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聊!”男子隐忍道。
“无聊吗?那来点不无聊的。”金戈玩性又起,扯下一片帐幔拧成绳,将俩人面对面的捆绑在柱子上。
“我劝你不要太过份,不然你会后悔的。”随从威胁道。
金戈叉了腰笑意不减,不屑道:“是吗?我不信,你到说说我怎么个后悔法?”
“我家公子……”打断。
“不许多言。”
“……算了!我累了,你想说我也懒得听了。”金戈确实是乏了,原本大病初愈本就体虚,刚刚解穴又耗了不少内力,此刻已然精疲力乏,抱着剑倒床榻上,一磕眼便睡了过去。
直到感觉有一丝凉意从颈部传来,心一惊,张开眼幽暗灯光下,一张冷峻的脸正俯视着自己,星眸中泛着淡淡的得意,与各种混合的仇意,握剑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只要她动一下,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你……可以啊!尽然自行解开穴道,看来我还是大意了,我认栽!要奸要杀随你。”
金戈一副视死如归的就义状,天生一双灵动多情媚目中,却蕴藏着一丝不意觉察的狡黠,直白的话让男子一时有些定神。
“要不先奸后杀,动手吧!”
“……”他握剑的手松了松,一时尽不知该如何。
只是那么一刹的犹豫,她便抓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掀被,右手抓剑,形如风一般避开他的控制范围。
跟他保持了几尺的距离,“咯咯!”娇笑两声,黛眉飞扬,美目眯弯,提着未出鞘的剑撩逗道:“想睡我!想的美!就算你长的俊,我也没兴趣。”
“寡廉鲜耻!”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彼此彼此!细论起来我可要甘败下风。”
“女承母风,一路货色,恬不知耻!”
金戈闻言,脸色陡然一转,怒骂:“浑球!尽敢羞辱家母,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这没教养的家伙。”
拔剑挥剑一气呵成,剑随人影,如风疾雨直逼男子。
对方也不甘示弱,提剑挽花,稳稳破招。
俩人登时纠缠在一起,疾风骤雨剑光间,是房间内陈立物品噼里啪啦被毁坏的碎裂声。
却无一人敢出面阻止,对手后期的剑法明显有云家剑法的痕迹,金戈不禁在心里各种疑惑,一个分神,一抹带风的剑光从面门掠过,只觉脸颊一凉,温热的血液顺着细微的刀口渗了出来,形成一道血痕。
“你娘的!打就打,干嘛打人家的脸?我看你是茅房点灯,找屎(死)……”金戈恼羞成怒,攥紧手中的剑,一个天外飞仙势,挥剑如虹直逼向人。
☆、破庙偶遇
继而以扫荡势一连贯风卷残云,直打得那人难以招架,脸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远比金戈的严重,血流不止。
“妖女!休得张狂!看刀!”随从破门而进,提刀阻挠,将金戈的注意力分散开来,男子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随从武艺不弱,却没接住金戈十招,握刀的手虎口被震的生疼,很快就挂了彩无力招架。
金戈的表现震惊了慕容恒,虽然知晓对方承师有名,身手不错,但现实依然超出他的所了解,尤其是强大的内力,连力举千斤的他都要甘败下风。
明明纤柔的身形,却有超出常人的惊天之力,他不得承认女承母因。
幡然领悟其母当年云南鹤为什么被称罗刹女,为什么可以驰骋沙场,打得敌方节节败退,闻风丧胆,为什么可以单挑整个武林,血洗九门。
虽然占了上风,但终究是体虚力乏,再者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己也没受到多大的伤害,金戈不愿再纠缠消耗体力,恐无法脱身,定了神道:“老娘累了!不陪你们玩了,下次相见定打你们个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话音还未落,人影一闪推窗而去。
“公子!还追吗?”
“不必了!”慕容恒挫败地收回视线,落在地上的红装上……
雨虽然停了,凌晨的风却狭裹着潮湿的寒意,拂面阴冷,落地后金戈才幡然自知忘了拿自己的衣衫,好在她身材高挑,身上的男装才不至于太过拖拉。
再回去取衣裳的话,难免又会纠缠打斗,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遗留,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金戈自我开解一番,心生欢喜地观赏着手中未入鞘的剑,自语,“果然是把宝剑。”
如洗的夜空明月拨开云层,洒向大地一片银光。夜很静,甚至连虫鸟的叫生都没有。
四向眺望,除了苍苍茫茫一片寂寥,远近无村庄,亦无任何灯火。
但金戈记得距这家客栈四五里,有一座破败的娘娘庙,思量间踩着泥泞的道,就着月光直奔向庙的方向。
伫立在惨淡月夜下的破庙,荒凉中透着瘆人的死寂,金戈却步在庙门前,头皮有些发麻,往日里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神鬼传说,在此刻却纷纷涌入脑海,翻腾不息,但茫茫夜色退无可退,只能自我宽慰一番,硬着头皮走进庙。
庙不大,也就三间,门窗早已经面目全非,破败不堪,虽然有月光,却并不能照亮庙室,金戈心里毛森森的,摸黑找着合适的休息地方。
突然脚下一绊,身体趔趄不稳之际,一个受惊吓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谁?”
金戈被突然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汗毛竖起,胸腔内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
惊魂未定中一道火光亮起,一张清清秀秀,文文雅雅少年的脸呈现在火光中,他举着火折子的神情带着未散的慌恐之色,打量着脸色苍白的金戈少许,淡淡的问:“你……是谁?”
金戈稳了稳神,“你又是谁?为什么会住这里?”
“行至此避雨,不曾想雨下的过长,见天色已晚,只能得就地露留宿于此,敢问姐姐因何夜半三更的来此?”
人不大,言谈举止却异常沉稳。
“我……我……”
“如果姐姐有难言之隐,不必回答我的问题,你我也算属天涯沦落人,无须拘泥,如不介意,过来坐吧!夜寒凉,我生把火咱们驱驱寒。”
少年说话间东凑西找,总算拢起一把火,俩人围着火相对而坐。
“你这孩子倒是懂事,多大了呀?”
金戈笑着道,把自己整的像个老大姐。
“十五。”
“叫什么名?”
“莫非,敢问姐姐芳名?”
“金戈。”
“姐姐要去往何处?”
“京城,你呢?”
“我也是。”
“你家住京城吗?”
“不是,我去投奔表哥。”
“哦!”
“姐姐呢?”
“去玩。”
金戈恹恹倦倦地回道。
虽然生了火,但材料有限,火堆极其的小,根本起不到多少驱寒的作用,阵阵冷风直往后背里灌。
金戈不禁打几个寒颤,顿觉昏昏沉沉乏力异常,完全失去了跟莫非交流的精神,头埋在膝盖上,眼皮一耷拉,不知不觉中恍惚了过去。
火堆逐渐燃尽,莫非取出一件厚衫搭在金戈的身上,小作观察,犹豫道:“姐姐莫不是受了风寒?”
话音刚落,金戈一头栽倒,意识渐渐混沌。
把人揽回怀里的莫非短暂的愣神与凌乱后,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果然滚烫异常,慌忙将人扶躺在自己刚刚躺过的薄草堆上,将包裹里的衣物全部取出盖在金戈身上,起身把庙里能燃烧的东西收集一起续了火。
天亮后,金戈依旧烧得迷糊,甚者是不省人事。
虽然是萍水相逢,但莫非终究是一个男人,本能地有着保护女人的天性,自然是无法熟视无睹,置之不理。
见人病的实在厉害,犹豫再三整理好行囊,背起人往城里赶去。
尚未成年的莫非身体还未长开,个头不高,且单薄,背跟他体型差不多的金戈,甚是有些吃力,三五里路下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有马蹄声在身后传来,莫非背着人本能地往路边让了让。
“站住!”一声女人的大喝传入耳际。
莫非本能地回头,就见一匹通身乌黑溜光,面门有一道白的马,凑上前来用嘴不断地蹭背上的金戈,吓得莫非趔趔趄趄直向后退。
而另一匹白马上,一个黄衣女子粉面带威,杏目卷雪,身轻如燕地跳下马走上前,只是看了背上的人一眼脸色骤变,喜忧参杂,脱口道:“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