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万万岁(4)

小姐却慌忙道:“别!我才刚醒,不方便开门!”她缓了缓,又接着道:“左右不过一只老鼠,无需小题大做,李叔下去忙吧。”

李叔一拍脑门,暗道自己糊涂,小姐的闺房,岂能由着他进出?

他连忙改口道:“那我去喊兰嫂过来!”

李叔说完,便自以为上道地去寻兰嫂帮忙了,全然不顾屋里的沈烟焦急地阻止他。

“不必了,老鼠已经跑了!喂,李叔……回来……”

此时的沈烟很想冲出去,让李叔消停下来,别把人往屋里带,因为她的床上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并且与她还不是一个性别!

沈烟无语地看向在她身下挣扎的男子,方才他出其不意地将自己拉回被窝,随即便搂住了她,嘴里还念着什么“娘子,再睡一会儿嘛……”

吓得她是魂飞天外,扯起嗓子便毫无形象地尖叫,男子被她的叫声所惊,一个哆嗦清醒过来,沈烟心里一紧张,瞥见枕头,二话不说便抄起扑了上去,枕头也随之砸在他脸上,被她死死地捂着。

这亏得是个软枕,若是个瓷枕,男子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得开花了。

“吱、吱……”

男子在枕下挥舞着双手,发出古怪的叫声。

沈烟也不想将他闷死,于是试探道:“我可以松开,只要你安静下来。”

男子立即停止挣扎,双臂一摊,顺从乖巧地躺着,听之任之。这一刻,沈烟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成了无耻罪恶的采花大盗,正对着良家美男行那天打雷劈的勾当。

她尴尬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撤了枕头,却仍旧抓在手里,挡在胸前,以防万一。

男子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汗淋淋地喘息着,他抬起绵软无力的雪臂,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揭开领口透气,此举或是无心,却难免露出优美的颈线,精致的锁骨,以及大片瓷白色的肌肤,隐隐地,还透着薄汗的光泽。

沈烟忙将视线移开,虽知非礼勿视,但黑白分明的眼珠转着转着,便又不自觉地转到了他身上。

方才惊鸿一瞥,她已知此人相貌不凡,这一细看,不由倒抽口气,眼睛简直要被亮瞎了!

这男子好似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细腻通透得似能掐出油脂。那长长的眉不浓不淡,不粗不细,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如一弯优雅的勾月。唇不点而朱,微微翕张,便如和风拂过花瓣一般,轻轻颤动。尖尖的下颏,使他柔和的面廓更添秀丽。

而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眸子,纤长的睫毛翘翘地,犹如蝶翅般覆于眼睑,漆黑的瞳仁里,折射出宝石般的光彩,明明是不轻不重地一回眸,却有着勾魂夺魄的诱惑力。虽然身着一袭纯洁普通的白袍,但举手投足间,尽是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他慵懒地倚靠在软软的锦被上,任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泼墨般地洒在床上。他透着粉的指尖轻轻点上沈烟的香腮,沈烟瞬间从呆滞中回神,为自己的失态而窘迫。

“吱、吱……”

这如妖似仙的美男一开口,就将她雷个不行,沈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禁疑问道:“吱?你……你在吱什么?”

他微凉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抚上沈烟的脸颊,顺着她平滑的脸蛋,逐渐下移,他漂亮的唇瓣轻启,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娘子说我是鼠,那我便叫给娘子听听,吱、吱……”

沈烟闻言,第一个念头是觉得此人有病!第二个念头是肯定此人有病!

等到他那根手指滑到了自己的唇畔,沈烟这才如梦初醒,挥起软枕便砸开他的手,暗恼自己为美色所惑。她恶声质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做什么总唤我娘子?”

白衣美男委屈巴巴地吹了吹自己被砸疼的手指,嘤嘤泣道:“娘子好没良心啊,昨日我为了救你,险些送了金贵的小命,今日你一醒来,不记得当时的凶险也就罢了,还翻脸不认,我可是将清白都献给了你,你不认人家做夫君,这叫人家以后如何做人呀,嘤嘤嘤……”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沈烟心肝儿一颤,敢情这人不是傻子,而是个疯子呀!

她抱紧枕头,突然觉得自己很危险,瞥见自己的寝衣,猛然惊出一层冷汗,这衣服该不会是……这疯子换的吧?

看出对方不信,白衣美男将白袍一撩,露出一截笔直修长的小腿,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呈现,血肉翻飞,几欲见骨,一看便知是为利爪所伤。

“诺,这伤口便是人家奋不顾身,解救娘子于危难之中的证据。”美男可怜兮兮地解释着,一双美眸忽闪忽闪地望着沈烟,充满了等待抚慰的期盼。

想到那狼妖的凶残,沈烟心有余悸,对他说的话,便信了三分,她认真回忆了一遍昨日之事,咦?昨日?眼瞧着日上三竿,原来她已昏睡一夜!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一切如此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身边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来,她会以为那不过是个噩梦。

白衣美男见她的目光虽然落在自己的伤处,但早已神游在外,把他忽略得彻底,于是便将两只手儿拈起青丝,挥过她眼前,窄腰一扭,故作娇羞道:“哎呀!讨厌,娘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沈烟被他这句话恶心得一抖,瞬时醒过神来。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做到面色红润,谈笑自若的?就算是个疯子,也该有痛觉呀!

她顿时提起两分警觉,面上却歉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可这里不是医馆,我没法处理,等会儿我给你请个大夫,在此之前,你能否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白衣美男哀怨地瞟了她一眼,轻咬红唇,埋怨道:“娘子真的一点都记不起人家了?”

沈烟点了点头,双眸一瞬不瞬地审视着他。

白衣美男向她贴近两分,冲她眨了眨眼,诱哄道:“娘子仔细看看,我是小白呀!”

“小白?”

沈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一番,唯一有印象的,是斜对门的包子铺养的那条大狼犬,就叫小白。虽然她也不明白,那副威武黑壮的身躯和小和白有什么关联,但她素来很懂得压制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也从来没有打听过。

至于眼前这个衣白肤更白的美男,虽然唤作小白十分贴切,但她敢对天发誓,她真的不认识他呀!

小白看出她的为难,很是善解人意地将脸儿递到她面前,一双美眸半明半昧,含烟带雨,迷离动人:“娘子一时想不起不打紧,再仔细看看,许就有印象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犹如丝丝春雨沁人心田,沈烟不由自主地被他蛊惑,望入那双秋水明眸,渐渐地,那漆黑的瞳仁慢慢变淡,开始染上一丝蓝芒,蔚蓝的颜色越来越盛,最后竟化作一片宝石蓝的海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刹那,沈烟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片蓝,璀璨夺目,透着异样的温暖,令她那颗忐忑的心立即变得安宁。

“是你,是你救了我!”她笃定地道,接着又疑惑地问:“可你明明不是人,为什么我却看不到你的真身?”

她终是对他放了心,虽不知他为何搭救自己,但凭着那丝安心的直觉,她相信对方没有恶意。

小白的瞳仁又恢复漆黑,他掩唇娇笑:“咯咯咯……人家用了障眼法,自然就蒙了娘子的眼,不过,娘子若是想看人家的身,给你看看也是无妨。”

他说完,还羞涩地冲她抛了个媚眼,一副“死相,想看你就直说嘛”的表情。

沈烟恶寒地抖了抖:谁想看你的身啊,明明是真身好不好,真身!真身!真身!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她搓了搓胳膊,勉强自己拿出耐性:“那个……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再这样说下去,我就要被你冻死了。”

“咯咯咯……娘子若是觉得冷,人家便来帮你取取暖,可好?”

小白说着,身子一软,便如根煮熟的面条似的,柔若无骨地瘫向沈烟,吓得沈烟丢了软枕,一咕噜滚下床,举臂格挡,斥道:“你别过来!”

小白扑了个空,千娇百媚地倒入被窝,他也不恼,只是缓缓抬起泫然欲泣的眸儿,委屈地望着沈烟,巴巴唤道:“娘子……”

“住嘴!不许唤我娘子!”沈烟立马打断他,敢情他还叫上瘾了,她不纠正,他便没有半分改正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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