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半路上,又被莫微云捉回来了。
花离反抗不了,心里难受又没地方说。只能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把所有的烦恼一忘,睡了过去。
等他睡着后,莫微云潜进他的房间。施法屏蔽了他的六识,再对着花离的身体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出来吧。”
他的话音落下后,从花离的身体里,坐起了一个白影。
白影明眸皓齿、仙气飘飘,正是天帝幼子,宜君殿下——飞鸢。
“微云,是你在叫我吗?”他在问话的时候,脸上竟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这样的姿态,跟前世的花离很像。
花离也曾这么卑微的爱过莫微云。
而那时莫微云对他也跟现在对飞鸢一样,冷冷淡淡,极为不耐。
“这里也没有别人吧?”莫微云反问道。
“我……我只是很意外,微云你为何会突然想起我。”飞鸢飘了起来,站在了莫临身前。他看莫临的目光很痴迷很狂热,让人无从躲避。
莫临逃避着他的目光,没有跟他对视。只看着躺在床上的花离问:“师尊是不是偷听过我们讲话,他都知道些什么了?”
“恩,你也知道,你师尊的修为极高,他现在虽然只是一缕残魂,可我的修为也压制不住他。你跟林汐吵架的事和你跟莫知微吵架的事,他都听到了。他已经知道他自己是寄生魂,也知道林汐喜欢他的事。”飞鸢像个懂事的小弟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对莫微云讲了。
“他怎么说?”莫微云突然紧张的问。
“什么?”
“林汐的事,他怎么说的?”
“他没有答应。”飞鸢有气无力的说。
莫微云听了这个答案,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第19章 乞怜
“微云,到底是谁抹除了柳雪儿的踪迹?为何你师尊刚醒,大阵就有了漏洞?”飞鸢很担心,毕竟他跟莫微云的约定建立在百岁之好大阵之上。如果大阵破了,莫微云夙愿难消,他肯定不会践行跟飞鸢的约定。
“像是魔族的人干的。”莫微云说。
“魔族的人?是沐血在捣鬼?”飞鸢问的急切。
莫微云:“应该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图什么?”飞鸢问。
“他也在等师尊回来,他想带走师尊。”莫微云答。
飞鸢心里很清楚,沐血为何会想要带走花离。
而且他还知道,以花离现在的状态,极有可能会跟沐血走。
花离没了身死之后的记忆,就等于把他跟莫微云之后的事全忘了,只记得莫微云刺死他的事。
这样一来,他对莫微云只会有恨,不会有爱。
这样的状态,才是飞鸢想要的。
为了得到莫微云,他愿意替他守这百岁之好,也愿意等他一百年。
但是他跟林汐和莫知微一样,并不想莫微云和花离在这一百年里,有什么纠缠。
沐血就更加不会想让他们在一起了。
五个守阵人,没有一个想要看到莫微云跟花离重修旧好。
甚至现在连花离都不愿理莫微云。
这样不利的局面,莫微云怎会不知道?
可他纵使有通天的本事,同时对付其他四个守阵人也难有胜算。
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只能软语央求眼前这个令他生厌的宜君殿下。
“殿下,你能把师尊的记忆还给他吗?百年之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能……多顾虑我一些吗?”莫微云在心里准备了很久,才把这些乞怜的话说出口。
这个人在想什么他很清楚,他用百岁之好为条件,迫使自己答应了他的求婚。
可大阵开后,他却不愿恢复花离的全部记忆。他从未真心想过帮自己,也从未真的想让自己开心过。
他一直想要的,都只是自己这个人。
只有师尊,曾经那么无私的、不顾一切的爱过自己。
师尊说过,只要自己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包括默默的守护自己一辈子。
师尊只想自己过的好,过的开心。
而这些人只想得到自己这个人,得到这具妖魅惑人的身体。
莫微云不愿多看飞鸢,可现在有求于人,他只能放低姿态,目光缱绻温柔的凝视着飞鸢。
他知道自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对自己有意的人,他们一般不管自己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都会答应自己。
飞鸢确实一时把持不住,差点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话到嘴边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竟决绝的对莫微云说:“微云,对不起,这件事我……做不到。你开阵大阵的时候说过,你不会违背你师尊的意愿,他现在只想娶妻生子,你又何必强求?”
“我强求什么了?你们都知道师尊有多爱我,为我做过什么。可你们却都要阻碍我们在一起。殿下,难道我在你们的眼里,只是一个任你们支配的工具吗?”这是莫微云说的最多的话,也是他说的最伤情的一段话。
因为这一身倾城绝艳的皮囊,他成了这些人争相抢夺的对象。
所有人都在以爱之名接近他,强迫他。
“微云,我也爱着你啊,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唯独不会把你亲手推到你师尊身边去。”飞鸢神情不变,看着比刚才更决绝了。
莫微云眼一闭,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的温柔缱绻都成了寒冰霜雪。
他就不该求这个人,这人一早就算计好了的。夺去了师尊身死之后的记忆,让师尊恨自己。
如此一来,自己即使开了这百岁之好又能如何?还不是得苦苦煎熬着,亲眼看着师尊娶妻生子,熬完这百年,就该履行跟他的婚约了。
莫微云只觉得好笑,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唯独没算到,自己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出百岁之好。
百年之后,师尊消弭之际,就是自己自绝之时。
这是师尊的百岁之好,也是他的百岁之好。
百年之后,世间再无花离,也不会再有莫临。
“殿下请回吧,师尊该不舒服了。”莫微云的目光又落在了花离身上。
飞鸢在靠近花离时,卑微的请求莫微云:“微云,你别怨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师尊吗?你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我嫉妒的发疯。我甚至后悔当初救了他。这百岁之好对我来说就是百年的折磨,为了你我愿意忍,除此之外,其他的要求我真的做不到。微云,我的心在滴血,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莫微云听过太多这样的话,可除了师尊之外,谁对他说这样的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他并不想听到。
“我对殿下没有怨,殿下放心吧。”莫微云自动忽略了飞鸢后面的话,只针对他前面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飞鸢黯然神伤的闭了嘴,眼角含着泪,在莫微云清冷无情的目光中,躺回了花离的身体里。
等一切都恢复如初后,莫微云打开了花离的六识,默默的坐在花离的床边,贪婪的看着他的睡颜。
除了花离,他再也没用过这样饱含深情的眼神看过第二个人。
花离因为醉酒的缘故,睡得特别沉。一夜无梦,早上从床上醒来后,竟看到莫微云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这狗定西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睡在这干嘛?
“诶,醒醒,你醒醒。”花离推搡了莫微云几下,强行把人弄醒了。
莫微云困倦的抬起头,睡意昏沉的支着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又缓慢的闭上了,他很少有这么迷糊的时候。
他这样子不禁让花离想起了他才来凌云峰的时候,那时候他胆子特别小,只信任花离,每晚都要跟花离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他那时还是个半大孩子,常常会有这么迷糊的表情。大眼睛眯成月牙状,梨涡深深,看着可爱又软萌。
长大后花离就再也没看他犯过迷糊了。
一双潋滟多情的瑞凤眼,明明好看的紧。看向旁人的时候却偏偏凌厉异常,不带半点温度。
花离习惯了他冰冷无情的样子,现在看他毫无防备的对着自己犯迷糊,心脏竟跳漏了一拍。
这什么情况?他可不能再被这狗东西迷惑了。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脚将莫微云支起的手蹬了下去。看他被自己吓的一机灵,彻底清醒过来,才语气不善的对他说。
“谁让你在我房间睡觉的?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