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星际](146)

作者:初夏的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所以包括沃修特意筹备的“见面礼”,包括被专门提及的文化领域——

“崖将军,我听说你的姓氏非常古老……”

“这是一份据说在星盟内部已经失传的资料……”

并没有什么巧合,这些看似不经意勾连家世背景的每一句背后,都藏着未曾昭然的暗示,是沃修隐晦给过崖会泉的提醒。

只不过崖会泉当时什么也不知道。

巨大的荒谬感从心底蔓延上来,占据心胸又席卷大脑,崖会泉望着被他勒令停在原地的沃修,感到荒谬得简直有点可笑。

他被许多人评价像AI,情感系统浑似先天就缺零件,后天又发育不良,于是长成了一副“半身不遂”的残废样子,但又实在遗憾,他再怎么像,也不是真的人工智能,不是可以后台操作一下,就随意关闭某个功能扇区的仿生人偶,所以在血肉构筑的躯壳里,崖会泉确实还是长了一颗会跳动的心脏。

沃修对他有着超越一般敌人的执著,对他的“探索之心”似乎也不单是来自立场对立,而他被超出常规的执著吸引,无可避免地对总在眼前晃的对象生出注意。

然后他又先是觉得烦,后来觉得对方聒噪得也有点有趣,他小心翼翼接受着对方一切的“有别于常”。

他可能还以为……这些只是基于某种更纯粹的东西。

但他好像错了。

这段关系最初的底色原来如此不同,那由它延伸出的后来所有,它们是不是也都只是一种误解,是非常可笑的自我意识过剩?

崖会泉天生擅长做最坏打算,他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近乎一种本能。

沃修被制止了靠近,崖会泉能看见青年的手已从沙发靠背上滑下来,对方的手在身侧轻轻攥起,身体依旧是一个想要走近他又被强硬打断的姿态。

他们在半空对上目光,沃修动了动嘴唇:“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崖会泉截断了沃修的话,“我刚才在对你提问,你还没有回答,你那时候是那样想的么?”

亲口答应过的“别撒谎”与“别答非所问”高悬于头顶,沃修无法再对崖会泉做任何欺瞒,他只好说:“是,但是……”

沃修紧急给话音补了一个转折。

“是就足够了。”崖会泉却又打断他。

这回,崖会泉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穿了整晚的礼服之前一直没觉得束缚,他甚至穿着它还进行一场多人格斗,然而此时,他却开始感到着装的压迫,衬衫仿佛正桎梏胸口,半立的衣领严丝合缝缠着脖子绕了一圈,再配上规整的领带、徽章及领带夹等零碎玩意,他的咽喉像也被一只手给扣着,让他几乎有些难以顺畅呼吸。

“……你憎恨我。”崖会泉在又半晌过去后,他用宣判什么一般的语气平静说。

这是他按着最坏设想得出的结论,这也是习惯性做最糟打算的他愿意相信的结论。

他已经拿到了“沃修憎恨他”的动机,而往后一路探究,沃修是有心欺瞒他也好,以猫的身份悄悄躲藏在他身边,看笑话一般旁观他这几个月的行为也好,这都说得通,他能够捋请其中逻辑了。

仇视是动机,欺瞒与看笑话是动机致使的行为。

沃修并没有理由对他产生任何超出常规的感情,是他想多了,眼前的人也不只一回的笑话过他容易多想的特质,他早该对此警醒,意识到这样做会招至风险,却又放纵自己,自以为是的陷入想多想偏的深渊里,像个走偏还死不承认的蠢货。

所以,是他该为偏执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但我要是憎恨你。”沃修终于找到开口机会,他在崖会泉宣判结束后的静默里说,“我又为什么要去抢先进入核心内域,想要把你送出去呢?”

“谁知道呢?”崖会泉这回没有计较沃修的“擅自作答”,听沃修提起天灾核心,这堪称崖会泉的另一桩“ptsd”,让他当即口不择言,“也许是你个人英雄主义爆发,觉得救你的敌人比杀了他更能让他永远记住你?”

沃修的神色就发生了变化。

在刚开口的那刻,沃修看起来像是想要跟崖会泉讲道理,可当崖会泉以冰冷口吻提起“杀了他”,落在“杀”这个尖锐字眼上的重音倏地刺穿了沃修的冷静,他好像被这个词打破了稳定情绪的壳,忽然没办法再维系“尽量镇静”的处事态度,便也不再管崖会泉对他提出的禁止靠近。

沃修动作快得以崖会泉能同时捕捉六面动态坐标的眼力也没看清。

崖会泉只感到一片炽热倏地靠了过来,仿佛怀里骤然拥抱一团火,他下意识后退,又因肩背抵上阻碍而退无可退,随即手腕一沉。

沃修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抵到紧邻沙发的墙面上。

他眼前有一片突然而至的海——也可能是天空。

接着他意识到那是沃修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片停泊在虹膜里的蓝不似以往通透,此刻翻涌着激荡的浪潮与乌云,激浪将沉埋在最底部的深色海水卷上来,而乌云厚重密布,像在虹膜里无声掀起一场飓风。

唇上传来刺痛,崖会泉艰难从藏在虹膜中的海域里抽身,他再才后知后觉第二件事——

沃修以一种近乎凶狠的姿态,在他的退避里仍精准捕捉了他的嘴唇。

他们呼吸交错,沃修的吻带出了年轻人独有的急躁,又像一场进攻,仿佛猛兽终于朝着盯视已久的狩猎目标下手,牙尖在在他唇上不小心磕碰,制造了一个小小破口,呼吸纠缠间,唇齿匆忙得简直带了吞吃味道。

崖会泉的手腕挣动了一瞬,他还有一只自由的空手,也可以去擒住沃修的肩膀。

但最终,他将自由的空手垂回身侧,被抓住的手腕贴在沃修的手掌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青年的掌心暖到有点灼烫,仿佛“变猫后遗症”持续至今,让对方体温依旧偏高。

那点破口当然牵带出了一点腥锈味,它很快通过交叠的呼吸传递,让沃修又倏地惊醒,随即放缓节奏。

他小心在破口上贴了贴舌尖,像是运用某种大猫的原始手段去帮助愈合伤口。

沃修还快速抬了下眼睛。

崖会泉的目光正从微垂的眼睫下方淌出来,静静与他相望。

会客厅的暖黄光线与崖会泉的目光一样安静,它还是悄然落在两人身上,悬挂的壁钟滴滴答答。

百里被禁言了,宅邸方圆几十里内再无人迹,于是,只有一室的家具摆设不动声色,齐齐围观它们这很少光顾会客厅的主人。

过去良久,在快要锣鼓喧天的心跳声下,沃修终于缓缓撤开些,他还是盯着崖会泉的眼睛,和他保持鼻尖能轻易相碰的距离。

“我今晚已经答了那么多问题了,让我也问一个,好吗?”沃修若有似无地蹭着崖会泉的鼻尖,他低声说,“为什么‘被记住’,在你看来也会是一种报复?”

沃修的提问,便近乎在逼不善于表达自我的人说出最后的那句话,想要压逼出那一句崖会泉竭力隐藏的真心。

崖会泉被桎梏的手腕再次动了动。

崖会泉被沃修问出了姗姗来迟的惊愕与微妙的羞恼,他好像神经方才断连,大脑被沃修的突袭突得直接掉出脑子——还可鞥出门跑了个马拉松什么的,这时,这些早该浮现的情感才被他所感知。

他并不想回答问题,只肌肉绷紧,核心力量做好了把沃修一把掀翻的准备。

再下一刻,沃修却临场变招,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地又说:“我喜欢你。”

崖会泉被强抢回合,顿住了。

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缠绕上来,还不依不饶地勾了他的腿,又从腿一路扫至他绷着的腰侧。

“稳定剂有点失效了。”沃修的视线只短暂向下移了片刻,他在很近的距离轻轻“啧”了一声,呼吸自来熟地融在了崖会泉的气息里。

那条毛茸茸的东西是尾巴。

还是刚刚呼吸纠缠时的姿势,沃修也仍扣着崖会泉的手,他把错失逃离良机的人圈在自己和墙面之中。

背后描着一轮黑色绒边的圆弧状耳朵立在他发丝间,偶尔还捕捉到什么动静般无声转动一下。

他注视崖会泉的眼睛,两人所在的这一小方地界温度都比其他地方高两度。

他的尾巴四处游移里一阵,最后绕上崖会泉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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