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39)

秋兰回头道,“殿下,也是些新衣。”

前世穆蓁屋里堆了这样的木箱不下十个,她从未打开过,堆久了反倒挡路碍事,后来便让阿锁拿出去,一并赏给了宫中的嫔妃。

如今又来这么一箱,穆蓁懒得再费事,直接叫来了宁朗,“这东西占地头,还回去吧。”

裴风偷偷地看了一眼萧誉。

萧誉坐在那瞧着书页,头也没抬,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然那眸子却是定在书页上好久,都没有转动。

她说她喜欢绫罗绸缎,前世他给了她很多,后来也没见她穿过。

前世他未曾在意。

如今却隐隐知道了是何原因。

如同那笋片一样,并非她喜欢,而是她想跟着他去南陈,找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

萧誉又想起了穆淮宇同他说的那句,“你从来都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

那书上的文字,一瞬让人生了烦闷。

萧誉将其合上,站起身,裴风去了门前,正要将那箱子抱起来,便见萧誉一言不发地从他身侧走过,直接去了那月洞门。

穆蓁正好出门,披了件香妃色的斗篷,迎面就撞到了萧誉。

斗篷是在赵坤送衣裳之前,穆淮宇派人送了过来。

今日天凉,穆蓁头一回穿。

萧誉立在她跟前,一双眼睛盯着她身上的那衣裳,半晌没说话。

赵坤的木箱,也是衣裳吧。

穆蓁赶着时辰,要去看杨皓织出来的布,正要从他身侧走过时,萧誉却突地攥住了她的胳膊。

穆蓁回头,萧誉便看着她低哑地道,“褪下来,你想要什么样的衣裳,我为你做。”

穆蓁疑惑地望着他。

萧誉喉咙轻轻一滚,道,“你并非喜欢南陈的樱桃,也并非不喜欢南陈的绫罗,你只是想同我去南陈。”

穆蓁愣了愣,不明他今日又是怎么了。

萧誉的声音放的很轻,几乎是哄人的语气同她道,“穆蓁,我们好好过可以吗。”

穆蓁终于回过了神,慢慢地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我过的很好。”穆蓁见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才抬起看着他,眸子里的凉意,略显恼怒,“倘若陛下不在的话,我会过的更好。”

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带着决绝。

萧誉的手松了松。

穆蓁便从他手里抽出了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秋风从那空荡的掌心划过,手里的温存一瞬流失,心头的失落,突地越坠越深。

萧誉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周智出来去了躺地窖,又拿了一些种子出来,一下台阶便见萧誉立在那,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听说杨皓用陛下给的棉花,织出来了棉布,在下送完种子打算过去瞧瞧,陛下要不要一起?”

若是往日,萧誉必定会转身走人。

今日却意外地应了一声,“好。”

周智一愣,忙地将种子交给了几位百姓,“你们先拿过去,我随后就来。”

周智带着萧誉去了杨皓的织布房。

四处没有遮挡物,也就头顶上盖了个棚,杨皓让百姓用泥巴和枯草,做了土墙,如今才做了两面,还未完工,挡不住风。

两人走进去,杨皓正拿着一块布,同穆蓁比划,谁知脚底下绊到了一块转头,几个趔趄,跌进了跟前的棉花堆里。

一袋子棉花突地飘散开。

杨皓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地一阵抢,眼瞧着那棉花飞了起来,杨皓更是着急,直接窜跳了起来。

周智也顾不得身旁的萧誉,忙地跑了过去。

两人一阵好抢,那棉花却是半天不落地,穆蓁看着跟前的二人白了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皓回头见她身上也沾了不少,赶紧走过去用手掌护在她的头顶上,“殿下,你还笑,瞧瞧,都沾了一身......”

杨皓的手还未碰到穆蓁,跟前突地多了一道身影。

萧誉解下斗篷,从穆蓁的头顶上罩下,拽住她的胳膊便往外走,沉声道,“不能玩笑,当心进到口鼻,”

穆蓁被他拽出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

不明白他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愿意回南陈,就像往常一样好好地呆在那阁楼里也行,几顿饭的功夫,她只要不去看他,也算是见不着。

今日却频频出现。

穆蓁站稳了,将头上那斗篷一把扯了下来,“不用你管。”

萧誉倒是心平气和,“棉花一旦进入口鼻,便会......”

穆蓁也不知道怎么了,突地来了气,回头便打断他,“会如何,会死吗?”

“不能爬假山,不能戏水,从认识你开始,便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似乎每样都是在为我好,可最后我不还是死在你怀里了吗?”

穆蓁一口气说完,便仰起头看向他。

白色的棉絮落了几枚在萧誉的头上,比起往日的清高,多了几分狼狈。

那话犹如一把利刃,割开了他心头的那道伤疤,萧誉的黑眸微微一闪,渐渐地生了红,只紧紧地看着穆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疼吗?”半晌,穆蓁突地问他。

萧誉一言未发。

“知道疼,就别再来招惹我。”穆蓁说完便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将手里的斗篷给他挂在了臂弯,朝着门口而去。

斗篷下那股熟悉的墨香味,似乎还黏在她身上,久久未散。

穆蓁胸口发闷。

走出屋子后,穆蓁仰起头,深吸了一口凉风,才渐渐地缓了下来。

曾经的她,比他还要疼上百倍。

可又怨得着谁呢。

前世是她自找的,怨不了谁。

他也一样,她并非想要他的补偿,是他自己生了心魔。

他不该醒悟过来,解脱了有何不好。

第34章 ……

裴风赶过去时, 穆蓁已经走了。

萧誉从里头出来,面色如蜡,瞧不出半点颜色。

裴风欲言又止, 到底还是保持了沉默,突然觉得还是以前的陛下好, 至少洒脱。

裴风以为这回他定会考虑回南陈之事。

谁知第二日一起来,萧誉又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去了隔壁, 同穆蓁坐在了一张桌上。

而穆蓁依旧是一脸漠然。

**

几日后,京城又来了信。

钱老板照着穆蓁的吩咐, 在北部置办了良田,开始播种红薯。

中标得来的利润,穆蓁几乎全部投了进去。

杨皓也终于织出了一块上佳的棉布,穆蓁让人送了几匹给钱老板,钱老板提议, 先作为中标的奖励免费送,入市后再卖。

穆蓁全权交给了钱老板。

临近中秋,天气眼见的凉了起来,侯府的修缮也告了尾, 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了一遍, 再也没有了初见侯府时的焦黑。

秋兰正张罗着人, 修剪门前的几株月季。

转头见穆蓁回来了, 忙地上前,好奇地问道, “殿下,听宁朗说京城要来位知府?”

洛中战乱后,往日周侯府的人一个不留, 城中的官员体制断缺,早已无人接替,驻守在此的除了穆蓁,全是守城的武将。

今日京城来信,会调一位官员来任洛中知府,恢复洛中的管制。

穆蓁看了秋兰一眼,笑着道,“你倒是知道得快。”

秋兰的心思也没藏着,紧跟在她身后,“知府一来,殿下就能轻松些。”这两月殿下忙里忙外,大多数的日子都不在府上,秋兰心疼地道,“也不知道是谁,但愿是个干实事的。”

是谁穆蓁也不知道。

京城只来了信,并没说名字。

不过洛中如今的情况摆在这儿,恐怕也没有会自愿前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父皇点了将。

穆蓁并没在意。

三年为期,她已经做好了在此呆上三年的准备。

来谁都一样。

**

萧誉一直不归,宴观痕的来信便越来越频繁。

中秋当日,又来了一封。

萧誉拆开,看了半行,便扔到了一旁,视而不见。

裴风问过一回之后,再也没有提过,宴观痕来信问的他烦了,裴风便回复道,陛下何时归,宴大人不如去问问北凉公主。

宴观痕气得跳脚,一封信里将萧誉这辈子的艰辛尽数写了出来,试图换起他的醒悟。

南陈如今正在势头上,他想不明白,陛下为何在这关键时候,脑子犯了糊涂。

难不成他还真想去当北凉的驸马爷不成。

只可惜萧誉只瞧了一眼,压根就没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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