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方被吓到了。
他们赚的盘满钵满不假,但这数据也太吓人了,为了长远的可持续发展,杂志社见好就收,宣布停售,就让数据停在了99万多,单价6元,总营业额最后超过了600万。
时尚圈闻着味道都凑过来了,一直打听顾念去不去走红毯,如果去的话,自家的衣服可以借给他穿。
但顾念没给明确答复,又找到了杨雨禾。
杨雨禾说:“我不是他的经纪人,我也不知道,你们既然看好他,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到时候一并送到他面前让他选,他爱谁谁吧。”
第60章 chapter 60
顾念又回到了《限时追踪》剧组,考虑到新一轮的满月即将来临,他发了消息给许愿,但是许愿说到时候她会在《长恨宫》剧组,可以在影视城会合,如此一来,交换身体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但是《长恨宫》却出现了变数,除了原本就定下王竞辉,许愿,和白小米之外,贵妃和昭仪,还有大将军迟迟定不下来。
黄依依来试了昭仪,但是被导演派去演贵妃。
号称365天住在横店的劳模女演员吴桐来试了贵妃,导演认为她适合昭仪。然而吴桐不是新人,还提名过几次,看到昭仪的戏份后,一下就知道昭仪仅仅是一个配角。她拖着不给答复。
制片人催的紧了,她才慢悠悠的来一句:“我从来没有给新人抬轿子的习惯。你们这是要捧谁啊?早点告诉我,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制片人恼火,这部剧是他千辛万苦磨下影帝的,岂容一个女演员作妖?
就不再找她了。
吴桐在圈里浸淫多年,也不会把话说死,过两天又去找了导演,言明不是自己不肯演,实在是戏太少不能发挥她的演技,到时候对整部剧的制作有影响。她愿意带资入组,条件是昭仪要加戏,等到皇帝死后,昭仪怀着遗腹子独揽大权,成为太后。
导演气的笑了:“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毛病?当太后当上瘾了?只要是个古装剧,套路就是‘死老公,养男宠,儿子登基,垂帘听政’,观众看的都要吐了。”
“那就算了。”吴桐道,“没有发挥的戏等于没拍。”
导演嗤的一声:“各个都想要最重的戏份落到自己头上?哪里还有主次?之所以要分主角,配角,就是为了故事的完整性,演员必须时刻不忘自己也是一个螺丝钉,你的存在是为了整部剧的服务,耍什么个人英雄主义。那么想冒尖,自己投资拍一代女皇武则天好了,保管你从头到尾演个够本。”
双方谈崩以后,吴桐到处说《长恨宫》的坏话,搞得很多女演员不敢来试戏,来的都是各大经纪公司力推的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
制作班底正发愁的时候,许愿忙着考央戏。
她一月份的时候就趁着夏不凡‘冷落’自己,偷偷的参加了艺考。
考生人数不少,而且男的帅气,女的漂亮。
愈加衬托得她像马路边的一颗石子。
初试还是群面,就是二十个人一起,当着众人的面表演才艺。
每个人基本上都是有备而来,什么傣族舞,芭蕾舞,新疆扭脖子舞……还有的讲快板,拉小提琴……
许愿忽然发现自己毫无才艺,面试官叫她的时候她有点气馁。
面试官总共三个,导演系的丁老师,是个光头大叔,表情严肃,外号丁阎王。表演系的刘老师,是个中年女性,声音很磁性,戴着眼镜,斯文而和蔼,戏文系的郭老师穿着军大衣,开口就是之乎者也,一副清高的知识分子形象。
许愿自我介绍完之后,刘老师笑着说:“我们知道你,你还挺有名的。”
许愿腼腆一笑:“都是过眼云烟,不敢在各位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倒是很谦虚。”老丁摸着下巴,“就是你一点儿都不怯。”
老丁一双眼睛能看穿人心,对刘老师说:“别看那拉琴的拉的贼溜,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她两手空空,倒是镇定。”
许愿坦诚道:“确实,参加过那种选秀,底下好多人,有的人喜欢你,会大声叫你的名字,自然也有人讨厌你,直接的表现出来,容易影响你现场的状态。直播的话,更多人在线看你。说实话也紧张的,怕出丑。但越紧张越容易出错,久而久之就不紧张了,看临场发挥吧。发挥不好就说明准备的还不够。”
刘老师点了点头:“那今天呢,你准备充分吗?”
许愿摇头:“来了以后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恐怕除了后空翻没有能吸引各位老师眼睛的了。”
“那你打算表演什么?”老丁漠然道:“自我介绍?”
“我给各位老师朗诵一段吧。”许愿直视三位考官。
老郭挥了挥手,貌似已经不打算采取她:“赶紧的,赶紧的,后面还有人。”
许愿于是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首短小精悍的《萤火虫》:……你不是太阳,你不是月亮,难道你的乐趣就少了几分?你完成了你的生存,你点亮了你自己的灯;你所有的都是你自己的,你对谁也不负债蒙恩;你仅仅服从了,你内在的力量。你冲破了黑暗的束缚,你微小,然而你并不渺小,因为宇宙间一切光芒,都是你的亲人。
朗诵完毕,老丁意外的抬眼看了看她:“为什么不挑人间四月天?很多人都很喜欢。”
许愿毫不犹豫:“我对这首更有感觉。”
“为什么?”
“人类和萤火虫有什么分别呢?我们总觉得萤火虫的寿命短,可人类的生命最长也不过百年,大部分人庸庸碌碌几十年,无所作为,就化作一抔黄土。我们总觉得萤火虫渺小,可我们也并不是太阳,月亮,肉!体凡胎而已,又何必自视过高?!生物学上把所有动物分成等级,展示弱肉强食的生物链,可如果去掉时间的话,人类和任何其他动物没有分别,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罢了。”
“你这话有些禅意。”戏文系的郭老师说:“继续说,你以为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参不透。”许愿苦笑:“我来人世走一遭也跟实验似的,能冲破黑暗,服从内心就算是功成了。”
“所以你来考我们学校?”刘老师眼含笑意:“你的使命是演戏?”
许愿沉默了一会:“我也不知道。”
“我不想骗各位老师,说我有多么热爱表演事业,但我短期内确实是只对这个感兴趣,我想学一学,看一看,比起考医学院解剖小白鼠,将来拯救人类,我好像没有那么伟大的意向;我对桥梁设计土木建筑也不敢兴趣,当不了工程师,唉,我的灵魂暂时还没有找到能够平静下来的方法,只有偶尔听听音乐放松一下,或者看电影才能让我快乐,我会看这个人她演的对不对,哪儿需要改进,我同学可烦我了,自以为是批评家呢!所以我想来这里看看,让各位老师给我搭个脉,我是不是要在这里找到我的使命。”
她说的很真诚,三个老师互相对视了一眼,戏文系的老郭说:“我们也是凡人,拯救不了谁,都是自己个领悟,倒是你,别人十八般武艺,你单单朗诵,有敷衍的嫌疑,你要不然再背诵个《出师表》?”
排在许愿后面的男生举手道:“老师,我可以!《出师表》我可以!”
老郭没理他们,只盯着许愿。
她抿了抿唇:“相比起《出师表》,我有一篇更喜欢的文章。”
“哦?”老郭抿了口茶壶,“且道来听听。”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老丁的眉毛微抬,示意刘老师听。
刘老师听的很入神,许愿显然是吃透了这篇课文,顿点都恰到好处,她不是背诵,她是彻底理解了。
刘老师的眼里有几分欣赏,与老丁耳语道:“台词她肯定没问题,是个好苗子。”
老丁眨了眨眼,但是老郭还不肯放过,揪住许愿不放:“我给你指定了《出师表》,你却背诵《过秦论》?”
“两者行文确有相似之处,但我个人认为,比起更出名的‘临表涕零’,一片丹心,淳淳教诲,《过秦论》藏得却是雄才大略。”
老郭眯起眼看她,看了有半分钟那么久,道:“行了,我没问题了。”
丁老师和刘老师也没有问题,许愿结束考试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