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找个地方坐下,由着孟依依给他包扎胳膊。他看着孟依依熟练地解开旧布条,挽起他的袖子,露出伤口,嘴上念叨着:“伤口挺深的。一定很疼吧。”孟依依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腿上,顺手从包袱中取出一小瓶药粉,正要打开瓶子给殷浩上药,张河走向前准备拦住孟依依,殷浩看了看张河,示意他不必阻拦孟依依为他上药。孟依依小心地把药粉撒在伤口上,重新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给他包扎上。殷浩问她:“你不害怕吗?”孟依依答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哥哥以前练功夫时也受伤,都是我给他包扎的。”
殷浩顿了顿:“我说的是刚刚的刺杀,你不怕吗?”孟依依把药瓶装到包袱里,坐到旁边,说着:“刚开始看你杀人,确实挺怕的。不过,江湖中人不都是这样吗?快意恩仇!”
殷浩顿了顿,说:“你刚刚使的暗器,为何我从未见过。”孟依依欣喜的解开胳膊上的暗器,拿在手里摸着说:“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你当然没有见过。”看着殷浩一脸好奇的样子,孟依依不再卖关子,说道:“你们男人用的弓箭太过笨重,不适合随身携带,而且不适合力气小的人。我按照那弓箭的制法,让人将箭头制成这样又小又薄的铁片,暗器弦是从数万头成年水牛中挑选最强壮的水牛,取其背筋制成的。别看它小,穿透力强。可破甲,可杀伤。远可进攻,近可防身。”孟依依用手比划着,对自己设计的暗器颇为得意。
出乎意料,殷浩听完并没有发出任何赞赏之词,反而阴沉着脸,问道:“那接下来说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跟着我们?”孟依依明白了,原来对方是不相信自己。她立即戴好暗器,说道:“停。我可没有跟着你们。是碰巧我先去面摊吃面,然后你们才到的。而且去都城就这一条路,你们也要去都城,这才一起的。再说了,要不是我出手,你能活着站在这里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嘛。”殷浩觉得她这套说法颇为强词夺理,继续问道:“那么,姑娘去都城投奔亲戚,不知姑娘的亲戚住何处?以何营生?”孟依依见对方把自己当犯人审问,有些气恼:“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嗯?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殷浩站起身,忽然转身移步,眨眼间就到了墙根。原来那里有条小蛇。他拿着小蛇走到孟依依面前,孟依依赶紧站起来退了两步。殷浩拿着蛇在孟依依面前晃了两下,说道:“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跟着我们?你真的是到都城投奔亲戚的?”孟依依哆哆嗦嗦地退了两步,挥着手说:“你别过来,别过来。我说。小心后面。”殷浩刚一回头,却被孟依依突然上前,拿走了蛇。
殷浩顿时惊愕诧异,自以为武功高强而且江湖经验丰富,却被这个女人的表现给骗了。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一点不怕蛇,还说:“正愁晚上吃什么。现在有吃的了。”也许是受到了侮辱,殷浩拔剑刺向孟依依。而那头的孟依依只顾拿着蛇,没有任何防备,硬生生的挨了一剑。
孟依依口中吐了一口鲜血,低头看了看,胸口正往外喷血。这一剑刺得不浅,正靠近心脏的位置。她看了看殷浩,含泪的眼光有些凄凉可怜,手中的蛇趁机掉落爬走,她慢慢闭上眼,倒在地上。
这一下,殷浩害怕了。赶紧上前扶起她。殷浩把她抱在怀里,喊着她的名字:“易一,易一,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张河赶过来说:“王爷,此女子来路不明,咱们正好除了隐患。”殷浩说:“我本想试探她,却没想到,她真不会功夫。”张河说道:“王爷,您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也许这女子是大皇子的人,或者是敌国的奸细。”殷浩打断他:“别说了,你赶紧把她的包袱拿过来,里面有止血药。”
张河虽有不甘,只得照做。他打开了孟依依的包袱,里面除了药,还有两件衣服,最晃眼的是里面还放了五锭金元宝。张河敞开着包袱,将里面的物品展示给殷浩。殷浩顾不了那么多,揭开孟依依受伤部位的衣服,取了药,用嘴咬开瓶塞,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所幸这一剑没有刺到心脏,而且受伤不算太深,否则她再难睁眼了。
殷浩将孟依依轻轻地放下,盖上自己的衣服。他仔细闻了闻药瓶里的药,摇摇头说道:“不对。”张河赶紧走过去,问道:“王爷,这药有何不对?”殷浩将药瓶递给张河,说道:“这药是上好的止血药。但是,你闻闻,这药味熟不熟悉。”张河闻过之后,看着殷浩,他也有些疑惑:“王爷,这药是凝麻散。”殷浩点点头:“没错。此药既可止血,还能缓解疼痛。有传言说此药可令白骨生肉,解除百痛。然其制法非常复杂,就连收集里面的药材也得耗时五年以上。”张河应道:“小人记得,皇宫内一直珍藏着此药,以备万一,就连一般的皇室宗亲也不一定能用得上。去年王爷带兵练兵时,还是皇后赐给您一瓶。可是她怎会有如此名贵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