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我懂了,你就是个莲花王子](137)

但是现在,他变成了一个邪恶的危险男人,仿若是儿童故事里阴险狡诈,永远住在堆砌着人类骨骼的高塔内的巫师。面对这巨大的实力差距,本能驱使他们不要加入声讨的人群中,而是沉默地看着所有的一切。

然而那莫对他们并不关心。

对于她来说,煽动人群只是想要欣赏他们无力挣扎地样子罢了。这个女人已经坏掉了,从坚定的信仰在一夕之间倒塌,转瞬即逝的日子里失去自己亲人的经历是她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从没有想着要依靠人群去给予亚恒压力,逼迫他从高高在上的位子跌入尘埃,得到一个正大光明的声望和结果。从一开始,她想着的就是肆意的破坏和杀戮,她想要的是亚恒的性命,对其他人漠不关心。

但这种漠不关心是出于强者对于弱者的漠视,一旦有人试图在她复仇的道路上造成阻碍,她就会像拂过道路上的尘埃一般将他抹去。

她等待了太久了,久到磅礴的热血和愤怒都在她的血管里失去应有的热量,徒留绵长粘稠的憎恨,一心只为达成自己的复仇而活着。

翻涌的魔素在她的身边形成热浪,肆意地搅动周围的空气,然而着看上去充满了威严与力量的模式,对她来说却是痛苦不堪。

因为她是比起亚恒更为劣质的怪物。

流亡至逐夜乡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想要逃脱被人规划的命运,寻求世界真理、又或者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遭受到永辉城的驱逐,不能再次返回的人。

然而信仰和信念,或者是一味的孤念,作为一名人类的精神,终究是有极限的,更何况是承受着巨大的身体痛苦。

在明白了事实的困顿之后,也有许多人萌生出返回永辉城的想法,屈服于亚恒所创造的幻梦的之下。他们大多是已经来到逐夜乡很久的人,躯体早就已经超过正常人的年限了,行动之间仿佛是枯朽的僵尸,连走在路上都要生怕自己掉下块烂肉,没有任何生活的乐趣可言。

但在寻求解脱的同时,他们也害怕遭受到永辉城的折磨。没有人回去过那座辉煌的城市,因此也没有人知道回去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于是有这样想法的人聚集在了一起,不断地研究,最终从发明出了一种与永辉城的魔术非常相似的术法。

其实关于永辉城处理人类灵魂的方式,他们并不太了解。只是明白亚恒将普通人的灵魂之力注入自己的身体,来达到保持身体的活力的目的。至于更详细的结晶化、吸收储藏的方式,他们一窍不通。

所以最后这群人研究出来的魔术既生涩又破落,就像是勉强拼凑出来的、破破烂烂的机械,它必须要有一个活人来充当脱出的灵魂的载体。那些暴烈的的灵魂之力会直接冲入作为载体的人的身体中,就像是积蓄的洪水猛地汇入一条细小的河流,没人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与其带来更多的苦难,不如维持原状。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够承受这个魔术所带来的痛苦。

直到那莫来到了逐夜乡。

她自愿成为了载体。

于是庞大的灵魂之力进入了她的身体,连呼吸都如同刀割一样痛苦,仿佛是童话中为了换取双腿寻求爱情与海中的巫婆做交易的小美人鱼公主。

她周身翻滚的气浪并不是她放肆的表现,而是她自身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魔力。无数的魔力元素从皮肤、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迸发出来,撕裂肌肤、神经、血管,然后又因为强大的魔术而痊愈。

那莫每时每刻都在饱受折磨,崩裂愈合、崩裂愈合、崩裂愈合崩裂愈合崩裂愈合崩裂愈合。从一开始的痛苦,早就变得麻木。

支撑她的,只有对亚恒强烈的恨意。这已经俨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怨恨或是仇恨,而是已经成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心念,活下去的唯一支柱、生存仅有的目标和意义。

在幼年时期,被教导的正直与善良,在她身上还残存着若有若无的影子。如果不是是意识到自己所受到的恶,又为什么会燃起如此强烈的恨意呢?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这在永辉城建立时不知从哪边传来的文化中被称为是谚语一般的语言,仿佛是刻画她人生的最好描述了。

她仿佛是裁决堕落英雄的利剑,罪孽的化身,直至将其击落之前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和恨意。

那莫环顾四周,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每一个人的细语都能清晰地传递在她地耳朵里。但即使她掀起了巨大地波浪,践踏亚恒的伟业,破坏城市的基石,她的目标——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亚恒还是没有出现。

她又望向另一个方向,那是埃德蒙加的小少爷所在之处。强大的魔力足够化腐朽为神奇,那莫能看见奥德里奇正从一封又一封的口信里梳理现在的状况,相必很快就能知道这里的情况。

但她不关心这些,她在寻找亚恒,而他并不在那里。

那莫的目光又投向了城主府,那里的人员正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头领而显得有些混乱无助。

亚恒依旧不在这里。

她想了想,又飞快地将目光投向了祭祀所。而这一次,她发现了不同。

原本在自己庞大的魔术下能够清晰地观察的景物,此刻竟然模糊不清。仿佛是有一层雾气笼罩在上方,阻止她的窥探。

那莫危险地眯起眼睛,可刚刚踏出步伐,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席卷了每个人的耳朵。翻涌的音浪和摩擦产生的热量掀翻了人群,她感受到了环境中躁动的魔术元素,像一群蜜蜂在她耳边振翅一般嘈杂,而当她的目光聚焦在风浪的原点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人。

是亚恒,他单膝跪在地上,仿若油画中忠诚的骑士雕像。

作者有话要说:

补了点fate周边的新消息,对加拉哈德萌生了兴趣,回去再补他在fgo的一点出场动画,对2.6的期待夜upup了呢

第122章 终局(四十二)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

虽然是用眼睛就能看见的事实,但是像有众多的人在耳旁窃窃私语似的,交织而成的某个声音在那莫的耳边回荡着。

重复、重复、除此之外再也听不见别的东西,也看不见任何其他倒映在瞳孔内的阴影。

她没有说话,之前的嘈杂的性格仿佛在这一瞬间从她的身上物质化地硬生生剥离下来,就像是剥去花生的外壳那样干脆利落,露出里面截然不同的雪白内心。

在确认之后那莫就将身体轻轻地旋转至亚恒的方向。轻轻抬起手,如同优雅的下午茶的动作却在瞬间让丰富到不停地在体内崩腾撕裂的魔术元素找到如愿以偿的发泄口,浑厚的魔力在瞬间凝结成了一柄细长刺剑的形状,足以突破撕裂两侧世界的夹缝的庞大能量,在那莫的手中嗡鸣着发出刺眼的亮光,仿佛是簇拥着女王的群蜂。

下一瞬,这团亮眼的光芒就如同闪电一般刺向亚恒所在的方向,像是一把□□一般被粗暴地投掷出去。不需要那狭小的枪尖命中目标,在它任何一个部分触碰到障碍的刹那,就会爆发出足以将接触点十米内的物体轰飞的强大魔力,冲击波更能够飞跃数千米的距离。

而面对汹涌而来的武器,跪在地上的男人亚恒,只是抬起了他握在右手的长剑。这把从他开始自己永无止境的旅途时就被佩戴在腰间的长剑是战争的标志,从永辉城建立以来就从未被再次使用过,如同它的主人的理想一般被画上了终止的句号,沉睡在黑暗的剑鞘内,成为历史的象征。

但此时此刻,它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被握在它所效忠的主人的手里。结实的剑身仍旧闪闪发亮,在金属的内部荡漾着魔术的色彩,仿佛是冰封已久的湖面,听得到铮铮嗡鸣。

几乎与那席卷而来的光之枪相持平的魔力量在瞬间被附加在了剑身之上,但亚恒对于魔术的运用显然要比那莫要更加地得心应手,他的剑身并没有因为被灌注庞大的魔力而像那莫一样发光,而是变得更为艳丽。

或许不应该用艳丽来形容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但是以剑柄为中心,剑身仿佛呼吸一般地荡起了彩虹般的涟漪,又宛如波浪一般地覆盖到整个剑身,就像是不停地穿梭在阳光与阴影下、通往世界尽头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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