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投果然好累。
但是...
视线落在《出道吧！训练生！》的投票页面。
第一位赫然是郑乔希，公式照的她还是黑发，神色冷淡。
看着看着，沈山南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
周一上午。
全部训练生挨个被叫去录制，等轮到郑乔希的时候，已经快接近饭点了。
工作人员看到郑乔希推门进来的时候，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
郑乔希眨了眨眼，将室内的情况全都收纳入眼，灯光正常，摆设正常，表情正常，嗯，排除整蛊环节。
她站到正中央，静静地等待工作人员下达录制内容要求。
“咳咳，今天呢，是评选环节。”
郑乔希点了点头，暗示对方继续说，气场强大，乍一看，还以为工作人员是报告工作、战战兢兢的下属。
工作人员也都习惯了，她笑嘻嘻地继续说道：“第一个，请你选出训练生里最好看的那位！”说罢，她递给郑乔希一个小白板，旁边放着一个黑色油性笔，显然是让她写好名字再翻出来给观众看。
感受到手上的重量，郑乔希想也没想，飞龙凤舞地写上字。
看到郑乔希的动作，工作人员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么快写好？”
“嗯。”
眼见着郑乔希要翻开板子，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睁大眼睛，想知道在郑乔希心目中到底是哪个训练生最好看？要知道在之前的80名训练生中，无一不是选择郑乔希，有一些还夸张地在板子上画了好几个爱心！
要知道审美是很主观的，众口难调，然而郑乔希却拿到了全票，足以证明郑乔希的脸是通杀级别。
白色的板子上，字迹飞龙凤舞。
【无】
“...？”
工作人员呆滞地眨眼，不由得寒颤了一下。
这、这是挑衅了吧？赤裸裸的挑衅！
她尝试翻译了一下，这个“无”，是不是等于，“没有我看得上眼的”。
想到这，她艰难地咽口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是一时没想到吗？没关系的，我们没有时间限制的！”
郑乔希：“这就是答案。”
工作人员放弃了，这个估计会让节目组喜闻乐见的“爆点”却让她浑身无力。
“啊，这样啊...那，请问你为什么会写下这个答案呢？”
郑乔希垂下眼帘，又悠悠地转了转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晌，她说了一句话。
“大家都是独一无二的。”
工作人员呆住了，VJ也呆住了，副导演也呆住了。
那个傲慢得要命、从语言到行为都表现出“你们注定无法赶超我”的郑乔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但是...隐隐约约，他们又觉得很正常。
副导演不自觉地开口询问：“那你觉得所有训练生里，谁的舞台最好？”
郑乔希面不改色：“我。”
继续追问：“全世界呢？”
回复：“我。”
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郑乔希，这样想着，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许些笑意。
“嗯...所以郑乔希你是认为，相貌无法抉择出第一名？但是舞台可以？”
听到这句话，郑乔希微微眯起了眼，视线落在了问话的工作人员身上。
郑乔希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身上透露出一种很冷淡的疏离感，似乎拒人千里之外。工作人员被这么一看，只觉得风像是酒精棉片一样轻轻地拂在自己脸颊上，有点凉意，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了郑乔希的视线，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出的问题——
工作人员敢肯定，这次她绝对没猜错，郑乔希的眼神分明是“你高考的阅读理解得的是0分吗？”，透露出许些疑惑和无语。
她无辜地举起手，“当作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郑乔希倒是不慌不忙地沉吟了一会儿，尔后，唇角微微勾起，刹时惊艳了众人。
就算已经相处了那么久，大家还是没对郑乔希的美色建立起免疫系统，像是游戏里的开局小怪，连大招都没放，轻而易举地直接被pk掉了。
她抬起手，点了点自己唇下，朝工作人员说：“挺可爱的。”
诶？
工作人员彷徨地眨眨眼，反应过来郑乔希指的是自己唇下的黑痣，只觉得脸颊带着耳垂一起一下烧起来了。
她一直很羡慕郑乔希的泪痣，长得很对地方，平增几分妩媚妖娆。对比起来，她唇下的痣便显得格外拙劣好笑。
但是郑乔希却点了点唇下，说出可爱这两个字。
她本来一直很不满意自己生了这样的黑痣，就好像嘴巴没擦干净一样，长大后懂得用化妆品了，就经常用粉底液遮掩尽力掩盖，曾经想要激光弄掉它，但又怕留印，可以说这颗黑痣已经成为了她的心头大患了。
但是此刻，她内心却涌上了许些欣喜——是被旁人肯定的、不被异样眼光看待的惊喜。
慌张地用手指遮住自己下巴，工作人员的眼睛四处乱转了好一会儿，才落回在郑乔希身上。
郑乔希淡定地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期期艾艾地开口：“还、还有，第二个，请你选出...你觉得最好的舍友。”
这是个坑。
最好的，舍友。
要知道自古以来，二选一向来是个难题，更何况是四选一。
节目组用心险恶，分明是想用这个话题挑起无数个狙点，什么某某宿舍表面姐妹花实际面和心不和，或者是A喜欢跟B玩，结果B喜欢跟C玩，这种喜闻乐见的“修罗场”以及翻车事故。
“...舍友？”
“呃...是的。”
郑乔希了然地翻回板子，跟上一次一样，干脆利落地写下字。
该不会又是写无吧！！？
工作人员望眼欲穿，像是有只猫猫不停地抓自己的内心，痒痒的，好奇心旺盛。
郑乔希也没吊足胃口，写完后就翻开板子。
工作人员定睛一看，吃惊。
“重乐？”
“嗯。”
“可以讲讲理由吗？”
“我喜欢她的作息。”
“...？”
“嗯。”
见到工作人员一脸迷惑的样子，郑乔希补充：
“八点起床十二点睡觉，午睡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听着，觉得这个作息表有点熟悉。
“跟我的重合了，所以我喜欢。”
“...”
收到副导演的暗示，工作人员咳了一声。
“秦思涵、蒋以蓝呢？你是觉得她们哪里不好吗？”
论挑事引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环星。
风腥血雨、刀光剑影、黑粉互殴，向来是他们的主题。
眼见着节目其乐融融了那么久，敬职敬责的工作人员也得要听一听上面的意见，给节目弄出几个黑点。
也不知郑乔希是否听出弦外之音，她淡淡地掀开眼帘，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眼眶湿润了起来，泪花溢出，指尖轻轻地抹去晶莹剔透的泪珠，眼角带上了轻而微的红。
她本来就白，眼睛是湿润的，眼珠子又是黑的，倦怠的眉眼显现出一份他人不易察觉的脆弱，看得在场所有人的心不由一抽，只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恶毒反派的意味，人家郑乔希本来就不太喜欢讲话，说话也直来直往，本质还是个刚成年的好孩子，怎么自己就那么没良心地想让人家跳进坑里呢？
郑乔希颔首，说：“实事求是。”
好一个实事求是，只差把“随便你们怎么想”甩出来了。
工作人员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心一软，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这个话题，就不知道后期会怎么剪了。
“但是——”
“？”
工作人员笑着说：“第一个，大家都评选了你。”
郑乔希：并不意外。
“第二个，504的三个人也都选了你。”
郑乔希：并不意...？嗯，行。
“请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想了想，郑乔希认真地看向镜头。
眉眼压得有些低，眼睫是一圈纤长浓密的鸦羽，她轻轻一笑，眼眸流淌着流光溢彩而暧昧的光。
“你们是对的。”
...
不愧是你，郑乔希。
*
在公布排位的前一个晚上，节目组组织训练生一起去吃火锅。
算了算时间，郑乔希二话不说坐在了辣锅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