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袁莹母亲便三天两头的给“袁莹”打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所有意思就一句话:
不要再在外面蹦达丢人现眼了,滚回家好好过日子。
就算是她自己要自甘堕落,也要为自己女儿想一想,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没有父亲啊。
就算之前爷爷奶奶父亲对孩子有什么做的比较过份的事情,那也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嘛。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重点在最后:她两个弟弟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就算是为弟弟以后的前程考虑,她现在也不能任性妄为跟娄家闹掰。
万幸她这么折腾,人家娄家都“不计前嫌”,只要她回去就既往不咎了,瞧瞧,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公婆丈夫啊……
——芩谷瘪瘪嘴,她是对这样的“母亲”鄙视到骨子里了。
真以为怀了十个月就是“天”恩?
袁莹比两个双胞胎弟弟大了八岁多,在她之后也流过两三次终于等到男孩子才生下来的。而后父母也是偏心两个弟弟,袁莹初中成绩本来很不错,结果直接送去职业学校,十多岁就出来工作,然后一直当着摇钱树。可想而知,袁莹并不是如她们期待中降生,也并没有真心为她付出为她将来考虑过。
嫁人的时候他们也不顾实际情况要了一大笔彩礼,跟卖女儿也没啥区别了。
最后,即便女儿被婆家折磨的不成人形,还不管不顾,只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儿子的前程,使劲儿把女儿往火坑里摁。
这样的父母,比农场主养的鸡婆没啥区别了吧:
先是养着下蛋,最后不能下蛋了,便杀了吃肉……
芩谷不管那些圣母们怎么说“不管怎样都是父母,也不应该XXXX”。
她们在自己小时候无法自力更生时给了一碗饭,她也能在她们没有劳动力的时候给她们一碗饭。
她们给她吃稀粥,受训斥打骂还吃不饱;她好心,可以给她们吃干饭,管饱,也不会训斥打骂,够不错了吧。
但是至于其他,还想用“我生了你,所以你的一切你的一生都是我的,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安排”来要挟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且说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芩谷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拿她无可奈何。
最后,鲁文华干脆让娄宝贵到丈母娘家去,是她们的女儿不懂事,还是让她们去解决吧。
娄宝贵一到袁莹娘家,立马被当成贵宾一样款待着。
娄宝贵装作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细数袁莹各种不是,他父母和他对袁莹是怎样的包容……
但是现在袁莹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们真的很难做啊,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就只有把女儿还给她们了。
当然,以前的彩礼他们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袁莹两个弟弟工作的事情,恐怕……
这可关乎到自己两个宝贝儿子今后人生大事的事情,顿时就急了,一边怨恨这个女儿真是不懂事:安安分分过日子就那么难吗?
要说之前流过几次产,有多少女人是没流过产的?
再说,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一个赔钱货,人家婆家也没对她们怎么样啊?
弄的那么娇气干什么?
这是过日子,难道真要像电视里那样把你供起来?
反正经女婿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之后,袁莹母亲当下就发飙了,就算是绑,也要把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绑到他们家去!
第二天袁莹母亲果真气势汹汹地杀到芩谷的出租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一定要把这个“臊皮”的东西弄回去,真是袁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第53章 兵来将挡
现在她走在外面,左邻右舍都在朝她指指戳戳,就是说她女儿嫁人了还不安分。
“竟然还学人家男子在外面开啥公司?”
“啧啧,反正她们就没停过那个女人开啥公司的。”
“开公司不是要很多钱吗?她一个女人哪里那么多钱?听说之前娄家二老被气病倒了,他们儿子还到处借钱来着,莫非是那个女人把家里钱拿去败了?”
“我看呐,莫不是在外面网到别的男人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的钱?”
恨人有笑人无,东家长李家短扯的不外乎这些。
其实这些言论的根头并不是这些长舌们自己想象出来的,而是鲁文华特意散布出去的。
袁莹母亲听了这些,更是气的身体发抖,抓起一根绳子就去找袁莹了。
此时芩谷正在陪女儿做手工,剪花纸,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其乐融融。
孩子在芩谷悉心培养引导之下,已经逐渐走出曾经的阴影,变得开朗起来。
甚至还在班上交了几个好朋友,每天上学回家都非常开心。
芩谷也非常注意孩子的营养搭配,半年时间明显看着长个儿了。
这让芩谷心底很是安慰。
经过上一次委托任务后,她知道,当条件允许的时候,委托者是有机会再次回到自己的人生当中的。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袁莹,袁莹你这个不要脸的,还不快开门——”
正在学着剪纸的安妮身体突然一抖,刀锋在指头上割出一个小口子,血珠一下子就渗出来了。
芩谷眼神一暗,就凭这粗鲁的拍门和叫骂她就知道是谁了。
而这声音已经在孩子心中留下阴影,尽管这几个月恢复,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把孩子给惊着了。
芩谷禁不住微微皱了眉。
委托者悲惨绝望的人生,有一半都是这个“母亲”的功劳。
要不是看在她是“母亲”的份上,芩谷绝对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安妮连自己手上的伤口都没觉察到,小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看着芩谷:“妈妈,是…姥姥…妈妈,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芩谷一直告诉孩子:当有人威胁到自己人身财产安全,并且自己无力应付的时候,就要报警,找警察叔叔。
很显然,这个状若疯狂的姥姥已经被孩子列为威胁到自己人身财产安全行列了。
芩谷温柔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道:“我们小安妮不怕哦,有妈妈在呢。看,你的手指都流血了,刚才妈妈告诉你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专注,看来我家安妮走神了呢,啧啧,这血至少要吃两个鸡蛋才能补回来呢……”
芩谷的话成功把安妮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觉得指头传来一阵疼痛。
“妈妈,疼……”
芩谷才懒得理会门外的叫骂和砸门的声音,而是拿出医药箱给孩子清理伤口,贴上创可贴。
芩谷对安妮道:“宝贝,你先到卧室里看看书,我们等会再继续剪纸好吗?”
安妮点点头,“妈妈…你你要小心点。”
芩谷摸摸孩子的头,便送到卧室,把门关上。
脸上温柔如春风的神情蓦地一敛,换上漠然阴冷的面容。
之前她打发娄宝贵回去的时候,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之时,她仍旧替委托者替那个口不择言的女人感到悲哀。
感情女儿在她眼中就只是可以买卖的为自己换来利益的物品,是可以为她换来好处的东西。
委托者的绝望,何尝不是这个女人依仗自己“母亲”的角色,让她在深渊中连反抗都不敢?!
芩谷慢条斯理拿出一根绳子,横绑在门栏上十多厘米的地方,然后咔哒一声,锁扣打开。
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怠慢,简直没有把她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
所以听到门锁一打开,便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口中叫骂着,拿着绳子就往屋里冲。
“你这个不要脸的,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真该掐死……”
“丢人现眼的东西,把我们的脸都给丢尽了哟……”
哪知道她急匆匆往门里冲,却被绳索一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这一扑不要紧,关键是不知道何时,就在她前方突然多出一张凳子。
然后好巧不巧,一张老脸结结实实砸在凳子上,发出“嗷”地一声惨叫。
之前污秽不堪的辱骂戛然而止。
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芩谷终于觉得耳边清静了下来,还是这哀鸣听起来更悦耳一点。
袁莹母亲毕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这一摔,双脚膝盖受损非常严重,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嘴里牙齿被磕掉几颗,嘴皮也破了,满口血沫子,看上去非常血腥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