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宁泽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欲,她见温柔不再是温柔,体贴不是体贴,白衣大师兄在她眼里就快成黄衣大师兄了……
林落叹气,往后退了一步,想着随便再说点什么开溜之时,她眼神乱瞥之际,看到了宁泽衣摆处好似沾了一大团绿色的污渍。
奇奇怪怪的,形状看上去很像是被溅染的血迹,可颜色又不对,血怎么可能是绿色的呢?
“大师兄,你这衣摆下方为何有一大滩绿色的东西,看上去像血又不似血,很奇怪。”林落不禁开口问道。
宁泽闻言,眼眸向下,随后解释:“这应是树妖那一族的血迹,可能是除妖时染上的。”
“那一族?”林落咽了下口水,表情很是愕然。
“师兄,我记得你的任务只是去杀一只树妖吧?难道……你又灭了一整个妖族?把那一座山的树都给砍了?花花草草都给灭了?”
宁泽平静地点头:“我砍了半个月的树。”
真--宁·伐木工人·泽
……
林落震惊:花花草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砍树树……
罪孽啊。
在杀妖这件事上,林落觉得她这师兄,有些过于残忍了。
林落对妖怪并不抱以天生的恶意,她觉得万物生灵皆一样,妖又有何不一样呢?难道因为生而为妖便该去死吗……
人都有好坏之分,妖也有好坏之分。
做恶的妖是该杀,可无缘无故被杀的妖也着实可怜。
林落每每听起,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痛,虽然她是人类。
“大师兄,你每次任务总是超额完成指标,本来只需杀一只妖,你却每次都会灭一整个族,妖怪,真的都该死吗?”林落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妖皆该杀,不过,”
宁泽顿了下,眸光闪过一瞬的晦暗,随后他又温柔地凝视着林落,喉咙微滚,轻声道,“也许,凡事皆有例外,师妹。”
可林落,并不是很懂他这句话。
林落后面顺利地拿到了药,再回她屋时,夜已全深,星光遍地。
她进了屋,抱起了被她藏在塌上的小狐狸。
她检查了小狐狸的伤势,发现血已止住,并未再流,小这狐狸阖上了眼睛,似是睡着了般,气息微弱却平稳。
林落终于放下了心,这小狐狸的命应该是保住了,只要在伤口处涂抹大师兄给的药,一定很快便会痊愈的。
林落如此想,将白瓷玉瓶里的膏药倒出些许,小心地涂在了小狐狸的伤口处。
此时小狐狸闻到林落身上的味道,已经醒来了。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正看到林落帮他上药。
她葱白指尖处沾着药膏,又轻又缓地涂抹着伤口,小狐狸狭长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这认定的主人,一刻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后面,导致他看着看着,闻着林落身上的味道又醉了,脸红成一片,呜呜叫着又钻进了林落怀里。
主人可太好了,我好喜欢她当我主人。
而林落替这小狐狸上完药后,发现这刚才已经醒来的小家伙不知怎么又窝在她的怀里睡过去了,整个身子都是红的,烫的,林落以为这是膏药的药效所致,便也没怎么管,把它扔在了床一边。
小狐狸的事情搞定,林落便也准备去歇息。
她坐至镜前抬手,正欲把绾发的一根玉簪拿下时,手却好似触到一片柔软。
再下一刻,她闻到到了一阵幽香。
林落此时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果然,她将其从发间摘下,看到了一株小小的红莲。
红莲妍丽如火,很是好看。
就似她二师兄寒若一般。
而这的确也是寒若别在她发间的。
林落想,他肯定是在弯腰撩她头发时别的。
林落有些惊讶,但又没有很惊讶。
因为这样的把戏寒若已经用了很多次。
每次都会悄无声息,不知以什么方式在她发间别一枝红莲。
林落看着这红莲愣了片刻,随后把这一枝红莲插在了窗台的青瓷花瓶中。
许是昨日发生太多事情,林落累极了,一日无梦,直接睡到翌日清晨。
刺眼而热烈的阳光漫进了她房间,林落不禁用手捂住双眼,而后翻了个身,她揉了揉眼眸后睁开了眼睛。
林落一秒懵了。
不对,一定是我睁开方式不对。
林落一下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后,再用力睁开时,林落还是懵的。
这是怎么了?睁开方式还不对吗?我这是还在做梦吗?
不行,林落无法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林落眼睛睁了又闭,她发现,她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画面。
……
一半盖着与她同一床被子,全身肌肤雪白,几近赤|裸,银发蓝眼,如画般的美少年红着两颊,正躺在她身边。
……
林落眨眨眼,甚至能看到他白皙脸上的细小绒毛,能看到他完美的唇形,挺直的鼻梁,长而微卷的睫毛……
林落:?
这是男人?
……
一秒后林落确定,真的是男的。
啊怒摔!
她要疯了。
第11章
就在林落崩溃之际,那少年似是察觉到了动静,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蓝色瞳眸神秘干净,五官精致绝美,皮肤晶莹剔透,似不染一丝俗世尘埃。
他浑身上下都带着点妖精诱人的魅惑,可长睫一颤,稍一眨眼,又纯真得要命。
大概就是那种……勾人而不自知?
“主人!”
羽霖睁开眼看到便林落开心得不行,他本能般地蹭了蹭林落的脸,若不是已化了人形,恐怕他的尾巴早已摇了起来。
林落惊魂未定,又突然被这男人亲了脸颊,不……应该是舔……林落感觉她脸上还留有粘腻的口水……
林落浑身一个激灵,她怔怔地摸了摸脸,困顿的睡意瞬间飞到了天边,她一下从床上跳起,顺便把那锦被结结实实地盖在了那赤|裸男人身上。
虽然是一美少年,可林落……还真是下不去手啊,太羞耻了。
“你是谁?别乱叫好吗!”林落朝他一呵,右手就欲掐诀,先打他一顿再说。
“主人,我是你昨日救的小狐狸,我叫羽霖。”
羽霖对林落要揍他的念头一无所知,他仍旧像小狐狸那般眨巴着眼睛,天真地看着暴躁的林落,还不明白为何他主人突然就炸毛了。
一成年男性几乎赤|裸全身,和一无任何关系的成年女性睡在一张床上,这在人类社会是不太可以的。
可羽霖是兽,是刚化人形不久的妖,他并不懂得这人界的种种规矩,也没有人类的道德羞耻心,他的行为都受动物本能所驱使。
人类很复杂,可他们兽妖却想得很简单,也表现得很直接。
羽霖若讨厌一个人,便会用獠牙撕碎他,喝他的血,可若是他喜欢一个人,他便会像现在这般,温顺忠诚,无时无刻不想待在她身边。
羽霖想,主人她太漂亮了,比他看到过的所有狐妖都要漂亮。
而且,还很善良……主人救了他,他得和她结契,成为她的使徒,还这恩情。
“狐……狐狸?”
林落垂下了掐诀的右手,明亮瞳孔睁大,有些难以置信,但后面当她终于注意到羽霖头顶竖起的雪白狐耳时,她也只能相信了。
妖精修炼化为人形本也不是稀奇之事,这件事令林落震惊的地方在于----一全身几近赤|裸的男性在她枕边躺了一夜,醒了之后还喊她主人,舔了她脸……
“主人,我要和你结契。”
在林落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时,羽霖转而又道,而后他从床上坐起,身上盖的锦被滑落,露出了他自肩颈向下的半边白皙身体。
可他浑然不知,还欲掀开被子下床。
“停!”
……
林落扶额,赶紧呵止了他的行为,朝他施法术给他穿上了衣服。
羽霖愣了愣,低头看着套在他身上衣服时皱了皱眉头。
这衣服穿得太过齐整,令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他左扒拉一下又扒拉一下,待扯开领口露出锁骨时及半边肩膀时,才感觉好受点。
林落:“……”
穿了跟没穿一样。
行……吧……他是狐狸,不是人类,需要从头教他人间的规矩,让他有羞耻心和道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