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以爻又吻了下她的手腕。
感受着她腕部的脉搏,像是要沿着这条纹路一直走到她心口。
他的唇贴在她跳动的脉搏,“大小姐……”
花眠嗯了声,狐狸眼浸着星星点点情意,语调轻快:“啊,不疼了哎,谭以爻,你好厉害!”
谭以爻磁哑嗓音:“嗯。”
转身重新收拾房间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心情好的无法形容。
夏季的夜天黑的很晚,等他们拖了地,擦了擦家具,给沙发套了罩子,又换了床单……天还没完全黑。
大部分东西还在车里没拿出来。
大概也是觉得放在家里可能会不安心,又或者是觉得迟早会离开,所以只是把这里当做了暂时性的住所。
因为只有一张床。
谭以爻说:“我睡沙发。”
花眠哇了声,指责他:“你把我身体里里外外都摸透了,还要装正人君子。”
谭以爻耳根绯红,没理会要胡闹的大小姐,开始和她讲这个基地的生存模式。
“这里的丧尸已经进化了,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成群结队地攻打基地,有一些高阶丧尸移动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具体情况是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并不知道。”
花眠眼巴巴地望着他。
谭以爻微微垂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尽是她说的“里里外外都摸透了”,以及那晚沉沦的糜乱。
他压制住近乎下流的想法,嗓音低哑:“水电是集中供应的,每天清晨七点到七点半,中午十一点到一点,晚上七点到八点,这是集中供电的时间。”
“水是每天早上八点定量发放。”
“至于其他物资的交换,可以出去攻打丧尸,寻找物资,或者是基地里面其他的一些工作,等我们参加工作了会给我们一张磁卡,上面的积分就是我们的工资,用来交换物资。”
花眠叹了声:“好艰苦的条件啊。”
谭以爻也明白,大小姐从来没因为钱财发愁。
她之前在44街一赌成名,头一晚就赚了近乎一个亿,而且还逢赌必赢,更别提她背后还有个首富花家。
去哪里都是奢华又放肆的娇纵大小姐。
哪里要去看别人的脸色工作。
又哪里会因为生活而发愁。
她应该是,最热烈,最肆意,最纵情的。
谭以爻站起身,说:“早点休息吧,您不用担心这些。”
花眠眨巴了下眼睛,“为什么我不用担心这些?”
谭以爻在沙发上放了个枕头:“有我在。”
“你会一直在吗?”
少女轻柔的腔调划过耳廓,打着弯钻进了心口,像是与梦中一遍又一遍的呓语重合。
谭以爻转身微微屈膝,与她平视,瞳孔漆黑,布满了男人赤忱情意,满腔真心,“我会。”
黑暗彻底侵蚀了天空,将阴沉色调涂抹在每处。
没有电的房间,幽暗无比。
月亮偷偷爬了出来,带着些朦胧暧昧,隐隐约约映衬出了男男女女绵绵不绝的情意。
男人沉声承诺:“我会一直在。”
这间房子是一室一厅的。
大概五十平米左右。
客厅跟卧室连在一起,只是用了个珠帘隔开。
夜深了。
花眠从床上起来,穿过珠帘的时候,小心翼翼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黑暗之中,她却仿佛处在阳光之下,身形灵活,避开了所有阻碍。轻巧的像个精灵。
这个精灵最后来到了沙发旁边。
盯着谭以爻看了会儿,躺在了沙发旁边的地上。
贴在冰凉的地板,花眠心想。
好喜欢这间房子。
走两步,就能够见到谭以爻。
真好啊。
忽然之间。
谭以爻的手垂了下来,拉住了花眠手臂,直接把她给捞了起来,男人沉哑着嗓音,含着数不清的情意:“大小姐,您在做什么?”
花眠顺势挤进他怀里:“我害怕嘛。”
“这里我又不熟悉,会做噩梦的。”
谭以爻指尖微缩,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松开了花眠的手臂。
花眠笑了:“你是在害羞吗,谭以爻?”
“醒了就抱着我去床上睡吧。”
“我发誓,我什么也不做,好不好?”
谭以爻喉结滚动,抱起了她,珠帘碰触发出清脆响声,他问:“您也会做噩梦吗?”
花眠娇气道:“对啊,每晚都会做呢。”
谭以爻将她放在床上,在她的拉扯下躺在了她身边,心跳如鼓,又找了个话题:“那您都做什么噩梦?”
花眠钻进他怀里,睡意渐渐袭来,咕哝着说:“梦见你了,算不算噩梦呀?”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梦见他了,算不算噩梦?
谭以爻迟疑了会儿,伸出手将她搂紧,合眼,根本无法入睡。
梦见他了。
以及今天下午她梦中呓语——
不要走,谭以爻。
她梦到了什么不言而喻。
男人重重地喘了口气。
花眠总是胡言乱语,真假掺半,分不出虚实。
可当他抽丝剥茧,慢慢看到了寒冰之下隐藏的事实——
他仍然会有种不安与漂浮不定。
在云端,落不到实处。
但这种飘忽不定很快下沉,慢慢凝聚出紧凑厚实的包裹着雷电的狰狞可怖的云团。
怀中人还无意识的哼唧:“谭以爻……”
谭以爻吐息滚烫。
要了命了。
-
次日清晨,眼光明媚。
花眠睁开眼后,心情格外的好,躺在并不算舒适的床上,她手指摸着谭以爻的喉结,撒着娇:“我想要一个早安吻。”
男人迟迟没有动作。
花眠望着他,媚眼如丝,眼尾微挑,风情万种。
“好哥哥,一个早安吻而已嘛。”
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大小姐额头。
含着珍重与爱怜。
花眠在谭以爻脸颊响亮的吧唧了口,开始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我跟你一起去找工作吧。”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谭以爻似是才反应过来的摸了摸他脸颊,闻言回道:“不用。”
“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花眠哎了声,又趴到了床上,支着下巴看还没起床的谭以爻:“可我最喜欢的,就是和你一起啊。”
她单手比了个心:“哥哥,比心哦。”
她这种话说的太多了。
多到谭以爻就要信以为真。
可他也清晰地记得每次别人问起他们之间关系时——
她撇清的话语。
不是男朋友啊。
雇佣关系嘛。
是我的保镖哦。
谭以爻喉结滚动,胡思乱想而躁动的心慢慢沉寂,下床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不出片刻就出来了:“大小姐,我去领水了。”
花眠像是在发呆,闻言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好啊。”
谭以爻微微皱眉,又交代了句:“别乱动电器,等我回来。”
花眠不满:“我是熊孩子吗?”
谭以爻心想也差不多。
但面上还是顺着她:“这些电器有些老化,有可能会有安全问题。”
花眠说:“好啦好啦,知道了。”
见她又重新恢复神采,谭以爻略微安心地出了房门。
基地的范围很大,分了大概三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固定的领水地点。
按人头算,每人三升水,发完为止。
为了避免领不到水,大多数人天不亮就在这里排队等着。
领水的时间是在八点,谭以爻来的时候六点四十几,这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
长长的队伍驱散了清晨为数不多的清爽。
谭以爻站在队伍之中,按照速度,排队的时间比昨天进基地时排队的时间要快很多,但这次因为没了花眠陪着而觉得异常难熬。
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像——
把小baby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害怕她出什么事的焦躁不安。
他又望了望长长的队伍,眸色漆黑,却也充满着对即将开启的两人独居生活的憧憬与满足。
……
谭以爻走了以后,花眠好像被抽走精气一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半梦半醒脸,忽然清醒。
坐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有没有摄像头监视器这种东西。
——尽管昨天进来以后谭以爻就检查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