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和罗恩在尽力安抚着哈利的情绪,他却突然站起身,不知是难过还是气愤,对着苏说,
“苏,这就是真相。我甚至怀疑过布莱克是被冤枉的,现在看来我真是个傻子,我一定要找到他,为爸爸妈妈报仇。”
苏不希望哈利被仇恨冲昏了理智,往前走了几步,用尽量温和的话语劝慰对方,
“哈利,你不是傻子,有些事不能只听一人之言。”
但苏疏忽了哈利如今正在气头上,这话只会愈加激怒对方。哈利将那隐形衣扔到地上,快走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开始将怒火波及到苏身上,
“你为什么一直为小天狼星说话,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苏不自觉皱眉,知道哈利现在的状态是无法交谈下去了,她也有点后悔刚才开口,引火上身真是麻烦。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平静地说着,
“没有关系,我先走了。”
但哈利已是怒火中烧,迫切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而苏的转身离开,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被人无视了,理智丢失,便由情绪主导着自己的行为,
“是了,你怎么会理解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呢,我曾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你根本没体验过那些,你只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罢了。”
“所有人都喜欢你,你哪里受过一直被人冷眼嘲笑的滋味。所以不要老是高高在上,装作知晓一切的模样,真是令人讨厌。”
“我听到自己父母在向伏地魔哀求,我听到他们在尖叫,你知道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什么感受吗?”
这句话一说出,不止赫敏和罗恩神色呆滞,连哈利自己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丽思跑上前来,狠狠地推了哈利一把,愤怒地指责他,
“你怎么敢这么说苏?”
哈利被推得踉跄,可面对丽思的质问又再也说不出狠话。转身的苏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她能理解哈利的愤怒,但不代表自己要无端承担怒火,而对方的那句话更是刺痛了自己极少与人言说的一段记忆。她僵硬地侧过身子来,第一次对着哈利露出冷笑和讥讽,低声压着自己的情绪,
“知道,是父母温热的血滴落在你脸上,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说着让你一定要活下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奈,是眼看父母呼吸停滞的绝望,这感受够理解你吗,啊?”
苏的眼眶里充斥着一些红色,还有身体上微不可闻的战栗,她闭了眼,强行收回自己的情绪,转身离开了这片白净的雪地。丽思小跑着跟了上去,赫敏也跑了几步,路过哈利时又犹豫起来,看着苏消失在白雪里身影,做了决定,对罗恩说道,
“罗恩,把哈利带回城堡,记得,让他原路返回,不要被发现了。”
说完,赫敏就匆匆离去,呆立住的罗恩直到一片雪花落到脖颈间带出些许冰凉时才回过神来,看着哈利神色复杂,只轻声喊了一句“哈利”。而哈利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中,两种情绪的爆发让他疲惫不堪,甚至多走一步都觉得费劲,所以只能依靠罗恩拖着自己离开。
苏一路快步赶回城堡,丽思则一路在后面加紧脚步跟着。听到后面重物落在草地上的声音,她才转头去看,原来是丽思摔进了雪堆。苏叹了口气,往后走去,将对方从雪地里拉出来,隔着手套把丽思身上沾染上的雪都拍掉,语气淡淡地说着,
“小心点,别感冒了。”
丽思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但不等她说什么,匆匆赶来的赫敏一把抱住正要起身的苏,结果她一个没站稳,被扑进雪堆里。赫敏自知做了错事,连忙把苏拉起来边拍雪边道歉。虽然她被埋在雪里,令人有些许不满,但接触到白雪的冰冷后,自己也冷静不少。
再加上赫敏身上的味道,还有对方着急关心的情绪,苏心里的那点儿气早就消了大半。等到身上雪拍得差不多了,赫敏轻轻地抱住她,还施展了一个保暖咒,语气里带着一点哭腔,
“苏,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发誓。”
说不感动是假的,有个人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对你许下一辈子的誓言,苏都觉得自己都软化了不少。那段经历虽然少和人说,但她并不会被那段记忆所困。只是痛苦的记忆就是痛苦的记忆,即使隔了这么多年想起来,依旧会令人难过伤心,而时间总能消减一些绝望的。
苏回抱住了赫敏的肩,将其靠在自己的肩头,在耳边轻轻地回应着,
“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回去吧。”
赫敏点点头,隔着手套牵住了对方的手,当然苏也没有忘了丽思,伸出另一只手,妹妹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不留一点儿缝隙。
事后冷静下来,哈利才惊觉自己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对那些话语后悔不已,而赫敏也因为这事,对他表现得很不满,罗恩虽没这么做,但是也让哈利早点去道歉比较好。
可一直到圣诞节放假前,哈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苏单独交流,当然其中有对方刻意避开的因素在。苏是冷静温和,但也不是半点脾气都没有,对于哈利说的话,她怎么也得等气性消消,缓两天再说。
离校前,苏把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了赫敏,对方小心爱护着,说自己一定会送一份很好的礼物给她,不过苏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自己送礼也不是抱着要回礼的心思准备的。苏提着行李往外走去,哈利急匆匆跑来,生怕错过了,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他连气还没喘匀,就撑着膝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苏。
他还要一边喘气一边说话,苏看那样子便让哈利先歇会儿再说,不然自己看着都要背过气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时间紧迫,也不敢耽搁,
“苏,那天是我太冲动,对你说了那些话。我为自己的蠢话向你道歉,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这是圣诞礼物,也是道歉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哈利眼神真诚,期待地看着苏,她本来气性也过了,而且带着要回家的喜悦,自己这会儿的心情相当不错。当然苏也不希望自己和哈利的矛盾要留到放假之后来处理,于是她接下对方的礼物。哈利一喜,随之又忐忑地问道:
“苏,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不过下不为例。”
“好好好,不会再有下次了。那苏,开学见?”
“开学见。”
一旁的赫敏见两人化解了矛盾,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临走前,哈利有些踌躇地拉住了苏,像是有事要问,苏让他直接说。
“苏,事后我有好好想过你的话,我依旧痛恨小天狼星,但是我愿意给他,或是自己一个机会去把真相找出来,你有什么线索吗?”
苏难得笑开了些,哈利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冷静了一点儿,她当然也乐意提醒对方一番,
“不如好好调查一下你的活点地图,它的来历也值得深究,不是吗?”
哈利点点头,认为苏说的对,活点地图虽然是他意外得来的,但地图的意义不应该只停留在让自己从密道溜出学校那么表面上,就比如那个外号究竟是指得是谁呢。苏和两人摆手挥别,同丽思一起离开霍格沃茨,乘上列车,往家里的方向赶去。
列车上,苏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窗上沾了污渍,外面的景物在她眼里有些模糊。她揉揉眼睛,眨眨眼,好像又看得清了,她想大概是坐长途列车有点累,所以眼花了。下了车,伊芙一路上都热情洋溢的,一会儿买这样,一会儿买那样,说什么今年一定要好好装扮一下家里。
而这次兰德家的圣诞晚餐,是苏和米洛当主厨,伊芙和丽思在旁边打下手。说是帮忙,结果两人一进厨房就拌嘴,还把苏的夸赞当成互相炫耀的资本,最后她不堪其扰,把两人轰出去了,才算安静了一时半刻。
晚上,大餐准备好了,屋内也装饰完成,壁炉里的木柴烧得噼里啪啦响,衬得屋子里暖洋洋的,她们同坐一桌,吃着诱人的美食,共同为这个佳节庆祝着。饭后,几人又围在圣诞树下,互相交换礼物,感受拆开礼物时的那份喜悦。
次日苏收到赫敏的猫头鹰送来的礼物,是一个小坠子,看起来像玉石一类的,不过她也奇怪赫敏一个英国人会送另一个英国人玉石类的东西,毕竟这类物品在东方会显得更受欢迎一些。不过一拿在手上,她就闻到坠子上的熟悉的气息,那是是属于赫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