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乔希和秦思涵的battle好帅！！大回环的时候帅到我腿软了！！我可以！”
“又疯了一个，拖下去吧。”
嘻嘻闹闹，正当他们在互相安利自己爱豆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们在说什么？”
拿着咖啡补充精力的站哥下意识地回答：“就是昨天的女团节目阿！”话音落下的那一秒, 他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好同事们不动声色地迅速散开并且瞥来了爱莫能助的目光。
职场人的生存法则完美体现在这一刻。
意识到那道声音属于谁，被同事戏称站哥的丁镇站在一瞬间的绝望之后迅速调整到社畜专用笑容，他转过头，笑眯眯地问好：“老板好！”然后表现得突然想起某件事没做, 要去赶ddl。“您忙您的，我还有事还没做好，不打扰您了。”
计划通！溜溜！
“等下。”
丁镇站的身子瞬间僵住, 他欲哭无泪地转过头，我最近也没做错什么吧...？
“你刚刚好像说到郑乔希？”
咦？
奇了怪了。
大老板居然问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震惊我全家！！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呃...对。”他摸不透大老板的心思, 小心翼翼地维持社畜专用笑容。
对方不冷不热地看着他，回了句：“没事了，去工作吧。”
看着大老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丁镇站如获大赦, 那些不仗义的同事们又纷纷涌了上来，开始作死地讨论起了刚刚那件事。
“老板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你不好好工作只顾着追星！扣你工资！”
“要扣也是一起扣，你这个不仗义的家伙！”
“哎..大老板那么帅干嘛总是冷着脸阿, 他不知道这样老得快吗？”
“你是不是说反了，不应该是表情丰富的人才老得快吗？还有，大boss又不靠脸吃饭！”
在这边还在欢声笑语时，那名男子正坐在电脑前，搜索郑乔希三个字，看到第一条弹出来的《出道吧！训练生！》，诧异从脸上一瞬间划过，他微微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了几下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点开环星视频网里的最大版面《出道吧！训练生！》，全程快进，最后停在郑乔希的part，看着她一步步走上舞台，仿佛是仅生长在极冷之地才的凛冬之花。视线落在她撩头发的手指上，修长白皙，他抿了抿嘴，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部。
那里与其他部分一样，像是惊雷一样的苍白。
只有他还记得，那里曾留下很淡的红印。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在看到郑乔希跟人用舞蹈决斗时，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沉沉地凝视着她每一个动作，wave、跳跃...他脑海中又闪现了类似的画面。
郑乔希很喜欢在清晨的时候练舞。
当他晨跑完回来后，总是隔着庭院的阳台发现她的身影，
她在落地窗前，缓缓伸展她的双臂，日光如金色的河流流淌在她纤细的手臂上，她的肌肤就像是初生的蜜桃上的绒衣，自然生长的眉毛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青涩的慵懒，睫毛卷翘的尾部沾上了晨间的染料，变得金光闪闪。
被微风吹起的窗帘赋予了玫瑰色脸庞一抹阴影。
双臂尽情向上延展，抬起下颚，如同芭蕾的起舞动作，日光缓缓抚过她的指尖，光辉落在她饱满的唇珠，仿佛神明的亲吻。旖旎的风光令他人妄图窥探，如同天鹅绒质感的小腹泛着奶油光泽，凹陷的腰线如同人工画就的一般，充满了诱惑力，能轻易地挑起人类的征服欲。
视频里传出的巨大欢呼声将他所有混沌的思绪一并收回，电影倒放似的急匆匆回到封闭的大脑里，像海浪一般汹涌澎湃，夹带着霜月倒映的江边上巨大轮船即将驶出的鸣笛声，轰轰作响
。
他凝视着郑乔希低头时露出的微笑，竟然有种荒唐陌生的感觉。
在家里，她有这样笑过吗...？
一阵心悸过后，他听到手机铃声，直觉告诉他，电话内容一定是关于郑乔希。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是慢悠悠地点燃一根烟，看着烟蒂燃烧的火光，忽闪忽灭，修长的手指捏着香烟，过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碾掉烟头的火光，接起电话。
未散的烟味缭绕在鼻尖，刺激着他跳动的脉搏。
舌尖压着上颚，气流模模糊糊，对面传来沉哑的嗓音，“阿乔上电视了。”
他哑然一笑，“嗯，所以呢？”
对面一阵沉默，呼吸声沉重。
他低下眼，看着那些灰色的余烬，补充：
“还有...不要叫她阿乔。”
*
节目开播后，带给训练生们的影响是巨大的。
即使手机被收掉，但在“上班”路上，特地蹲点的粉丝和站哥站姐们的出现让她们对自己的热度已经有了懵懂的认识，有一些训练生还是像以前一样，作为小透明默默路过，还有一些，却从小透明一下跃升到了人气上位层，更有一些，直接红出圈。
当郑乔希走过大门时，尖叫瞬间响起。
“...？”
她茫然地转过头，发现有好几个人挤在栏杆前，有人看见她转过头，激动地大喊：“乔希！！”他捧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只觉得自己快溺死在她的眼里，没想到第一天就成功蹲到了自己的爱豆！这运气好到爆炸了吧！
跟在后面的重乐用自己双眼5.2的绝佳视力发现有几个人的手中已经拿着所谓的应援扇子和横幅，上面映着郑乔希的舞台照，银色的灯光如月光落在她扬起的脸庞，乌黑的眼睛仿佛盛下了满星光的清泉，闪闪发光。
哇，才刚开播一天就有粉丝蹲点了，好好哦——
“重乐宝贝！妈妈在这里啊！！！”
重乐一愣。
她诧异地转向那道声音的方向，发现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女beta，露出的眼睛特别亮，对方激动地招手，重乐下意识地也招手，两人像木偶一样不停摆手，重乐摇着摇着，突然傻笑了起来。
我、我也有粉丝耶～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觉得有点飘飘然了。
而在她前面的郑乔希表现却截然相反，在迷茫过后，挑眉，相当潇洒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头走了。
重乐余光瞥到这一幕，吓得要命。
傻笑迅速收敛起来，她紧张地将视线瞥向郑乔希的粉丝团，生怕她们直接翻脸走人，然而——
“好、好A...”拿着应援扇的女beta直接腿软，晕乎乎地倒向一旁的好友。
好友的表现也没比她好多少，她拿着相机疯狂地拍照，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买单反！
而一起拿着应援横幅的那几个，眼神还跟着郑乔希，心完全飘到她那里了，更别说翻脸了，要是这会儿有人敢diss郑乔希的话，保准拉下脸直接喷回去，亲切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而目睹这一切的其他粉丝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脸居然是真的！？”
“...怎么办，我想爬墙了，姐姐太美了吧！”
“人家比你还小好吧？”
“这个beta为啥能那么A！！！”
“我觉得，我对不起苏酥...我光速爬墙了，呜呜呜。”
大型爬墙现场就在此时此地上演了，有一些爬墙格外诚实的已经蹭到郑乔希的粉丝旁边，就好像一开始就是为了郑乔希来的。
重乐：......这未免太真实了吧？
*
沈山南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和郑乔希相对而视。
他的手像蝴蝶停驻在花瓣上轻轻地搭落在郑乔希单薄冰凉的脊背上，像是要将她的灵魂之火收束于掌心之中，指腹凝滞在她脆弱的后颈，触感是一片顺滑。他看到郑乔希悠悠地睁开眼，眼睫的阴影如朝花绽放于眼下，光点透过缝隙滞留在发尾，像极了冬季碾压揉碎而成的流质感。
一如他们初遇的那一刻。
冰冷的、空无一物的，却像玻璃制成的燃烧色彩。
“郑乔希...”
跟现实世界不一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情人之间暧昧的呢喃，轻轻地呼唤着她。
郑乔希没有回应，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他在安静的光幕下屏气，凑近了她，看到她的眼睛像燃烧的光，是一片喧嚣的烟火，阴影像七零八落的灰色残骸，拼凑成带毒的蛇。沈山南舔了舔嘴角，只觉得干涩。从呼吸道涌上的气流与夏夜干燥闷热的焦灼气体相似，烧得五脏六腑干疼，这种疼痛愈热烈，对黄油触感的依恋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