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荒也很兴奋。
除了昨晚的羊妖外，他还没见过多少妖魔，比起窝在道观里学术法，当然是和大小姐一起去冒险更有趣。
出门前，他朝青平道姑说：“道长，等回来后我再和你学术法啊。”
青平道姑眼底布满睡眠不足的青黑，有气无力地道：“贫道等公子归来。”
这位秦公子也是学术法的天才，就是学起来没日没夜的，老人家真是招架不住他旺盛的精力。
两人带着青云观的道姑们一起离开青云山，往章瓷蕉去。
为了赶路，自然是御剑飞行。
秦荒脚踩着他的滑板，虽然滑板的速度也很快，但哪里有御剑飞行的高大上？他羡慕又迫切地说：“大小姐，我还不会御剑飞行呢，你教教我。”
顾玖懒得教人，让大师姐穆英边带他御剑飞行边教。
从青云山去往章瓷剑御剑飞行要两天时间，要是走路，起码要十几天时间。
花了两天时间，秦荒终于学会御剑飞行。
他御使一把飞剑，飞得歪歪扭扭，险象环生，不过他本人并不觉得惊险，反而像使用滑板时，在半空中做出各种极限运动，发出哇哦的欢呼声。
道姑们仰头看着在御剑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秦荒，一颗心都揪起来。
要是摔下来，虽然不会摔死，但也会摔得半身不遂吧？
“不用管他。”顾玖淡定地说，“前面就是章瓷剑将那些小妖放出来，让它们带路。”
小妖被收在锁妖袋里，这是道士们很常用的收妖法器，制造并不难，只是等级比较低，只能收一些实力不强的小妖，像那些大妖，需要更厉害的法器才能收进去。
这次被捉的小妖有二十个，其他的小妖大多数死在降妖阵里。
小妖们被放出来时，看到顾玖时，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就算没有被绑起来，也不敢随意逃跑。
道姑们见状，觉得顾玖斩杀羊妖的壮举吓坏这些小妖，给它们胆子它们都不敢逃。
顾玖道：“你们在前面带路，带我们去羊妖的老巢。”
小妖们呜哇的叫着，很听话地在前面带路。
这世界的小妖大多只能依附老妖生活，它们不会说人话，也不会隐藏自己，那磕}的长相，一但进入人类城镇，无法隐藏它们妖怪的身份。是以这些小妖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极少会主动下山，那些主动下山混进人类城镇的，都是有些道行，懂得伪装自己的妖。
章瓷脚袒缸一只道行高深的羊妖，是远近闻名的凶地，极少有人类会主动靠近这一带。
山上植被浓密，树影幢幢，瘴气弥漫，并不是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那些瘴气对妖怪倒是没什么影响。
前方雾气弥漫，顾玖取出一个丹瓶，自己吞了一颗丹药，剩下的递给道姑们。
“这是解毒丹，寻常瘴气都能解，你们也吃一颗。”
道姑们对她极为信服，二话不说便吃下。
吃下解毒丹，她们进入瘴气之地时，果然不受影响，如入无人之地。
小妖们见瘴气对她们没影响，越发的畏惧，不敢造次，顺顺利利地将他们带到羊妖的巢穴。
那是一个长满青草的山涧，山涧里妖气冲天，隐约能看到一些在其中穿梭的妖怪。
羊妖是这里道行最高深的老妖，依附着不少妖怪，除了这些被当炮灰的小妖外，也有一些道行不错的妖怪。
山涧里的妖怪察觉到人类的气息，警惕地看过来。
等它们看清楚进来的是六个年轻女子，不禁哈哈大笑，浑然不将她们放在心上。
至于那二十几个带路的小妖，它们并未放在眼里，这些小妖都是墙头草，谁强谁就能奴役它们，它们给人类带路也是正常的。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容貌俊美的男子坐于山涧溪流的青石边。
他披散着一头缎子般的乌黑长发，眼尾微挑，眼波流转间透露着不经意的妖异风情，神色却是漫不经心的，对着溪水梳理黑发，边用悦耳的声音说：“你们是何人，此地是章羊老妖的地盘，不是尔等人类能随便进入之地。”
看到男子俊美无瑕的面容，道姑们有些惊艳，不过想到这男子是妖，很快又镇定下来。
妖怪都喜欢幻化成俊俏好看的男女，以此迷惑人类。她们从小就听多了妖魔残害人类的人间惨事，长得再好看的妖怪也不会为之心动。
顾玖听而不闻，抬脚走进山涧。
道姑们自然而然地跟上。
这举动终于惹怒山涧的妖怪，只见几个妖怪从旁边的山石间窜出来。
顾玖提剑就杀，剑光闪过，来袭的妖怪尸横草地，血气冲天。
这雷霆手段终于吓住山涧里的妖怪，连溪边正对着溪水梳发的男妖都忍不住看过来，漫不经心的神色敛起，神色凝重。
“你们是何人？”
这句话他先前问过一次，但那时候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身份，现在再问，证明他已经将这些闯入者放在心上。
顾玖微微一笑，笑容格外的温柔，“我们是从青云观来的。”
男子怔了下，神色微凛。
他缓缓地站起身，将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撩到身后，发尾在风中飘动，隐隐透着几分妖诡。
顾玖笑眯眯地说：“看来你知道章羊老妖去了青云山，它现在还没回来，难道你们以为它还在路上吃羊汤不成？”
道姑们听到“吃羊汤”三个字，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然而对于章瓷降难怪来说，一点也不好笑，反而十分惊悚。
章羊老妖竟然死了？
“老妖死了？是青云观的老道姑杀的？”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问。
“谁是老道姑，放尊重点！”穆英不悦地说，看了一眼顾玖，想说什么到底没再出声。
顾玖道：“是我杀的。”她说得很淡然，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我这次来，是要抄章羊老妖的巢穴，它巢穴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准碰，敢碰下场如此妖。”
她指向地上的几个被她杀死的妖。
山涧的妖怪们脸上露出畏惧之色，知道她竟然能杀死章羊老妖，它们自然不敢再和她对上，妖怪也是惜命的。
顾玖看向那男子，问道：“怎么，你要为章羊老妖报仇？”
她将剑横在胸前，反正都杀了章羊老妖，不介意再杀几个试剑。
男子马上道：“不不不，我不是姑娘的对手，我不会为章羊老妖报仇。”他迟疑了下，谨慎地问，“如果我带你找到章羊老妖的宝藏，姑娘是否能留我等一条性命？”
道姑们眉头一竖，妖魔和人类不死不休，怎能放过它们？
“可以啊。”顾玖的声音柔和，“我也不是什么残暴之人，你们不招惹我，我还懒得杀呢。”
得到这话，男子紧绷的脸色松缓下来。道姑们抿起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虽然觉得这些妖怪只会祸害人类，必须杀死，但她们对顾玖还是很信服的，不管她做什么，她们都不会反对。
男子亲自带顾玖去抄章羊老妖的宝藏。
他主动自我介绍，他名叫常珐，是一柄珐琅梳成精的妖怪，除了一手梳头的本事外，身无长物，只能选择依附大妖讨生活，以免被其他妖怪欺负。
顾玖和道姑们一起看向他的头发，原来是梳子精，怨不得这头发保养得那么好。
常珐谦虚地说：“顾姑娘的发质也很好，是我所见过的姑娘中最好的，您若是用我梳头，您的发质能保养得更好，这大楚天下的女子都会羡慕您。”
道姑们觉得这话怪怪的，用他来梳头？
顾玖似笑非笑，“你是想向我投诚，为我奴役？”
常珐小心翼翼地看她，“姑娘龙章凤姿，是在下所见过最有善心的人类，在下愿意为姑娘驱使，只希望能与姑娘同行……”
“不行！”
在场的人和妖都愣了下，转头看过去，见到从山涧外御剑飞来的秦荒。
秦荒从飞剑跳下来，用剑指向常珐，大骂道：“哪里来的妖男，妖里妖气的，竟然还敢妄想抱大小姐的大腿，没门！”
他都没成功地抱大小姐的大腿呢，哪里能让一个妖怪跑来抱大腿？
常珐眉头跳了跳，这人身上的气息和顾玖很像，虽然没有她的深沉恐怖，却也是一脉相承，估计是师出同门。
见顾玖没说什么，他识趣地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