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向狙击(48)

那道疤就像刻在他心里一样,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泛起丝丝缕缕的疼。

季殊容知道他在看什么,蜷起手指翻身坐起来:“去洗漱吧,我去做饭。”

江景的视线忽然顿住,拉住他的手腕皱眉道:“这怎么也有疤?”

手腕上的疤极浅,如果不凑近根本看不出来,像是指甲划了一道,但摸上去微微凸起,明显是伤疤。

季殊容低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不小心划的。”

江景面露疑惑,还想再问一句,季殊容已经拿起衣服穿上。

早饭是煎鸡蛋和瘦肉粥,吃完饭季殊容送江景去学校,路上江景困意上头,靠着窗迷迷糊糊闭上眼。

车子开得极稳,江景睡了一路,下车的时候神清气爽。

季殊容转头看着他说:“好好听课,别贪玩。”

“知道啦。”

江景叼着校服拉链,迎着刚刺破天幕的阳光眯起眼,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下午放学还来接我吗?”

季殊容笑了笑:“当然。”

于是从那之后,每次放学江景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他一步迈下三个台阶,校服衣摆随风掀起。少年奔跑起来最是明媚,沿途总会引起旁人侧目。

偏偏江景还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快要跑到校门的时候,他就放缓步子调整呼吸,带着一脸装出来的淡定不紧不慢走到季殊容面前,微弯嘴角说:“走吧。”

他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殊不知额角亮晶晶的薄汗将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车里播放着轻缓悦耳的纯音乐,天边黄昏翻滚着耀眼的磷光,晚风寒凉却清新,江景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季殊容说话,眼尾始终带着笑意。

只要和季殊容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很开心。

日子过得安静无波,却不会让人感到厌倦。

有时候班里男生会拿江景开玩笑,说哪个班谁谁谁好像喜欢他,打趣声中江景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说他已经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

那个人每天送他上学,接他放学,给他做饭,教他功课,陪他从日出到日落,给他全部温柔。

他们在无人处牵手,在昏暗的房间里接吻,在热闹中隔着人群对视。

所有人都说他们对彼此最是特别,却不知他们最是般配。

-

那天是个阴天,乌云绵延不尽,低垂的天闷雷翻滚,过不了多久就会下起一场滂沱大雨。

车停在校门口对面,季殊容低头回完消息,随意挑了一首钢琴曲,倚着车窗漫不经心地往外扫了一眼。

江景抱怨老师拖堂,说还要再等十几分钟才能放学。

校门外熙熙攘攘,因为天气不好,很多家长的手里都拿着雨伞,踮着脚尖朝里张望。路边的树尽数凋零,寒风从光秃秃的枝丫中穿过。

枯树丛中有一处空地,两道人影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抽烟,成团的烟雾随风飘散。

季殊容眯眼看了一阵,认出其中一个就是之前欺负江景的那个,好像是叫冯源。

另一个人一直背对他,黑色兜帽遮住了侧脸。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冯源在低头说着什么,嘴角时不时扯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季殊容对他的印象简直不能再差。上次冯源被抓他晚到一步,一直很遗憾没能亲手教训他一顿。

如果这里不是校门口,冯源绝对不会毫发无伤地离开他的视线。

一旁的手机嗡的振动一声,季殊容收回冰冷的视线,面色稍缓。

江景:再等三分钟,布置完作业就放学了。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那张烦躁又郁闷的脸,季殊容嘴角浮现笑意,打了几个字安抚他。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冯源已经走出树丛,站在路边不知道在等谁。

他身旁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抬起头看了眼校门,视线无意间扫过季殊容的车窗,没有丝毫停顿地滑了过去。

他的眉眼和冯源极为相似,且神情更为阴鸷,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座冰山,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无端心寒。

季殊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森冷。

十年了。

那个匆匆见过一面的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省略号部分微博粉丝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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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秘密

江景一上车就感觉季殊容身上的气压不太对劲,没由来地问道:“怎么了?”

那两个人已经走了,路边只剩枯树枝在风中摇晃。季殊容转头对他笑笑,神情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江景挠挠头,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他系上安全带,将车窗降下一道缝,身上跑出的汗在冷风中迅速蒸腾。

没一会他又关上窗,从书包里翻出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季殊容看他一眼:“少喝汽水。”

江景还在接着喝,偏头递了个疑问的眼神。

“杀精。”季殊容说。

杀什么?

片刻后江景蓦地反应过来,差点被汽水呛死,他捂着嘴咳了好一阵,双眼泪汪汪地锤了季殊容一下:“下次说这种话麻烦提前打个招呼。”

季殊容被锤得很开心,弯着嘴角道:“下次一定。”

江景把汽水扔向后座,歪着头跟他说话。

说今天有好多没写作业的人,气得老师差点把高跟鞋踩断,说食堂的饭还是老样子,最后一份鸭腿饭被别人抢走了,说下午窗外停了几只鸟,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

都是些寻常小事,他讲得绘声绘色,事无巨细地说给季殊容听。

车子在一处红灯前缓缓停下,季殊容转头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江景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捏着下巴吻住,脑子直接当机,想说什么全忘了。

季殊容没吻太久,绿灯亮起前直起身子坐回去。

江景的下唇被灯光映得波光潋滟,他下意识舔了舔,眯眼凑近季殊容:“搞偷袭?”

季殊容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上去就像是在心无旁骛地开车:“这么光明正大不叫偷袭。”

江景一噎,被他的无耻给震惊到了。片刻后他眸光一动,搭在腿上的手鬼鬼祟祟往旁边伸。

“……”季殊容淡定的表情成功裂了一瞬,他抓住大腿上那只胡作非为的手,目光从眼尾瞥过去。

江景撞上他的视线,笑容里满是流氓气:“我就跟小季打个招呼。”

招呼不能白打,季殊容十分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下车的时候江景腰间围着校服,脸色别扭地进了酒吧。

杨潇好奇道:“怎么了这是?肚子疼?”

江景飞快地看了季殊容一眼,神色复杂中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羞耻:“有点,我先去趟洗手间。”

杨潇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问季殊容:“看上去挺严重的,要不要给他买点药?”

季殊容抵着鼻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不用,待会就好了。”

论在意江景,没人能比得过季殊容。杨潇“哦”了一声,摁灭烟低声道:“你记得留意一下勾引他的那个男狐狸精,上次我旁敲侧问,他怎么也不肯说。”

季殊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微妙:“……男狐狸精?”

“可不。”杨潇有理有据:“你想想啊,就小江那个脾气,要不是鬼迷心窍怎么可能主动追人?”

季殊容:“是么?”

杨潇点头:“是啊。”

“为什么叫男狐狸精?”

“小江说那人长得又帅又温柔,不是狐狸精还能是什么?”

空气诡异地安静两秒,杨潇咽了口唾沫,莫名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季殊容拍拍他的肩:“没什么,忽然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江景这趟厕所去得够久,出来后一个眼神都没给季殊容,绷着脸从他面前经过。

季殊容调完酒,抱臂靠着吧台,守株待兔地等他过来。

酒吧人太多,过道闹嚷嚷的,江景挤不过去,只能从吧台前面绕。他加快脚步,即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被人一把拉住。

“还没消气?”季殊容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江景一声不吭,却没挣扎。

“好了,是我不对。”季殊容的手往下滑,握住他的手腕,“本来就想逗逗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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