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宝贵:“你就是我们花十万买来的,到我们娄家就是我们娄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我们娄家的鬼。实话告诉你吧,还真就给你买了意外险,你要是真爱那个赔钱货的话,你就乖乖去跳楼算了,让她好歹以后也有点生活费。你竟然敢这样对我的父母,敢这样辱骂他们,你根本就不配当媳妇,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纯粹就是一个泼妇。”
对方的话并没有让芩谷感到意外,自从上午在医院里看到那一幕幕,不管这些人说出怎样的话做出怎样的事,她都不觉得意外。
若不然,但凡还有一丝丝儿的温情,也不至于让委托者真正的“绝望”啊。
芩谷冷笑:“十万买我?你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还是奴隶社会啊?以为花了十万娶的媳妇就是自己的牛马,可以任你骑任你打?”
原来这些人如此理直气壮折磨委托者,是因为当初给了十万的彩礼啊。
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就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就可以随便怎么整都行了。
生娃带仔操持家务之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莫非委托者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拿了人家十万彩礼,所以就算是把女儿推进火坑也在所不惜?!
“娄宝贵,你现在给我听好了,在我袁莹眼里,你就是一坨屎,虽然这样有点侮辱shi的伟大,至少它还能给植物当肥料。而你的存在就是浪费这个世界的空气。你才是真正的贱,你父母也一样的贱。”
“十万彩礼又怎样,我还告诉你,这些年我就是白嫖了你又怎样!只不过你的表现太垃圾了,你们一家人都让我非常不满意,所以现在还想像以前那样对我恣意打骂?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们最好都给我乖乖的,或许我还会看在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份上饶过你们。否则,休怪就我不客气了!”
芩谷这口才也是练出来的,一旦豁出去了,不管是行动上还是嘴上,都不能让这些人讨了丝毫好处去。
娄宝贵大概从来没在袁莹面前吃过亏,毕竟家里有父母给他撑腰,用道德枷锁把媳妇压制的死死的。
要媳妇以丈夫为天,要媳妇对丈夫言听计从,要媳妇事事遵从公婆和丈夫的旨意……吃饭也绝不能比长辈和丈夫先动筷子,有好吃的也必须先给长辈和丈夫吃……
而袁莹在他面前也一直都是那种温顺。
就算是他沙包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就像打贼人一样,对方也只是抱着身体发出如猫一样的呜咽。
因为她哭号大声了,让邻居听到就会丢面子。
别人不会指责她被家暴,只会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忤逆了公婆对公婆不好,所以丈夫才会嫌恶她对她动手。
所以……
娄宝贵万万没想到,这个从来在他面前一声不吭的女人,此时不仅敢对他们动刀子。
还把母亲的手割伤,把父亲踹到了地上……
还对他们恶言相向,极尽辱骂之能事…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娄宝贵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高高壮壮的身体,此时竟是完全不知所措的状态:“你,你说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了…”
娄宝贵见自己父母都受伤,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心中狠毒了这个女人。
报警,当然不可能报警。
若是留下什么不好的案底,到时候保险公司肯定会推脱,那么就无法理赔了啊。
但是,这笔帐他必须好好跟她算算。
竟然还想反抗?那就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究竟是谁当家!
娄宝贵脸色铁青,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嚎叫一声便朝芩谷冲了过来。
对方身形比较高大,袁莹体格较为娇小,就算是平时,对方想打就能将她拎起来吊打的那种。
关键是刚刚才从鬼门关过了一遭,两厢比较,很明显不是对手啊。
但是芩谷却是突然上前,来到鲁文华旁边,手起刀落,一刀割在其另一只手上。
顿时,两只手都鲜血淋漓了。
芩谷冷冷地道:“啧啧,大孝子,你为什么看见自己父母手上了一点都不紧张啊,看来这个孝子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嘛。”
“啧啧,流了这么多的血啊,只是不知道她们身上的血有没有我多啊。不然的话,血流完了就死翘翘了哦?”
芩谷继续道:“娄宝贵,看来你还真是个假把式呢,表面上孝顺,实际上巴不得这两个老东西死掉算了。哦对了,你不会也给她们买了巨额保险,受益人也是写的你自己吧,哈哈……”
娄宝贵睚眦俱裂:“你,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第45章 不是没有抗争过
芩谷站起身,看着娄宝贵,淡淡地道:“大孝子,快送你的父母去医院吧,可不要把孝子的人设崩了啊。”
“你你……”
“别你啊你的,有本事就报警啊,我等着。看谁身上的伤痕多”
鲁文华两只手手腕上都有一条狰狞的伤口,均伤到了筋骨,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无比怨毒地望着芩谷:“你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芩谷视线倏地落到鲁文华身上,蓦地凑近对方,用幽幽的声音说道:“我遭不遭报应,会不会好死,你是肯定等不到那一天的。而你,我却肯定能看到你的报应已经来了,你一定不会好死。还有,你这条贱命就算是死了,你也走不到鬼门关,因为你连去地府的资格都没有。你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莫名,鲁文华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柱窜了上来。
身体也禁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芩谷又说了一句大实话,人人都恐惧的地狱,其实也不是谁都能去的了的。
鲁文华嘴唇不由自主哆嗦着:“你你…你不是袁莹,你你恶鬼,你是恶鬼……你”
娄宝贵见芩谷蹲下身体,以为有机可趁,穿着皮鞋的脚直接朝她胸口踢了过来。
这一脚要是踢中了,委托者身体就此报销。
对方这是要直接弄死自己的节奏啊。
芩谷视线一冷,猛地将鲁文华的身体往旁边一推。
于是乎……娄宝贵那一脚正正踢在了他母亲的背心。
“嗷——”
……
直至最后,娄宝贵也没敢打电话报警。
之前投保的时候就刻意咨询过,若是受益人和被保人之间存在矛盾,也是保险免责之一。
这场本来应该是母女噩梦的风暴,成了这家吸血鬼噩梦的开端。
娄宝贵连夜把父母送往医院,一个伤到手腕筋骨,需要动手术。
另一个好像顶到胃了,也是吃不下饭,都在医院里带着。
娄宝贵还想让芩谷去照顾父母,当然,如果是委托者的话,或许真的会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然后心一软就去了。
但是芩谷不是那个对这样的歹毒人家还抱有幻想的软弱女子,而是一个经历世事沧桑生死轮回的老太婆。
要她去照顾伤害过自己的人?这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娄宝贵在医院里跑上跑下,签字,交费,两老也是不时使唤这使唤那的……从来没觉得事儿这么多。
隔壁病床的人就说,怎么不让媳妇来照顾呢?
于是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如何命苦,如何作孽,找了一个恶毒媳妇…人们都用无比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
唉,现在的媳妇哪像她们那个年代啊,以丈夫为天,公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懂规矩多了。
芩谷才懒得管这些虚名。
想着自己刚进入委托者身体,她身上的伤痕,她所遭遇的那一切,那些人都看不到,只捡怎么彰显自己高尚品格的话说。
娄宝贵在医院的时候,芩谷就叫了开锁匠,把两个卧室的房门撬开。
然后通知废品收购站,把家里能搬的东西,统统卖了。
想要败一个家还不容易么,要做就做彻底。
冰箱,电视,冰柜,洗衣机……若不是衣柜是整体的,也差点当废品卖了。
这些东西一共才卖了一千多块钱。
芩谷从娄家二老住的房间里把袁莹的身份证找到,一张写着袁莹名字的银行卡,户口本,以及一部过时的手机。
因为对委托者过往记忆和基础信息的缺失,所以一切只能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