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崛起时,就没朕什么事了+番外(10)

作者:投火续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惊讶,入宫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周挽筠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

文思怡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扯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嫔妾听应人府的奴才说,娘娘这里用来过冬的份例不够,正好,那些姐妹月底便要离开皇宫,去寺庙里为先帝祈福,妾就想着把她们省下来的份例匀给娘娘了。”

她抬起下巴示意,旁边果然堆着新衣新被,门口则放着一筐筐的银炭。

一旁的叶静初见状,差点把鼻子气歪。

处理后宫的份例原本是皇后的活儿,文思怡到底还只是个妾,她怎么敢越俎代庖地去代劳皇后的份内之事?

可惜周挽筠真的是没有半点皇后的自觉,她从容地点头:“多谢。”

文思怡本来是过来挑衅的,没想到一拳打进棉花里,小皇后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反倒显得她有些自讨没趣。

她悻悻道:“天色的确不早了,那妾便告退了。”

周挽筠:“嗯,甄喜庆,你去送送文贵妃。”

她刻意咬重了“贵妃”二字。

只要文思怡的孩子还没出生,太后之位还没定夺,她便永远只能是贵妃,是妾,只能穿偏色衣服,入不得太庙。

哪怕小皇后再怎么不受宠,她仍然在嫡庶尊卑上压她一头。

文思怡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周挽筠的暗示,但她无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

她强忍着怒气瞪了周挽筠一眼,悻悻地离开长春宫。

皇后有什么了不起?等她当上了太后之位,照旧是正室。

叶静初巴巴地赶出来送她。

文思怡看了他一眼,她的眼底满是叶静初之前从没见过的骄矜和轻蔑:“公公还是别送了,皇后娘娘在等你伺候呢。”

她顿了顿,满怀恶意地压低了声音:“现在的公公就算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求着本宫,本宫也只能遗憾地告诉公公,解药已经被本宫扔进锦鲤池了。”

她微笑着看向叶静初,暗自期待着接下来的他会大惊失色还是瑟瑟发抖。

可惜叶静初不为所动。

他早就尝过比这还要剧烈刻骨的疼痛,文思怡下的药不过尔尔。

叶静初不卑不亢道:“天冷路滑,奴才只是依着皇后吩咐特意过来叮嘱抬轿的奴才,仔细别摔了贵妃。”

文思怡轻笑了一声:“公公有心了。不过这些奴才都是新挑进宫的,年轻得很,不会做糊涂事。”

她话里有话,变相地挤兑甄喜庆老糊涂了,竟然不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叶静初表情不变:“是啊,娘娘不会怕路滑的。毕竟先帝尚未过头七,他的魂灵会一直看着娘娘、保护着娘娘的。”

然后,他满意地看到文思怡的表情再一次地扭曲了。毕竟文思怡最害怕的就是这些所谓的牛鬼蛇神。

哼,朕吓死你!

朕有骨气了

自从文贵妃来过之后,叶静初想要弄死她的心情就愈发急迫。

然而一连几天,百合过来汇报的消息都是毫无意义:“那位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周挽筠听了有些疑惑:“会不会是她已经处理完了?”

叶静初推算着自己的驾崩日子,摇头:“不会。就算她真的已经把毒药处理干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处理掉孩子的父亲。宫里的死人除了罪大恶极的要处以极刑,不留坟冢,扔乱葬岗,其他人都是要按规矩发丧下葬的。而这几天,并没有被偷偷扔去乱葬岗的尸体。”

文思怡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宫中内监的,想来只能是她偷偷从宫外带进来的男人。

既然是野男人,她肯定也要尽快下手处理干净。发丧下葬是不可能的,只能偷偷找个地方杀掉。

这几天叶静初四处打听都没听说过有死人,想必是这个野男人现在还被养在文思怡的宫里。

一想到这个野男人,叶静初又开始头疼了。

他一边不想看到他,一边又想提前找到他,想着至少在文思怡处理他之前,先给他来两拳。

不,两拳不够,他恨不得把他阉割了!

周挽筠听完他的话,继续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此时此刻她正在文思怡新搬过来的小火炉上烘手,小脸被烘得红扑扑的,像番邦上供的鲜果。

当年建造长春宫的工部在叶静初的默许下偷工减料,整个长春宫连个地龙都没有。以至于现在的他们只能烧暖炉取暖。

叶静初已经彻底老实了,反正都是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就老实地受着。

周挽筠对于文思怡分配妃嫔份例的事毫不在意,恰恰相反,她还有些庆幸文思怡帮忙搬东西,因为先前那些偷奸耍滑的奴才们都被叶静初给遣散了。

说遣散其实不怎么准确,准确地来说,是奴才们单方面地不干了。

小皇后给足了他面子,封了甄喜庆当她的掌事太监。

然而她此举一出,底下的其他几个太监可就不干了。

尤其是领头的小李子,也就是之前掸叶静初手的那一位,他面有戚戚,假惺惺地哀怨诉苦:“奴才们跟着娘娘三年了,娘娘就算不念奴才们的功劳苦劳,也该念着奴才们的忠心耿耿啊。”

叶静初听着他们的话,差点被气笑了,这帮人在长春宫浑水摸鱼混吃等死撞一天和尚做一天钟,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也就小皇后脾气好,不计较。

按理来说,叶静初的脾气也是好的。但他的好脾气建立在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之上。

他冷笑了一声:“是啊是啊,忠心耿耿——小李子,你昨个儿是跟文贵妃跟前献殷勤了是吧?好一个忠心耿耿,戏台上的岳飞该让你去演!等你的脑袋也被轧下来了你应该就知道‘忠心’二字不是这么好说出口的。”

被点名的小李子被他呛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嘴里仍然辩解着:“那是贵妃娘娘指了名要奴才过去,奴才也是身不由己。甄公公当初攀不上高枝,也不能把气撒到奴才头上来啊!”

“身不由己?”叶静初被他气笑了,“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他说完,就一拳砸上了小李子的脸。

周挽筠见状,要去端茶盏的动作顿了一顿。

叶静初浑然不觉,他只觉得重生后的所有愤怒和憋屈都在此刻涌上心头。

他骤然从风光无限的云端上跌落,被背叛,被陷害,被踩进脏污的泥里。

他是帝王,他没有眼泪,他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爬回他的高位。

他已经失去了那道身穿红衣的影,他不能再失去江山,让大梁王朝落到一个野种的手里。

他愿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要侍奉的是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人。

侍奉小皇后也就罢了,毕竟自己也是要利用她清理血统的,可这帮奴才呢?叶静初自问从不苛待下人,可是他们却偏偏把最险恶的人性全都露给他看。

叶静初感到恶心,恶心得想吐。

小李子一开始被他打蒙了,后来终于缓过神来,冲旁边几个太监尖叫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拉开他?”

旁边的内监这才幡然醒悟,赶紧上前拉开叶静初。

叶静初打起人来毫无章法,又是两拳难敌四手,因此很快就被他们七手八脚地镇压了下去。

小李子抹了把脸上的鼻血,冲着周挽筠跪下:“娘娘可看到了吗?这甄公公傲气得很,不肯与奴才为伍。今日还在娘娘面前这么放肆,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别让他做长春宫的掌事。”

周挽筠自然看到了。

她看到叶静初被他们摁在地上,侧脸死死地贴着满是灰的地面,那双眼睛泛着红,里面是难以掌控的愤怒和狠厉。

一个内监,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周挽筠感到有趣,她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放开他。”

小李子继续假哭:“娘娘三思啊,娘娘千金之躯,万一他伤到了娘娘可怎么办?”

周挽筠见他嘴上示弱,却死活不肯放人,直接手腕一翻,盛着热水的茶盏砸中了其中一个内监的头。

她压低了声线,语气里的逼迫向他们倾轧而来。

“本宫说放手。”

底下几个内监平日里仗着周挽筠不受宠,脾气好,也没怎么把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然而现在的周挽筠,目光冰冷而危险,眉弓之间氤氲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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