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在原地站了几息,四处查看,选定一个方向追过去。
隐藏在暗处的中年男人看到陈都虞侯走远,丝毫也不敢放松,捂着怀中的小匣子准备往另一个方向逃走,他刚迈出脚步,却身体一僵,看到自己胸前的露出的剑尖,脸上还没显露出什么神情,便已经倒下,露出身后之人一张冰冷的脸。
明风抽出剑,擦干净剑上的血,把中年男人翻了个身,搜出被他护在怀中的小匣子,神色莫名。
看了看地上的中年男人,明风面无表情地提起他的后衣领带着他离开。
没有追到人,陈都虞侯有些丧气地回到经台。打斗已经结束,那些歹徒没了面具人的指挥,不过是乌合之众。又没了筹码,陈都虞候带来的人也不再有所顾忌,歹徒自然都被制服。
只是,那些歹徒发现逃无可逃,竟然挥刀自|杀。若不是他们反应快,恐怕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看着地上的尸体,陈都虞侯做了几个深呼吸,对一众手下挥挥手,冷着脸道:“处理了。”
陈都虞候的人纷纷应是,动作迅速地清理现场。
这件事已经解决,贺斓几人也不多留,正准备离开,却见秦桑带着人过来。
“二师兄?”贺斓惊讶。她原本还想着去接二师兄和林荣下来的,没想到他们却先过来了。
“我无事。”秦桑对贺斓安抚一笑,见她并没受什么伤,便放了心,这才看向陈都虞侯。
听到贺斓喊秦桑二师兄,陈都虞侯还有些惊讶。先前他还猜测过这几个身手不错的年轻人的身份,却原来竟是南阳郡王府的人。
心里想着,陈都虞侯上前和秦桑见礼。
秦桑还了礼,环视一圈,又问陈都虞侯情况。
除了一个南阳郡王的爵位,秦桑身上并无官职,也没什么差遣,只是他身份摆在那里,虽然尴尬,可明面上众官员一般都不会驳他的面子。
陈都虞侯挑拣着和秦桑说了,忍不住看向他的脸色,想看他有什么反应。他可以肯定,那面具人要说的话定会牵涉到这位,不知这件事是否和他有关。
不仅陈都虞侯这样想,在场有些身份的、对当年的事稍微有些猜测的人都忍不住这样想。那面具人先前说的话,不难听出他对太|祖皇帝的推崇之意,显然是为太|祖皇帝一脉打抱不平。若不是突发意外,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惊天秘密。当然,这秘密他们也不想知道,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对于或直白或隐晦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桑若无所觉。和陈都虞侯说了几句,他又看向贺斓,对几人道:“今日是逛不成大相国寺了,改日我再陪你们来。”
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愧疚,贺斓无声叹了口气,对秦桑轻轻摇了摇头,对他道:“今天也算是逛过了,没什么遗憾,又出手救了几个人,也算是做了好事,二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陈都虞侯这才恍然,原来南阳郡王今日是带人来大相国寺逛庙会的。
☆、乱局之后
出了大相国寺,看到柏青。他守在大相国寺门口,时不时探头往里看,神色难掩焦急。看到贺斓一行人的身影,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忙向他们走过来。
“贺公子,陈公子,宁公子,”柏青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见他们除了衣服稍显凌乱外,并无任何不妥,“你们没事吧?”
“无事,”贺斓皱起眉,“柏兄怎么在此?”
“我见几位久久不出来,担心几位出什么事,便想等等几位。”柏青脸上隐含担忧。
“多谢,”贺斓眉头舒展开,“作乱之人已经被制服,但难免还有什么歹人,柏兄还是不要多留,早些回去才是。”
柏青点点头:“贺兄说的是。”又神色紧张地问他们,“几位呢?要回去吗?”
“嗯。”贺斓点头。
“一起走吧。”柏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想到什么,又往后看了看,疑惑道,“秦公子呢?”
“二师兄还有事,我们先走。”贺斓并未做多解释,率先往前走。
柏青识趣地没有多问。
出了这种事,大相国寺已经戒严,就像贺斓说的,谁能保证附近还有没有歹徒?游客们自然也不会强行留下,危险解除后自然迫不及待地离开。
周围一些百姓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都在窃窃私语,谈论今天发生的事。有些目睹者,既害怕又兴奋。
贺斓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不想突然听到“南阳郡王”四个字,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微微蹙着眉,支着耳朵继续听,可斜前方的几人又不说了。她失望地耷拉了眉眼,心下忍不住担忧。
本朝言论自由,平民百姓也可以谈论政事,因此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她听到了不少关于二师兄的事情,只是相比其他的,还是少了些。从听到的那些话中,她更清楚地认识到了二师兄的处境。也从那些人的讳莫如深中,意识到二师兄身份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