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我懂了,你就是个莲花王子](66)

在那些装着绿色溶液的瓶子还剩两瓶的时候,连织罗都忍不住敲响了她的房门。

“您已经很努力了。”金发的少女这么说道,碧蓝的眸子里闪动着光芒,身后的晨光都为她镀上了一层悲天悯人的光环,“这终究是神明的礼物,是林朝没能得到神明仁慈的‘赦’,这于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错的话那也是林朝的错吧。”

这一天是她要上工的时间,因此她醒的很早,反复思量,还是来到了洛河的门前。

不知道是哪一句挑动了洛河的神经,或者说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认同的那样,洛河忽然毫无礼貌可言地向织罗吼了过去:“什么叫做神明的礼物?!”

她指着躺在床褥上的、奄奄一息的林朝:“如果真的要带走这个孩子的话又何必让她受那么多罪呢?一定要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就不能让她快快乐乐、无知无觉的吗?这样子算是个什么礼物?!”

到了最后她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丝的颤抖,宛如在哭泣一样:“你告诉我,这叫做什么礼物?!”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织罗冰冷冷的声音,她的眼神又重新变成了那样空洞寒凉,宛如深渊的样子,“让她这么痛苦的,是您啊。”

“……我……”

“在之前的案例中,所有人几乎在两三天之内就会被带走。”织罗平静地道出了会让面前的人变得痛苦的事实,“孩子们因为与世界的羁绊更少,可能还会快一点,一到两天内就会从这个世界离开。”

她侧了侧脸,示意洛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那视线的尽头,是排列成一排的,大部分都空空当当的瓶子。

“是您让她坚持了额外的天数呢,如果要问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的话,问题毫无疑问在您的身上。”

平静地说完这些话的织罗,竟然还像是要安慰洛河似的,说起了一些其他的话。

“但是对我来说,这些都是一样的,都是神明的恩惠而已。”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一些时间,还是尽早回归父神的怀抱,对我来说都是相同的。”她反复重复着‘相同’这类的词语,暗示洛河不必为此而内疚。

在长久的沉默后,房间内响起了少女干涩的、隐藏着苦痛,压抑着哭嗝的声音。

“我想救她的……我想要救救她的……”洛河这么说着,不断地有泣音从她的话语中‘遗漏’出来,到最后她已经不能压抑自己的眼泪,“她还那么小啊,只要,只要能够好起来的话……”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是错误的。这明明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元素的世界,自己又为什么一厢情愿地认为现代人的方法必定有用呢?那些免疫力,病菌之类的词,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啊!

“您不必为此而难过,只要知道这些都是神明的礼物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织罗竟然反过来指导了洛河,看着沉默着的少女,她还体贴地留下了让她思考的空间,接口上工离开了。

在织罗离开后,房间内又一次陷入了寂静里,这样的安静让洛河觉得可怕,就像是墓地的死寂一般。

她坐在林朝的床边,停下了可笑的‘现代人疗法’,望着被褥上朴素的花纹发呆。

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事情?

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搅动着快炸了,时光长河在不停地流逝,她枯坐在那里,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直到——有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

“……?!”

洛河愣了一下,才飞快地抬起头,在日光中,女孩的笑容仿佛传播的福音。

“嘿,发什么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到底要不要穷尽一切的医疗手段,没有生活质量地苟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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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作啊质以!!!想想你九点的更新时间啊!!!不要变成糟糕的拖稿大人啊啊啊啊

第60章 祈愿(八)林朝番外

那个刚刚认识织罗之后,被带着研读了神典书籍的林朝已经这么认为了: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明的话,那必定是,不爱我的吧?

永辉城的出生率一直很低,大多数的人都把做孩子当做神明所恩赐的礼物,很少有流落到善堂所扶养的程度。

而在生活在这里的小孩们,大多数都是因为父母因故身亡,才落到这副田地。因此,没有明确双亲的林朝,就成为了那个异类。

她并不是属于大多数的那一类。据照顾她的祭司所说,那是在某一天晨光乍现的时候,准备工作的祭司们无意地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被包裹在布料中的她。

除了一个普通的兔子玩偶,襁褓中没有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就连名字都没有。‘林朝’这个名字,也是后来祭司们替她取的。非常简单地取自“临朝”之意,没有什么美好的、隐晦的祝愿藏在了里面,即使知道这个几分钟就随便取来的名字要跟随这个女孩一生也一样。

于是她就被猜测是属于少数的那一类。

先前说了,善堂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父母因故双亡,而少数的那些,就是指不光明的、不被祝福的存在,通俗点来说就是私生子。

孩子们是没有这种好与不好的概念的,因此最开始的几年,林朝在善堂里还算过的舒心。

她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聆听祭司的教导,一起学习,一起玩耍,除了性格有点内向,总是喜欢抱着那只兔子玩偶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甚至还称得上有一些笨拙。

但如同夏娃吞食了苹果,在启智之后被驱逐出伊甸,在与伙伴们一同逐渐长大后,她身边的流言蜚语特渐渐多了起来。

孩童们的恶意往往天真又纯粹,如果说她尝尝带在身边的兔子玩偶只是能引起别人的嫉妒的话,那么在大人们的言行几乎忽略不计地导向里,这种嫉妒就滋生了恶意,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光明的身份在几年后,让林朝再一次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或者只是教导他们的祭司在无意中透露出的,林朝是个‘私生子’的事实。

与他们的恶意相同,孩子们的善恶观也非常纯粹,只有‘好的’与‘不好的’两部分组成。因此,身为‘不被祝福的孩子’的林朝理所当然地被划分到了‘恶’的那一方。

趋利避害,抱团取暖,这些都是人类再正常不过的本能。

嫉妒转化为恶意的闸口被打开,那些孩子们就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动的大秘密。手舞足蹈地跑到林朝讥笑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肆无忌惮地排挤她,欺负她,因为制裁‘不好’的一方是‘好的’一方的正当职责,他们甚至不会有任何罪恶感,在做着伤害同龄人的事情的时候,那些孩子们甚至都认为自己是在替□□道,是充满正义的行为。

不再会有人和林朝说话了,她原本就因为内向而脆弱的人际关系根本不值得一提,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原本的朋友们也会朝她扔去坚硬的石子;一起被祭司带着用餐的时候,他们会装作不小心地碰掉她的餐盘,让她迈着腿再去拿一份,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眼中就像个恶作剧一样,直到被祭司警告了才罢手。

林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想起祭司教导的美好品德,是要诚实、要善良、不要使用暴力、遇到矛盾要静下心来谈谈,以德服人。

可是祭司从没说过如果对方不想谈的话要怎么办,但她还记得不要动手这一条,就只能抱紧了自己的兔子玩偶,用身体去挡住那些尖利的‘武器’。

身体上的伤口会好,但是兔子玩偶被划破了,祭司也不会缝补它,就会坏掉啦。

后来林朝想过,那个时候的他们大概连‘私生子’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都不知道,但只是以讹传讹,单纯地、跟风似地行动而已。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扶养他们的祭司也发现了异常。

她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把林朝叫到了身旁,撩起了她的袖子,看见底下新鲜的、被石子砸伤的红痕,还有几块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淤青。

小孩子们的力气并不大,因此林朝没怎么流过血,一直、一直忍耐了下来。

那个祭司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人,她在确认了这个情况后立即把所有人叫了过来,让林朝指出是谁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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