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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枫始终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只是被拓跋玉笺褪去了外袍和衣裙,留下一件贴身薄衣。
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秦清枫心中有些紧张,也是绷紧了身子。
如今,自己没法逃脱,仅剩一点点的风骨,难不成,也就此被肆意践踏……
可是等了许久………
反而是一床薄被盖了上来,秦清枫有些疑惑,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微微转头,便看到了侧边背对自己躺着的拓跋玉笺,背影有些落寞,三千墨发青丝柔顺的覆在肩背上,此时的她,没有白日里的狠戾,十分的柔和………
秦清枫余光憋到了拓拔玉笺肩头上的咬痕,心中怔愣住……
秦清枫又如何不明白……
秦清枫沉默了许久,心中叹息,方才说道:“拓拔玉笺,若是你我相安无事,平淡相处,我虽武艺尽废,可也能尽力助你,报你救命之恩。”
过了不久,床边有些冷意的声音传来:“呵,秦清枫,本宫不屑你的报答,你若有心,又何故对我如此冷漠!”
秦清枫侧过身,背对着拓拔玉笺,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平淡道:“公主戏弄于我,何故还问我。”
拓拔玉笺急促出声:“我何曾戏弄于你!”
秦清枫心微冷……
既然不是折辱自己,所做的这些,那还不算戏弄自己?
救回自己后,囚禁自己不算,执意去除自己身上的疤痕,只为她自己能看的赏心悦目?
本一介女子之身,却被赐予侍君之位……
自己本不愿,却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明明,她有三十几位侍君……
拓拔玉笺身边多得是公子美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过是突然对自己一时兴起……
王室中人的消遣,侯爵也同样,秦清枫见得多了,更是为之不耻!
说到底,拓拔玉笺对自己一时感兴趣,一个玩物而已……
拓拔玉笺见秦清枫不说话,也猜到了些许,躺平了身子,却不想解释了,心中有些疲累,秦清枫对自己,没有情,自己又何必去戳破。
拓拔玉笺缓缓说道:“我身边侍君无数,而你秦清枫,围绕在你身边的女子,多不胜数,既然都是一场风花雪月,你又何必一再拒绝于我。”
秦清枫冷了脸……
拓拔玉笺瞅了眼秦清枫,继续道:“不过你既然不愿,我也不能强求,难不成,让你不情不愿的,岂不是让我没面子。”
秦清枫皱着眉头,气息不稳:
“拓拔玉笺,你只对过去的秦清枫执着,而秦清枫,本就是不存在的,那些侍君与你,倒是称得上是两情相悦!你若好好待他们……”
没想到拓跋玉笺突然转身,看着秦清枫的背影,邪魅的眸子泛着光华,声音却很是柔和,很是认真:“我从未与任何人两情相悦!”
自然,也未与他人共赴欢愉!
不过,后面这句话拓跋玉笺没有说出口,可是听在秦清枫耳里,就是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但却和他们纵情声色,翻云覆雨,共度巫山!
而不喜欢时,便将那三十几人,随意抛弃!如此凉薄狠厉!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甚至,有些怒意,拓跋玉笺,真是个薄情女子!太过轻浮,太过孟浪!竟然行事如此疯狂!
拓拔玉笺就是把自己当成玩物!秦清枫索性紧闭眼睛,不再出声!
拓跋玉笺看着秦清枫一如既往的冷漠,眸华中的光也慢慢暗淡,似乎,什么破碎了……
窗外,似乎有风吹进来,可是,心情,却是有些伤感……
拓拔玉笺声音有些低落,在这寂静一片的屋内,又是如此的清晰:
“秦清枫,从今往后,我也不再纠缠于你,你…大可不必……再防我了……”
秦清枫睫毛轻颤,却没动
拓拔玉笺随即起了身,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脚步声慢慢远离,最后门吱呀一声,恢复了寂静……
秦清枫始终躺在床上未动,心绪起伏……
拓拔玉笺,自己越发看不透了,她救自己不假,可她过去纵情声色,腐糜至极,流连花丛间,对待感情一事,定是极为轻浮的!
所以,她对自己,也是这般轻浮,戏弄自己,折辱自己。说到底,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就算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可那又如何?
自己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若不能全心全意,坚定不移的对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轻易交付真心,自己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与抛弃了………
所以在未发生之前,不如早早斩断了念想,让彼此相安无事!
一点一点心头的浮动,随着逐渐挂上枝头的月亮,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昔时亦云雨,今时亦云雨。
自是荒淫多,梦得巫山女。
从来圣明君,可听妖魅语。
只今峰上云,徒自生容与。
☆、解毒变宛清
又一个月过去了……
拓拔玉笺果然再未出现,也没有限制秦清枫出公主殿,所以秦清枫倒是四处转转。
游览南越风土人情,明为游玩散心,实则,却暗暗得到了些南越的消息。
秦清枫可没忘记,拓拔玉笺救了自己,自己,虽然没了武艺,可在其他方面,还是能帮上忙的。
自己,既然欠拓拔玉笺一条命,理应做些什么来还,因为自己很清楚,拓拔玉笺想要自己的心。
可是,命易偿,情难还。
自己,绝不可能用自己的情,去偿还!
对自己而言,情一字,一旦交付,便是一辈子,无法忘怀,时时刻刻纠缠不休。
灵忆也好,鸢柔也罢,不就是么,走的走,散的散,刻骨铭心的痛……
唯有妍儿,还在等自己,要回去,带她离开……
…………
一个月,酒馆,茶楼,得到的信息,数量之大,秦清枫陆陆续续买了些书卷,堆满了水烟楼的书架………
倒不是秦清枫有多闲,只是这水烟阁看似应有尽有,可是独独缺了琴棋书画,仅有的几本书卷,也只是消遣的话本罢了。
秦清枫不解,为何拓拔玉笺不喜自己抚琴奏曲,也不喜自己描绘丹青,甚至,连空置的棋盘,看到了也生气。
至于书籍之类,拓拔玉笺不信自己,碰这些,会招来更多的忌惮,秦清枫心底明白,只是,自己该做些什么。
………
又是一个月一发的毒………
这个夜晚,拓拔玉笺没有来,秦清枫也熬了过去,只是没人照顾罢了。
秦清枫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散架一般………
府医进了水烟阁,秦清枫看都不看一眼,紧抿着苍白的唇,依旧躺在床上,任由着府医把脉。
………
府医出了水烟阁,便直奔一处,跪在拓拔玉笺面前:“公主万安。”
拓拔玉笺端正的坐在案桌前,漫不经心的道:“说吧,她如何了?”
府医颤颤巍巍的说道:“启禀公主,老臣已经寻到了治这毒的方法,只是,宛清大人体内,似乎有某种禁制,与情绪动荡有关,所以………”
拓拔玉笺挑眉:“你只需要告诉我,方法是什么。”
府医伏在地上,极为诚恳:“老臣寻了一套针法,可以清除那入血脉的毒素,只是,有个弊端,因着宛清大人那某种禁制,需要控制情绪,所以期间要阻断了大人过去的记忆,再每日按疗程服药,待体内的毒素除完,才会恢复……”
拓拔玉笺倒是没想到这个,斟酌良久,才缓缓说道:“多久能恢复?”
府医回到:“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倒是可行,不过就是失去记忆两三个月么,能祛毒最好。
拓拔玉笺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她,一切,她自己做主。”
………
秦清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怔愣一会,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平平淡淡的,只要祛了毒,不用忍受一月一次失控般的痛苦,倒是极好的。
主要是,痛到失去知觉的时候,自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底下的人办事很快,秦清枫平躺在软垫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银针,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着府医道:“来吧。”
府医拿了条黑布,蒙住了秦清枫的双眼,拿起桌上的银针,说了句:“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