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坐在一处石阶上,将琴横于膝上,她不像将离那样会自创曲目,弹的是一首祖父晚年作的曲子“梦瀛洲”。没想到的是,弹到一半,她就不禁热泪盈眶。拨完最后一根琴弦,海月两手捧面,呜呜而泣。
将离听出曲中的思乡之情,坐到海月身畔,抚着她的背无声劝慰。
忽然,海月满面带泪地抬起头,“你们听到了吗?”
将离茫然,“听到什么?”
“庄外有人,十几个。”海月把古琴挪给将离,向被抽了神一般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口中喃喃道,“我听到了,他们来找我了。”。
将离与丫鬟面面相觑,本想追上去,却见海月一蹬步跃上了围墙,又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海月姑娘!海月姑娘!”将离大喊,“快来人!”
谢溯听到声音是最快赶到的,“发生什么事了?海月呢?”
“她飞出去了。”将离急得泪眼,“她说她听到了什么,可是我和莺儿什么也没听见。她就翻过墙飞出去了!”
一群人听将离说得语无伦次,便让王磐赶紧派人出去找。王磐正要下令,谢溯喊道:“不必了。”
因为海月的突然离开,这场宴席提前结束。送谢溯出门的时候,王磐再次问道:“真的不用去追?”
“不用,我说了,她迟早会走的。”谢溯苦笑说。当他回到谢府时,赖管家告诉他海月在厅内等候多时。
谢溯一开始欣喜若狂,三两步地赶到前厅。当他看见归来的海月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知道她终究是要走的。
“本想一走了之,但还是觉得应该亲自和你告别。”
第95章 碎碎念后记
我写的很慢,慢到连自己都恼怒——为什么我会写得这么慢?我就不能快点吗?记忆当中写的最快的时候是在大学里写天上云城,那时候时间宽裕,经常带着笔记本到图书馆从下午1点坐到晚上□□点,写个五千字左右。可事后再翻看那时候全情投入写下的东西,发现写得太不成熟太矫情,逻辑错误随处可见,等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不喜欢大修大改)。而后这也成为我写得慢的一个借口。
因为白天要上班,写东西只能安排在晚上或周末,实际上我把它安排在了周末的晚上,一个星期也就憋出两千字,这是我的正常速度,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构思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同时把想写的冲动积蓄到最强。
东涯龙吟这个故事最初的一万多字是在15年的12月写下的,后来再动笔是在17年3月,直到现在,中间也曾有几次一连中断几个月。说实话,写的很煎熬,有时候甚至觉得是一种自我折磨。我知道没什么人看我写的故事,更别谈什么评论了。付出时间与精力,把石头一颗一颗地投到湖中,却发现没有水花,个中的沮丧可想而知。
身边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我在写小说,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把文章发在了哪里,而是直接把word发给了他们。总共发给了三个,只有一个看了。到现在,我都记得他们的反应。第一个朋友知道我在写小说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强烈要求我把文章发给她看看,我一直记得她临走时再三嘱咐我:记得发给我哦!我把当时11万字的word通过微信发给了她,过了一段时间后,我问她看的怎么样了,她说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看。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忙,后来也就没再问了。
发给第二个朋友看的时候,已经写到了27万字,这一次是看了,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对海月与铭侯之间那种微妙的感情关系印象深刻,她把他们的关系描述为相互暗恋。当我再问她其他的一些细节时,她已记不清了。我想不错了,至少她看了。
发给第三个朋友看的时候,快到30万字了,同样因为工作忙的原因没有看。我不是个擅于推销的人,人家没时间看,也不用催她去看。没意思。
坚持到现在,把上半部写完,真的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去年在网上看到一句话:热爱可抵岁月漫长。我不怀疑这句话,但我怀疑的恰恰是自己的那份热爱。每到周末的晚上,我的心里总会产生一种抵触和厌倦,可当我不写的时候,脑中的那个平行世界仿佛还在继续演绎他们的故事。不得不承认,我写小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逃避现实,现实压抑不美好,就想在另一个世界里寻找安慰,虽然写到最后,发现另一个世界也同样不美好,但好歹那是我自己创造的。
在没有人看没有人评论的情况下,花了三年多的时间,一个人默默地写完了三十多万字的故事,或许我是热爱的吧。
我时常想起这个故事的起源是在操场散步时产生的,说起来那是稍稍久远的事情了,亦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联系。我明明写的是古代的类似于武侠的小说,然而灵感却来自于一部韩国偶像剧——继承者们。二十岁的男主不顾家里的反对,选择与贫穷的女主在一起,这是他二十岁的决定,不知道当他四十岁的时候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由此,我想写两个人,他们各自在年轻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当他们年长时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后悔”。
我原来认为故事的主线是女主海月寻找龙鳞,可后来再想想,觉得上官铭与上官铮的那条线也算得上是一条主线。女主的部分很多,但我实际真正想写的却是其中的两位男主谢溯与上官铭。虽然谢溯的部分不算多,但在我心中,他算得上是男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写故事的一个毛病,戏份最多的主角总不是最出彩的那位,更准确的说,我总也抓不住戏份最多的那位的特点。虽然我赋予海月绝代的风华、绝佳的琴技以及天赋异禀的听觉,经常写到她独有的珠钗和手镯,写到她的琴,但我却说不清这姑娘的人格特质,当然,从一些情节里可以看出她的正直善良,可在我看来,作为一个主角而应有的最突出的特质一直没有显现出来,到最后,她因为被欺骗而遭受的重创给她绘上了悲情的色彩,或许这算是该人物最后得到了一点特质。由于上半部篇幅和故事情节的限制,没有写她作为龙吟岛主的威信和领导力。
关于一旦双生的塑造,从情节的设计上来看,女主是主干,两位男主是分别伸展开的枝干,就这三个人的塑造问题上,我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一棵树最重要的主干支起了两根枝干最华美的树叶与花朵。只是我的故事不轻松,我笔下的人物也都不轻松。
谢溯的出场比上官铭早,但篇幅较短。他是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在我给他设计的人物小传中,他家道中落,有两个姐姐,长姐嫁给了位高权重的将军,二姐远嫁海外,他有世家子弟的教养,也有世家子弟的一些毛病。他有对功名利禄的向往,但同时也兼具善良、敏感与软弱的性格特点,经常对现实的黑暗残酷感到失望(他有这个特质,只是在上半部分里没有体现)。
在上半部分中,上官铭比谢溯更有看点,描写的更加全面立体。他父母早亡,是上官家的长子,武林世家神兵侯府第四代神兵侯,人称“铭侯”。他擅箭术,好收藏名弓。身负沉重的家族责任,深沉内敛,为目的不择手段,舍弃兄弟和心仪的姑娘,但也因此一生活在悲伤和愧疚之中。说的通俗一点,他面对的相当于是一家逐渐没落的百年企业,面对的是研发能力下降(十几年没有铸出一把威震武林的宝剑),市场占有率的下降(干将楼和白虹弓箭坊的订单量小),内部人才的青黄不接(比如秦敬德的去世和肖策炀的调职)等等。最要命的是,上官铭在振兴家族事业的问题上,错误地判断了最主要的问题所在,这也导致了他与女主之间的悲剧。
除了三个主角外,上官铮、林旷是分量很足、我比较怜惜的人物(虽然在故事情节上不怜惜),我怜惜的是对他们的塑造。上官铮是在佛祖注视下成为魔鬼的人。上官家老三,与上官铭和上官锐是堂兄弟,父亲是巨阙亭主上官庆,原巨阙亭继承人。表面上体弱多病,很少出来走动,喜欢到寺庙清修,实际剑术高超,心思缜密,做事果决,与上官铭一明一暗,都在为神兵侯府的振兴付出努力。
比起海月,林旷是真正算得上正直善良特质的人,他是在爱与被爱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周围的人对他无一不夸奖。即使上官铭与上官铮与他为敌,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位君子,他们不忍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