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在小纸鹤那头憋着偷笑。
明嫣感到自己脸有些发烫。
啊啊！
都怪狗男人，她和他没完！
幸好桃桃没有深究。
她知道明嫣脸皮薄，给明嫣留了些面子。
桃桃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有人要杀楚玄清是怎么一回事？”
明嫣眼神陡然一变：“是。”
虽然楚玄清并不在意，可她其实在意的不得了。
她总感觉那个燕清和神秘女子不简单。
他们似乎在暗中筹划一个极大的阴谋，而她的夫君楚玄清成为了阻碍。
所以他们想除掉他。
桃桃方才听她说了一些内容。
她分析道：“首先，排除小楚会死。”
“桃桃姐！”
明嫣郁闷了：“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桃桃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相信小楚的能力，如果我没猜错，他恐怕是这个修真界最强者没有之一，如果连他都死了，你猜整个修真界会怎样？”
“可是……”
那神秘女子说的信誓旦旦。
桃桃又道：“再者，你夫君的脸上根本半点没有死气。”
明嫣问：“什么叫死气？”
桃桃：“人皆有气，生气，死气，生气勃勃则人平安健康，死气沉沉，则人死期将至。”
明嫣懂了。
也就是说在修真界，如果一个人快死了，他的身上就会显出死气来。
而如果一个人命还长的不得了，他身上就全是生气。
明嫣说：“那到底怎么看死气生气呀？”
桃桃：“很简单，我教你个法决，你学会以后就会看了。”
桃桃并没有告诉明嫣。
这法决是她自荒神那里学到的高于仙术一级的神术。
这种看人生死的神术在上界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法术，然而在修真界，却珍贵到万金难求。
桃桃会把神术教给明嫣。
也是因为她十分信任明嫣的缘故。
*
明嫣学会了法术。
不安稳的内心总算安定几分。
可这桩案子依然是疑点重重。
虽然现在凶手确认是燕清，可燕清不知所向。
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桃桃：“嫣嫣，你有没有调查燕清之前是为何被玄天宗处罚。”
明嫣回答：“我在宗门里调查过，还去刑堂查阅了当年的卷宗，说来可气又可笑，原来燕清当年只是因为和一个魔族女子相恋，结果就遭受如此重刑。”
桃桃沉默了一番：
“的确很是可笑。”
明嫣问：“或许，那神秘女子，就是那个魔族？”
桃桃不说话了。
明嫣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
明嫣怔了怔：“桃桃姐……”
桃桃勉强打起精神来：“嫣嫣，我们是姐妹，这些话本不该对你说的。”
明嫣立刻说：“没关系的桃桃姐，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那我说了啊？”
“说！”
“修真界那些人真他妈是个傻逼玩意儿！臭不要脸！”
明嫣：“……”
桃桃补充：“没有把你和小楚也骂进去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因为人跟魔族相恋就对他做如此处罚，太不近人情了。”
明嫣：“我懂。”
“不，你不懂。”
桃桃否决她，“你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性质。”
明嫣坚持：“我真的懂。”
桃桃：“你懂什么？”
“魔族，其实就是曾经修真界的第一世家，闻家。”明嫣也没想藏着，这虽然属于修真界秘密之一。
可并非无一人得知。
这下轮到桃桃惊讶了。
明嫣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一届修真界洗脑功力不行！
明嫣淡定道：“反正我知道这件事儿，所以我明白桃桃姐你的想法。”
桃桃笑了笑：“那我就放心骂了，修真界那帮子老家伙，若说用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将我们妖驱逐至结界以外就算了，连自己人都这么狠，真不是些东西。”
明嫣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妖族又做错了什么。”
桃桃：“都是为了自家的利益罢了，什么正道，可笑！”
明嫣：“唉——”
这也是为何当初明嫣不拆穿闻臬的原因。
闻臬说是魔界少主，其实他只是闻家最后的继承人罢了。
在明嫣看来，闻家是这个世界里最可怜的家族之一，明明一开始，他与修真界三宗九派四大家族一样，是这个修真界的名门正派。
甚至，因为闻家的血脉传承力量，他曾是这修真界最强盛的世家。
可就是因为他们太过于强大，所以招致了祸端。
千年前那些修真界大能设下一个局。
不仅将‘非我族类’的妖族关进结界让他们自生自灭，还把闻家也设计了进去。
并且，给了闻家一个新的名字：魔族。
说出来还以为闻家多么十恶不赦呢！
然而桃桃的关注点却开始有些偏：“等等，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我们妖族？”
明嫣：“……你什么都没听见！”
“万万没想到，有些小仙女看起来正正经经，背后还有两幅面孔呢？”
桃桃眯起了狗勾眼，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79章
“那个……桃桃姐, 我现在说我是口误，还来得及吗？”
明嫣小心翼翼探出了试探的JioJio。
桃桃：“显然，来不及了，现在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条叫老实交代, 另一条, 还是老实交代。”
明嫣：“……”
桃桃姐还鲁迅起来了！
她明媚的小脸罕见陷入几分纠结。
原本穿书以后，她是想将她是妖怪这件事保密到底的。
一来修真界厌妖情绪浓烈，一旦发现她是妖怪就可能开始对她赶尽杀绝；二来, 这毕竟是术法通天, 吊诡丛生的世界。
她若是开了口。
被有心人利用手段听去怎么办？
所以即便是遇到了自己的同族桃桃，明嫣也并未将实情告知。
可眼下她自己口误。
桃桃已经心生怀疑，以桃桃的聪明, 或许已经将真相猜测出了十分之八九。
明嫣仔细斟酌了一番, 决定坦诚以待。
“桃桃姐, 你猜的不错。”
她没有直接说明, 却肯定了桃桃的猜测。
明嫣笑了笑, 语气里带着撒娇，“不过, 这个秘密, 桃桃姐要帮我保守哦。”
听到明嫣的回答。
桃桃先是一怔。
而后很快，她释然笑笑。
如果明嫣的确是妖的话。
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何明嫣会一直帮助她和小狐狸, 为何明嫣不会像其他修者一样诋毁看轻妖族, 为何明嫣也会因为妙妙的故事而泣不成声。
一切的一切……原来症结在这里。
得知真相以后, 桃桃其实并没有埋怨明嫣隐瞒身份。
毕竟她很清楚身为妖族要在修真界立足有多么困难，明嫣又已经是楚玄清的道侣，以她现如今的地位与身份, 如果真相曝光，只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影响。
桃桃只是感到心疼。
这孩子，为了爱情竟做出如此让步。
桃桃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若是被你夫君得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纸是包不住火的，桃桃想。
更何况，以楚玄清的修为和地位……发现明嫣身份只是迟早的事。
明嫣说：“想过。”
不仅想过，还在脑内多次模拟。
若不是因为妖怪身份暴露会被正道鞭尸悬挂示人，恐怕明嫣一早就要在楚玄清面前脱下妖怪马甲，让楚玄清杀了自己。
后来……众所周知，她不争气地喜欢上狗男人了。
很多次深夜，她看着他清冷好看的眉眼，脑袋一热，也曾想过把什么都告诉他。
穿书呀，死亡呀，妖怪呀。
这些深埋于她心底里的秘密。
可她还是退缩了。
也许她过于胆小吧，不敢面对真相被揭穿以后的世界。
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只是一眨眼，就会不小心溜走。
桃桃长叹一口气。
女人呐。
明嫣却乐观的说：“放心桃桃姐，我有分寸的。”
就在刚刚，她暴露了自己身上的一个小秘密，可她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她并没有因此而产生焦虑，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个人背负太多，是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