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一个开了荤的男人,三个月的禁欲,实在是太难熬了。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里好像落进了细碎的火星子,由内而外的高热让他吐息急促,额头冒汗。
他简直煎熬得眼睛都红了,无法忍受的焦渴俘获了他,他有种嘴唇干裂的错觉,而……
他艰难地把目光从那只蛊惑着他的手移开,缓慢上移,最后黏在了游昭的唇上。
而游昭的嘴唇,看起来却那么的柔软红润,在月下竟像是泛着淡淡的水光。
赵闻筝一时无法移开视线,漫无边际地想,游昭的嘴唇怎么好像从来不会干燥起皮的?是因为他是鲛人吗?
相比起另一件让他难以启齿的事,偷亲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很快就顺从了心底的渴念,偏头吻了过去。
那微凉细腻的触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不适,赵闻筝微不可察地低低叹息一声,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渴求席卷。
他微微颤栗着,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压抑着呼吸,保持着嘴唇轻轻相贴的姿势——他怕把游昭吵醒。
理智已经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某种念头,他脸颊烫得可怕,但还是耐不住……,慢慢地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片刻后,赵闻筝跪坐在被褥里,身体伏低。一只手抓住了游昭的手,另一只则……
【此处省略八个字】
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是大大方方,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这么羞耻过。
就连上次当着游昭的面,他都没有……
他紧紧闭着眼,脸庞因为极度的羞惭而通红,却又克制不住地,一面慢腾腾地动腕,一面胡乱地亲吻游昭的嘴角,脸颊,像小狗一样贪婪地汲取对方的气息。
赵闻筝,你真是个变态。
他在心里唾弃着自己,同时却又无法自抑地为这变态的行为而感到了隐秘的兴奋。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他都已经这么妥协了,竟然还是达不到目的。
尽管他已经抛却了作为一个男性的,或许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幻想着沉睡的爱人,试着通过另一种手段来得到解脱,然而身体却不吃他自欺欺人的这一套。
久久不退的高温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都熔化了。
他如困兽一般,急促地呼吸着,鬼使神差地又看向了游昭的手。
自己的手不行的话,游昭的总可以的吧……?
这时,起初那种决不能吵醒游昭,让对方发现他在做什么的紧张感已经淡去了,他被冲昏了头脑,已经顾不得这些,甚至开始自相矛盾地想,醒了也没什么。
游昭醒了又能怎样呢?
这是他的爱人,他和他做这种事,本就是天经地义。
醒了……醒了才好呢!
怀着这种颇有破罐子破摔嫌疑的念头,赵闻筝握紧了游昭的手,先凑到唇边着迷地吻了吻,然后将之引向了……
游昭的手,肌肤冰凉光滑如玉石,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那的确是和他自己的手截然不同的感受。
赵闻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忍耐之色,好险没一个腿软,跌倒在游昭身上。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被人抓着手这么摆弄,游昭便是个死人,也要醒了。
何况……
他睁开眼,一眼便见到赵闻筝跪坐在他旁边,眉头紧蹙,牙关紧咬,他垂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蜜色的皮肤泛起红潮,汗珠从下颌尖滑落……
这景象简直……
游昭甚至闻到了某种浓郁的,熟悉的腥甜的气息。
他的耳边瞬间嗡地一响。
尽管对赵闻筝在做什么早有预料,但他还是被这异常诱人的一幕冲击得失了言语。
他浑身的血液几乎是立刻就烧了起来,眸光倏地暗沉下去,差点就要遵循本能,不管不顾地把赵闻筝狠狠地拽过来,然后……
他还是低估了赵闻筝对他的诱惑力。
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只死死地盯着赵闻筝,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开口:“三哥。”他低低地叫他,“你在做什么?”
“……”赵闻筝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上游昭的目光,头皮猛地一炸。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
……我在干什么?他又惊又骇,加倍的难堪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他本能地坐直了身体,简直像个上课吃零食被发现的小学生一样,徒劳地想把罪证藏起来。
然而他这个情况,又怎么可能来得及?他一动,还没来得及对“罪证”做什么,就先听到了一个微妙的声响。
轻微的,像是黏腻的水声……
他一下子僵住了,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方才那“醒了才好”的胆子已经不翼而飞,他简直恨不能昏死过去,根本不敢对上游昭的眼睛,更不敢想象,目睹了这一切的游昭会怎么看他,又要怎么说他。
但出乎意料的,游昭并没有趁机调笑他。
一阵连空气都凝滞的沉默过后,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是游昭撑起身坐了起来。
然后,一只干燥微凉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游昭若无其事地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倾过身,亲亲他的唇角,轻声问:“三哥是想要我了吗?”
语气竟然是温和而柔软的。
这平静温柔的话语极大地安抚了赵闻筝紧绷到快崩溃的神经,他高高提着的一颗心猛地摔回了胸腔里,有些恍惚地想,也是,游昭怎么可能会嘲笑他?
撇去偶尔的恶趣味,他本质上,毕竟还是温柔的。他想。
尽管,那声音还带着点不正常的沙哑,但赵闻筝觉得,那是因为睡久了的缘故。
他依旧尴尬得不敢抬头,只僵着脖子,艰难地从喉咙里憋出了一个“嗯”字。
游昭也不计较他的不配合,仍旧很温柔地问:“只用手够么?”
……当然不够。
赵闻筝不说话。
游昭便明白了,声音愈发柔和:“来,三哥过来。”
他又亲了他一下,半抱半拉地把他弄到身前坐下,吻了吻他的后颈:“今晚怎么这么好兴致?”
语调依然是和缓的,温柔的。
赵闻筝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些许,硬着头皮说:“其实……”
他含糊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窘状说了一遍,紧接着又说:“但是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唔。”游昭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附和他道,“对,已经三个月了,那我可以对三哥做点过分的事么?”
“……”赵闻筝身体紧绷了一瞬,难堪地发现,他竟然被这短短的一句话就……
他窘迫地想,分明是他对游昭做了过分的事。
游昭把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鼻息无法抑制地火热了一瞬。
事实上,如果赵闻筝这时回过头去,就会发现,他的眸光是和温柔语气截然不同的阴森兴奋。
他简直恨不能把赵闻筝一口吞进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截【脖子】细看。
自怀孕后,赵闻筝的皮肤变得细腻了不少——这或许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或者说,刻意忽略的。此刻,那深色的皮肤泛着蜜色的微光,在月下竟有种蜜油般盈润的质感。
仿佛舔上去,就能尝到粘稠的糖浆。
而游昭作为唯一能光明正大地品尝这蜜色的人,自然是毫不客气。
唇轻轻地贴上去,没能汲取到甜蜜的滋味,但却换来了赵闻筝的一声隐忍的低哼。
那嗓音压抑到了极点,低沉又沙哑,还带着些鼻音,撩人得不行。
【此处省略二十个字】
换句话说,他仅仅只是想着他就变成了这样。
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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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孕肚
游昭屈起手指,慢条斯理地在里侧摸索,揉按。赵闻筝顿时急喘出声,身体猛地一弹——那反应就像被碰到了伤口的狼狈兽类,本能地想逃离那充满恶意的手指。
但是可惜,游昭的另一只手横在他的胸前,手掌穿过他腋下,将他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的挣扎,显而易见是徒劳的。
游昭不费吹灰之力就禁锢住了他,一面感受着自己的手逐渐被浸染得温暖,一面啄吻着他,在细碎的吻的间隙,不疾不徐地道:“说话呀,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