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埠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操场的边缘地方走,找到一个昏暗、隐蔽的角落。
待两人面对面时,杨埠怜惜的扶着她的双肩,虽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还是放轻语气,小心翼翼的问:“秦遥大致跟我说了,你最近太拼命了,怎么了?”
时祎抬眼看着杨埠,又低下头,不说话。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杨埠试着去触碰她的心结。
一句话戳中了时祎心中最难以言说的结,“哇”的一声哭起来。
看到他媳妇儿哭了,杨埠心疼坏了,温柔的将人揽到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被杨埠抱着,时祎感觉自己躲进了一个避风的温暖港湾,安全极了,心中的委屈如岩石下汹涌奔腾的岩浆四处流窜,却突然找到了出口一样,尽情的往外喷涌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看着她们,起那么早,睡那么,晚,我着急,很慌,我怕,只能学着他们,只有这样,心里才会有一些安慰,我不敢跟别人说,怕他们瞧不起我,所以就强撑着,硬挺着。”时祎哽咽着,一抽一搭的同杨埠诉说着。
说完,又窝在杨埠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也不敢太大声,招来旁人就不好了。
杨埠胸前的衣襟湿了大片,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轻颤的脊背,安抚着。
过了好久,等她哭够了,杨埠才开解她:“你以前怎么学,现在就还怎么学,不要让旁人扰了你的节奏,这样只会让你手忙脚乱,无所适从,每个人的学习方法都是不一样的,没必要去学习他们的方法,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知道吗?”
“嗯。”时祎紧紧的抱着杨埠,在他怀里哼咛了一声。
“答应我,做回你自己。”
时祎在他怀里轻轻地点着头。
操场跑步的人逐渐散去了,就当时祎要从他怀里出来时,感觉到一束强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急忙偏头避开灯光。
“谁在那边?出来。”
俩人都听出来是老刘的声音,顿时紧张的不行。
“快跑。”时祎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杨埠跑。
但杨埠看到,老刘正好在操场出口的必经之地,在逃跑途中要是时祎的脸被老刘照到,认出来了,就不好了,他无所谓,老刘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可时祎就不好说了,而且他能想象到,被抓的话,时祎肯定是被指责最多那一个,她现在学习状态本就不好,那岂不是雪上加霜了,他不能冒险,他要赌一把。
将时祎拉回他怀里,双手护着她的脑袋压在他胸前,紧紧护着她,无论怎样他都会护着她。
刘老师顺着光走过去,看到他的“好学生”抱着个女生,甚是不可思议,厉声呵道:“她是谁?”
“我女朋友。”杨埠霸气的承认着。
“哪个班的?”
听到这句,杨埠清晰的感受怀里的身子颤了颤,发力的扣着他腰间的肉。
“刘老师,您别问了,我不会告诉您的。”杨埠很坚决,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先将他捅成肉泥再说。
“是谁?”老刘逼问着。
杨埠带着祈求着,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刘老师,算我求您了,有什么您冲我来,别为难她。”
师生在那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一分多钟,杨埠依旧死死护着时祎,毫不让步。
最后,老刘见干耗着也不是事,撂下话:“明天自己去办公室解释。”
就转身走了。
从老刘的魔爪中逃出生天的两个人,都吓得不轻,杨埠把时祎送到操场门口,交代着:“回去早点睡,别熬夜,知道吗?”
“我不想回去。”时祎想和杨埠多呆一会儿。
杨埠瞥了眼四周,无人,俯身在他媳妇儿脸颊亲了口,摸着他的脑袋,哄着:“乖啊,听话。”
时祎没答他,踮起脚在他唇角碰了下,看他发怔的模样,害羞的转身就跑。
看着他媳妇儿撩完就跑,杨埠很想将人逮回来,但还是看着她转到回女寝的路上,才往男寝走去。
当天晚上,时祎没有熬夜,只是躺在床上,恢复了以往的学习方法,把一天学的的东西一一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在脑子里默背了一遍《藤王阁序》,就翻身,面朝墙睡了过去。
第41章
高三(1)班:
“咣咣。”
正在练习英语套题的杨埠抬起头,看着敲他桌子的老刘,知道是何原因,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跟老刘出去了。
两人站在教室外的大雪松下面。
身高不够仰头来凑,老刘微微仰着头,看着让他引以为傲,又不让他省心的学生,都高三了,还不分轻重。
“你俩什么关系?”老刘尽量心平气和着,以防刺激着他了。
“她是我女朋友。”杨埠不假思索道。
“多长时间了?”
“半年多。”杨埠混淆视听着。
“是不是我们班的?”
杨埠心中拉起了一级警报,摇着头,“不是。”
“理科的文科的?”老刘继续下套。
杨埠没有回答,低垂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希望老刘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不再在问了。
看着学生静默无语,老刘心中已有定定论,真是千防万防也还是没防住啊,语重心长道:“还有8个多月了,把重心放到高考上,一切等高考结束,明白吗?”
“明白。”杨埠点着头。
看着关键时刻不让他省心的学生,老刘叹了口气,摆了下手:“回教室学习吧。”
走了两步后,杨埠又倒了回来,不放心道:“刘老师,您别找她麻烦。”
看到学生那么袒护那个女孩,老刘就知道他若彻查下去,影响的是两个孩子的高考,只要他点到了,两个人自会收敛,“知道了,你好好学习。”
“我会的,您放心。”
课间的时候,时祎收到杨埠给她发的消息:
----老刘不会再追究了,好好学习,一起加油
这才让时祎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时祎恢复了以往的学习状态后,沈霁和秦遥两个人终于舒了口气,感觉他们熟悉的时祎又回来了。
下课的时候该玩的玩,该聊天的聊天,该透气的时候出去透气,不再一直闷头学习和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你们说,玛雅预言是真的吗?”时祎背靠着桌子,扭头跟张龙飞、秦遥聊天。
“不知道啊,但近年来气候如此异常,是不是就是征兆啊?”秦遥托着腮,趴在桌子上,
“森林面积减少,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海洋风暴频发,□□肆虐,生物多样性锐减……”时祎就像做地理题一样,顺口说了一大串。
秦遥从张曼手中接过两张语文卷子,顺手就往里递给同桌一张。
张龙飞接过,压在他胳膊下面,都没瞧上一眼。
“你们说,要是2012人类真要灭亡,那我们现在学习有什么意义?不应该抓紧这短暂的时光尽情狂欢吗?”秦遥突然两眼放光,兴高采烈。
沈霁把时祎桌上的两张白卷中拿走一张,还顺手把卷子折了一下,听到秦遥说着不切实际的话,侧过身子,轻飘飘地撂了一句,“如果玛雅预言是假的,明年你一个人看着我们都上大学,不难受吗?”
一句话给正沉浸在狂欢中的秦遥浇了个透心凉,双目瞪圆,冲他嚷着:“沈霁,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嘴也忒损了,小心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沈霁倒没有没被激怒,只是转身时深深的看了时祎一眼,在她发觉之前就收回了视线。
秦遥听张龙飞在大剌剌的笑她,气急败坏道:“我是你同桌,不帮我说话,还嘲笑我。”
看他笑得更开心了,秦遥气得上脚,在同桌的凳子腿上狠狠踹了一下。
张龙飞想要不笑的,但还没有一秒钟,就破了功:“没有,我就是,想象着那个画面,哈哈,太逗了。”
说完,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让秦遥给他翻了记大大的白眼。
时祎也不曾想到沈霁的嘴也是够损的,不过说得倒是够文雅的了,她实在是佩服,佩服。
虽然在秦遥白眼的扫视范围内,但时祎仍然笑得肆无忌惮,脸部肌肉都笑僵了,揉了揉了脸颊,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意。
等时祎笑够了,才拍着秦遥的小臂,安抚着:“遥姐,你最宽容大度了,就不要和我们计较了,气大了伤肝,影响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