状元哥哥,元矜心里苦涩又悲痛。
当天晚上,有小弟过来通知,说是大当家的让大伙儿去大堂。
元矜是不愿意去的,但还是被男人强行抱着来到大堂。
大堂中聚集了许多小弟,神情都非常严肃。高位上坐着大当家,在他下方左手边坐着三当家。
邵云暼了齐山一眼。
他自如地走到大当家下方的右手边坐下,把怀里不安分的少年摁在腿上,控制得死死的。
他训斥道:“乖点!”
元矜咬着牙,想到还在水牢里受苦受难的状元哥哥,眸中含着泪,却也忍辱负重安静下来。
邵云冷哼了声。
他视线转向齐山:“哟,这不是三当家吗?起得来床了?”
齐山眉眼阴鸷,想起前两天遭到的刺杀,险些把命交代在那儿,心情顿时跟吃屎一样。
邵云笑眯眯的:“我听兄弟们说你前几天被刺客伤了,怎么样,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吧。”
齐山冷笑:“二当家的今儿个怎么突然想起关心我了?”
邵云手臂揽着少年的腰,也皮笑肉不笑地说:“瞧你说的,我是你二哥,总得关心关心你。”
齐山呸:“假好心!”
“老三!”坐在主座上的大当家的面色凛然,训斥了句。
齐山这才不情不愿闭上了嘴,偏过头不去看邵云,心里窝着气,把邵云祖宗骂了个遍。
底下的兄弟们也知道二当家和三当家向来不合,瞅见二人阴阳怪气,倒也司空见惯了。
谁都不想惹事。
谢东在心里肯定是站在齐山这边的,毕竟人是从小跟着他的,能力和忠诚度都有保障。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便做做样子训斥老三,算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谢东注意力落在邵云的怀里,发现少年眼睛通红,一直在暗中抵抗邵云的碰触,于是好奇:“老二,你媳妇这是在跟你闹脾气?”
邵云顿了下,哼道:“没什么大事,前几天老子把他干狠了,他倒是舒服了,喊不要,老子干得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算了,就没理他,这不,一回来就跟我赌气呢。”
谢东哈哈大笑。
兄弟们也起哄大笑起来。
元矜眼睛红红的,他盯着男人那满口荤话的嘴,想到这一个月来男人把他骗得团团转的样子。
他忽然鼓起勇气大声喊:“不是这样的!”
大堂里倏然安静下来。
邵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他淡淡地看着少年。
心一点点沉下去,在那晚进入少年的那刹那,他就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准备。也许少年会恨他,会把他那晚手臂受伤的事情捅出来。
这样的话,齐山就能知道那晚刺杀他的人是自己。
也有可能会把粮仓失火那天晚上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告诉他们,他的不在场证据就消失了。
无论哪一条。
都会让他深陷危险。
邵云落在少年腰上的手臂不自觉用了些力,面上却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元矜的身上,元矜恨恨地瞪着邵云:“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不伤害我的朋友和家人,我才没有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