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退圈都三年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啪嗒——
打火机开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野中格外刺耳。
“钱？早没有了。”宋青山长叹口气，“清清，我现在一个月挣的还不够你吃顿饭。”
“我做不了，你找别人吧。”
清清？
他以为只是简单的金钱交易，看来这中间还有其他的故事。
许是对方情绪失控，宋青山话渐渐少了，最后撂下一句话，便挂断电话。
“祁书行在我家，剩下的你自己发挥吧。”
他猜得没错，这个清清恐怕知道得不少。
宋青山挂断电话，并未上楼。他待在原地抽了一根烟，才打开手机照明灯，往宋品超家走。
祁书行等他走远，拨通了张弛的电话。
张弛正忙得不可开交，周瑾熬夜拍杂志，他得时刻守在身旁。
接到祁书行的电话，他还是抱着电话走远了。
“青青？我想想啊，娱乐圈这么多人，我还真想不起来谁叫这个名字。”他躲在角落，声音放到最低。
组里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就酿成大错。
正当他环顾四周时，韩梦雨从大门进来，径直朝着化妆间走去。
青青……清清？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难道是付清清？”
“付清清？”
祁书行极盛时，付清清还是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两人没有合作，他不认识自然是情理之中。
“应该是她。付清清原是十八线外的小明星，据说还做过主播。五年前，韩梦雨因为那件事，工作受到颠覆性的影响。付清清就是在那时起来的，一举拿下原定是韩梦雨的女主角，迅速从十八线外爬到了三四线。”
“后来呢？”
“业务能力不行，只能凭那部电影徘徊在三四线。”
娱乐圈昙花一现的太多，付清清并不是个例。
“前几天还和韩梦雨打起来了，幸好是在化妆间，不然指不定就会被狗仔拍到，估计又糊回去了。”
张弛噼里啪啦吐了这么多，祁书行提取出重要消息，几乎可以断定付清清和当年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既然找到宋青山了，你什么时候行动？”比起八卦，张弛对这个话题更有兴趣，他迫不及待道：“赶紧回来吧！我实在不想和你师弟共事了。”
“他又乱说话了？”
“可不呗，说话不经过大脑，我光跟着他擦屁股了。”他说得兴起，“上次在剧组聚会时，他还叫韩梦雨丑女人呢。”
祁书行难得脸色放松，“他一直这样。”
“以前有你管着，他说话做事还有点分寸，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赶紧回来管管他吧！”
不远处，突然传来犬吠，他握紧电话，往池塘边走。
两人没聊几句，祁书行便欲挂电话。
“怎么这么快啊，我还没说完呢。”张弛对着手机抓狂，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犹豫，“还回来吧？”
电话里，早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了。
这个臭没良心的。
宋清水典型的欺软怕硬，最擅长窝里横。祁书行露出冷血的状态，他便怂了。
以至于，祁书行带走宋清水，他半句话都不敢说。
“这些是你给我处理的啊？”
宋清水刚醒，就发现脖子和手腕的伤痕都被消过毒。
她还没来得及问，便被祁书行带走。
等车的功夫，她终于有机会问了。
“包里刚好有。”
他注意到，她面色羞赧，昨夜的坏情绪已经看不到了。
这样的修复能力，非常人能及。
没多久，去县里的班车便到了。这辆车直达县城，不经过镇上。
祁书行示意她上车，宋清水边走边小声说，“这辆车不去镇上。”
“谁说要去镇上？”
？？？
感情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到达县城。
宋清水刚起来，头上被压了个黑色鸭舌帽，上面还有祁书行的温度。
她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回头看祁书行，他已经戴好口罩，正在拉黑色连帽衫的帽子。
组装完毕，他们在司机的催促下走下车。
宋清水高中是在市里读的，对县城不大熟悉。
好歹是本地人，她壮着胆子，决定带祁书行好好逛逛。
结果，这人比他熟悉，带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了县里的电影院。
她还以为他是在村里待腻了，想要出来透透气呢。没想到，是有备而来。
“你想看电影了呀？”她问。
“你不是想跟我看电影？”
她嚯的一声，跳出老远。“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
说完她又心虚，好吧，是有点想看啦。
“和祁书行最想干的事……看电影！”他悠悠道。
她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好吧，这是她少不更事，单纯无知的时候写的。
不过……在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件事就光荣取代了看电影。
“你偷看我的笔记本！”
“你放在书桌上的。”祁书行义正言辞。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还打开笔记本看了，好像没有合上。
“没经过我允许，就是偷看。”她语气渐弱，愈发觉得自己没理了。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即便两人捂得严实，也不能大意。
她赶紧带着祁书行往里走。
春节刚过，许多电影都下架了。
目前上映的电影，宋清水都没兴趣。她扫了一眼，正想问祁书行的意见，发现他已经买好票。
这会儿正在等爆米花。
“这个没有街边爆的香，你将就下。”似乎怕工作人员听到，他特意弯腰，在她耳边小声说。
耳朵酥酥痒痒，她憋着气忍耐，等他说完退出距离，她才长舒一口气，脸颊和耳朵早像熟透的大虾了。
电影十分钟后开场，他们跟随人群往放映厅走。
宋清水抱着爆米花，为了掩饰心情，一个劲的吃。
“喝点可乐。”
她这才惊觉，一大桶爆米花已经下去一半了。然而，他们连影厅都没走到。
太丢人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笔记本上还写了，要一起看我主演的电影。”他声音刻意放低，“这个实现不了，就看你最近的偶像主演的电影吧。”
最近的偶像？
她看了眼电影票，这才发现这部电影的主演是周瑾。
小菜前两天还在朋友圈大肆宣传，两人私聊也不忘给她安利自己的最新墙头。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
祁书行愣了下，“那天晚上，你和二嫂看电视剧说的。”
她好像只说过小菜喜欢周瑾吧，还是为了都二嫂开心才说的。
“我才不喜欢呢。”她小声嘀咕，“从都到尾就喜欢过一个。”
这时，他们已经找到座位，大厅刚好开始放映广告。
“嗯？”
“没事啦。”
幸好他没听到。
自己还是他黑粉头子呢。
周瑾是祁书行的师弟，两人感情不错。祁书行还在巅峰时，经常扶持周瑾。不过，始终没有成绩。
倒是祁书行出事后，他迅速崛起。
不仅把祁书行的原班人马接用了，还有很多资源也是原本属于祁书行的。
后来，粉丝间渐渐传出阴谋论。
那时候，大家依然坚信不疑，认为祁书行是被冤枉的。即便团队没有澄清，粉丝已经在努力澄清了。
而阴谋论的幕后黑手直接指向周瑾。
两边粉丝撕得不可开交时，一纸鉴定书将祁书行的粉丝压垮。
原来，那些照片都是真的。
原来，团队不是不澄清而是默认。
这一系列的事实打得她们措手不及。有些粉丝脱粉回踩，有些再不承认爱过祁书行。
宋清水属于第三类。
不撕逼不回踩，坚持让祁书行道歉和退出娱乐圈。他们人数最少，在祁书行销声匿迹的两年多里，人数更是呈直线下降的趋势。
因爱生恨的有很多，她们是最温柔最意难平的一种。
老实说，周瑾演技依旧拙劣。如果这场戏由祁书行来演，想必会很精彩。
可惜啊。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该是继续发光发热，始终高不可攀吧。
她看着两人近乎于零的距离，矛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