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生忙将衣衫穿好,退了出去。房中燕好的气息浓郁,孙岚咳了一声,长平道:“扰了本宫的好事,你最好是有要紧事,否则本宫可不饶你。”
孙岚将那封密信交给长平,长平看后脸色一变,“好深的算计。”
孙岚道:“他毕竟是公主您身边的人,您打算怎么做?”
长平冷笑一声,“身边的人又如何,只要敢背叛本宫,本宫只恨不得将他剔骨抽髓。”
“可信中人却说,那人要利用淳生公子传递消息,若是公主现在杀了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长平沉思片刻,“你说的有道理,既然那些人想利用他,本宫便将计就计,到时候她们即便得到再多的消息,也只如闭目塞听一般。”
“公主说的是。”
“只是这密信究竟是何人发出的?”长平有些猜不透这人的动机。
孙岚猜测道:“莫非是皇帝?当初能救公主出来,全是皇帝有意放水。”
长平嗤笑一声,“本宫这个皇妹,可没这么好心,本宫被关的这几年,连她的人影都见不到,若不是现在她要对付萧家,又怎么会想起我来。只不过,萧家人最是该死,等本宫当上了皇帝,定要将萧家灭族,我要亲手杀了萧韶,萧胤,还有萧璟。”
她最后的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显然对萧家已经恨极,孙岚道:“属下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平忽而又笑的阴森,“本宫改主意了,本宫不会让萧家人死的那么容易,特别是萧胤,他骗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一直认贼作父。怎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还有萧璟,和他舅父沆瀣一气,本宫当年一心想着讨好他,即便知道他对长宁有些心思,也都忍下了,可他竟敢暗中捅我一刀。”
她知道萧璟不喜她胡来,之前身边的几个侍寝的近侍也都打发了,她那时想着,这些男子固然是好,可同皇位比起来便不值一提,只要得到了萧璟,又何愁得不到一切呢。可萧璟的目光,却一直追着她那个温吞的妹妹,喜欢长宁什么呢,难不成就因为她洁身自好,即便是到了现在,长平也不知道萧璟为何钟爱长宁。
孙岚不得不泼一盆冷水,“可咱们的兵马,若与朝廷对抗,还是远远不够啊。”
长平道:“继续招兵买马,本宫不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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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除了多了一位纯侍君,还册封了几位侍子和常侍,长宁这才想起林绍之来,又格外给了一道旨意,册封他为侍卿,也有加恩林家之意。
而阮衡病愈之后,便移入赐封的寝宫中,他达成所愿,第一个想见之人便是卫渊清,可卫渊清却闭门称病,不见任何人,显然也不想在外人眼中,与他有什么往来。
他本以为册封之后,长宁便会来他宫中,可他等了许久都不见长宁过来,他心头想着,莫非她仍旧怨恼他的举动,阮衡便想着主动去赔罪,前往紫宸殿求见。
只是他今日来的不巧,荣卿薛迹正随侍御前,薛迹本同长宁说着话,待瞧见他时,脸色便沉了下来。
阮衡知道他如今得宠,不好与他起冲突,便只往长宁面前站,“表姐,衡儿带了些点心过来,母亲说这是您小时候喜欢吃的,都是衡儿亲手做的,您尝尝。”
他将阮婕搬了出来,便是想让长宁对他宽纵一些,长宁淡淡道:“朕还有奏章要看,把东西先放着,你回去吧。”
阮衡没想到她对自己这样冷淡,可她将自己撵了出去,说什么看奏章,但薛迹却可以在里面,这样偏宠他,实在是不给他留情面。
阮衡离开之后,薛迹走到桌前,将食盒中的点心取了出来,这些点心确实精致,他拈起一块,凑到鼻间嗅了嗅,长宁瞧见他的动作,轻声笑了笑,“你方才不还说饿了,眼前就有现成的,吃吧。”
薛迹闻言,嫌弃地将手中的点心一丢,“我不饿。”
他是不会做这些,也做不来这些,他更是不喜欢那阮衡往长宁身边凑,不喜欢阮衡总提及长宁小时候的事,那都是他不知道的,这让他觉得有些挫败。
长宁前几日去寿安宫请安,萧胤状若无意地提醒她几句,“听说陛下现在独宠荣卿,帝王也是人,也会有所偏爱,予倒也能理解,只不过既然身为帝王,后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这个,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应该也明白吧。”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如今她只有和薛迹在一起时,才是没有束缚的,不只是薛迹需要她,她也一样需要薛迹。
第45章 三人 萧胤传了萧璟来寿安宫,也说了皇……
萧胤传了萧璟来寿安宫, 也说了皇帝近来不入后宫之事,萧胤道:“你既为中宫,便该有劝谏之责, 最要紧的是,我与你说的那几个人, 你要让皇帝去亲近他们。”
萧璟神色如前, “陛下她对我越来越疏远, 若说之前还有几分夫妻情意, 如今怕是一分都不剩了。我只怕我越是主动提起,越让她起了猜忌。”
萧胤慢慢道:“她对萧家的猜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先帝……”他顿了顿, 又道:“先帝当年何尝不知道,可她依旧按着我的心意,宠幸了长平的生父, 又将生下的孩子交给我来抚养。”
萧璟道:“舅父真的毫不在意吗?”
萧胤自嘲一笑, “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有些东西是从开始时便注定了,更改不了。不过我还是有些遗憾, 若是我能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这般为难。可惜啊,或许是我无福吧。”
萧胤见萧璟的神色有些黯然,怕自己触动了他的伤心之处, 便道:“你要借鉴舅父的前车之鉴, 把有些东西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情爱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了?”
萧璟点了点头, 他自寿安宫离开之后,又坐上了车辇去往紫宸殿。
佩兰在外面守着,见他过来,面上有些惊诧,以往后宫里的人没少借着送东西的机会来求见长宁,可萧璟却不怎么做这些谄媚之事,他也不需要做,她已经一月多没有见他过来了,今日来的却也不是机会。
萧璟被玉林扶着,自辇车上下来,他身上的墨蓝色锦袍,衬得人面色如玉,可周身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多盯着他看,更不敢有亵渎之心。
佩兰往殿内看了一眼,而后迎了上来,道:“殿下稍待片刻,奴婢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长宁当初与他情浓之时,曾亲口许诺他,来往紫宸殿不必让人通传,那时候她是想让他多来看自己的。到了后来,两人虽渐渐疏远,可这旨意却没有改变。
佩兰当然也是知道的,可她刚才多此一举,实在是有缘由的。如今薛迹正在殿中,方才陪陛下午睡刚醒,此时正围在一起作画。至于有没有其他亲密之举,她实在说不好,若是萧璟直接进去,万一有什么不得体之处……
萧璟似乎也明白了她的犹豫,这个时候他若是理智尚存,便应该让佩兰去通禀一声,可他却忍不住想进去,有些事情不是他装作不知道就不存在的,他仿佛自虐一般,一步步迈上台阶。
殿内,长宁看着薛迹作出的画,哭笑不得,这人的字迹倒是不错,随了他的名字一般,可画作实在让人难以欣赏,就像是他的棋艺,还需多加习练。
长宁拿着笔在他鼻间上点了点,莞尔一笑,“你的画比起薛晗的来,可差得多。”
薛迹鼻间染了墨色,他用手轻轻蹭了蹭,不仅没有拭净,反而更为斑驳,长宁忍不住笑,薛迹听她夸起薛晗来,气不打一处来,昨日薛晗在他那里留到很晚都不走,直到长宁过来,他非说怕黑,要留在偏殿里歇着。
长宁对薛晗一向纵容,只把他当幼弟一般,便许他留了下来,薛晗笑的得意,他在自己的福禧堂里实在寂寞得厉害,更有些怀念薛迹还住在那里时的时光,长宁也会来看他,他还能得许多吃食,如今他那里冷落得厉害,就算关行云偶尔登门,说的也都是他不爱听的话,言语之中皆是在挑拨他和薛迹的关系,他便找了由头将人赶出去,时日久了,云侍君也看出他的不悦,索性也不过去了。
自从上次薛晗与长宁对弈,输给了她,他便刻苦习练,想找长宁再比一次,可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薛晗小心翼翼地问长宁,“陛下,臣侍可以同您对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