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得最多的话是要我平心静气,客厅里挂的是淡薄宁静。”
贺恒光看了自己身上一道道的痕迹,觉得不能信大人的鬼话,含糊道:“那我身上这些是狗啃的了?”
严歌续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小朋友宿醉赶飞机加上是第一回 ,已经折腾累了,他也累,但他的精神还很亢奋,严歌续低头又在他肩头轻轻啃了一下,说:“所以我这辈子所有的放纵,都是你,就你一个,我这颗心脏承受不了更多了。”
贺恒光怔愣了一会,然后侧身卷着被子往被子里埋。
“怎么不理我了?我是说真的。”严歌续扒拉他。
“唉哟不是吧,这就哭啦?”严歌续摸了床单有点湿。
“睡觉了!关灯!睡觉!”贺恒光也觉得丢人,偏偏严歌续还要说出来,黑暗里把好说歹说把人哄得转了过来,手指给他揩了几次才把眼泪止住了。
“晚安。”严歌续说。
严歌续睡不沉,尽管前一天睡得晚,还是差不多七八点的时候就醒过来,贺恒光还睡得很沉,严歌续摸了手机刷视频,想起自己之前还有颁奖典礼的粉丝问答环节没来得及看。
这个环节是之前主持人就征集了粉丝的提问,从中挑选了一些问题,和在场的主播互动,要求做到快问快答,不加思考地答。
“下一个问题给禾矿,请问,最喜欢的粉丝是哪一个?”
这个问题并不鲜见,之前也有主播被问到,聪明点的应该来个海王发言,说所有的粉丝我都爱,会玩梗的可以来一句你们都是我的翅膀,然而贺恒光本来就对这种场面很难适应了,乍一问真的就脱口而出:“富婆爸爸!”
旁边的主播都笑出来,禾矿的回答太人间真实了,反应过来的小同学理直气壮地找补:“我永远喜欢富婆们,请哥哥姐姐们再爱我一次!”
“做主播以来最想吐槽的事是什么?”
“怎么会有人连特么的跑地图都不会!我之前带了个摇钱,不,粉丝,粉丝好吧,带他打游戏,日常就是找不到路,刀不死怪,我真的太难了,他游戏的快乐来自于什么?还是说这就是人民币玩家吗?”
“你是想说摇钱树吧?”主持人追问。
“不,怎么会呢?”贺恒光营业微笑,“是我最爱的小徒弟呢。”
严歌续视频还没看完,贺恒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贴在他腿边,含糊地问:“几点了……”
“还早呢,可以再接着睡。”严歌续关了手机的声音,摸了摸他的头。
“在看……什么?”贺恒光眼睛都睁不开,觉得自己的锻炼是假的,他还是腰酸背痛,隐约总觉得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哦。在看我小男朋友的大型公开出轨现场。”严歌续答。
贺恒光反应了一会儿,一个激灵醒彻底了,睁着眼睛迷惑地看着他,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怎么会呢?”
“喜欢榜一给你打钱的富翁,还是喜欢我?”
“喜欢那位你带不动的菜鸡徒弟,还是喜欢我?”
严歌续把手机拉回刚才的进度条,在贺恒光耳边反复播放“富婆爸爸”、“我最爱的小徒弟呢”。
贺恒光眼神逐渐涣散。
“宝贝,说话,我知道你累了,但你不是聋了。”
大家好,我是禾矿,我现在慌得一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2623:39:09~2020-12-2901:0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欲uki、落叶松、青泽以歌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eodeal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续哥你听我解释。”贺恒光腰酸地嘶哑咧嘴,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翻了起来跪坐在床上,缺的那边跪得不太稳当,摇摇晃晃的,严歌续连忙搀了人一把,拉过来在自己怀里坐实了才继续逗着。
“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建议你用15个字以内解释清楚。”
“我只是爱他们的钱,我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想法。”贺恒光义正言辞。
严歌续第一次见着能把爱钱说出了大义凛然的感觉,追问:“就没有一点点爱是真的?”
“我对天发四,绝对没有一点点爱是真的。”
严歌续憋笑憋了半天,最后把头埋在贺恒光肩膀上,差点儿笑得喘不过气儿。
贺恒光担忧地皱着眉头,续哥终于疯了吗,因为对自己的回答过于不满意疯了吗?
严歌续笑累了才趴在他身上说:“粉丝头子岁月静好觉得很伤心,给你投了那么多钱,竟然得不到一点点真爱。”
“你怎么知道那个粉头叫岁月……”贺恒光问到一半忽然打了个磕巴,逐渐意识到严歌续说了句多么石破天惊的话,猛地回过头,差点儿就给严歌续来个死亡头槌。
贺恒光重新觉得自己被迷茫笼罩,瞪着眼睛盯着严歌续好一会儿,才问:“你?岁月静好?我粉丝?看我打恐怖游戏?”
“我不止看你打恐怖游戏,还和你联机打过恐怖游戏呢,矿神。”最后两个字严歌续捏着嗓子,变出当时那个膈应到贺恒光的阴间伪声。
贺恒光的世界崩塌了,破碎了,裂成一块块的了,在地上捡不起来也拼不起来了。
鸡皮疙瘩与脚趾抠地齐飞。
小丑竟是我自己。
男朋友大型切片精分现场,一个人出演团宠文全员,高,实在是高。
严歌续抱也抱了,亲了亲了,一整个上午都没能把贺恒光丢了的魂给塞回去,就看着贺恒光在大床上躺得很安详,嘴里喃喃自语:“严老师是岁月静好……严老师是破碎虚空……”
不会冲击太大直接给孩子整傻了吧?
最后唤回贺恒光神智的是手机上短促的提示铃声,贺恒光爬到床边穿假肢,从衣柜随便扒拉了一件T套上,勉强把屁股蛋盖住就行了,恍惚地打开房门领了个餐,腋下夹着重新装水了的保温壶,严歌续看着贺恒光几乎是凭着直觉在那里给他把该吃的药抠出来合计,愣是一颗都没拿错。
“还没缓过来呢?”严歌续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心说我这都还没和你说他是那个带他的网文老师呢,这说了小孩估计得更自闭了。
贺恒光思考了好久,总算是有点儿回过味来,抓着严歌续的手痛心疾首:“你为什么要通过平台给我打赏啊!”
“排面?”严歌续哪想过这个问题,随手就打赏了呗,反正就是戳几下手机的事儿。
“平台抽五成诶!抽五成!你知道你给平台送了多少钱吗?”贺恒光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是自家的钱左口袋倒右口袋之后,心疼得直抽抽。
“我说祖宗,你不要再把我带进觉得自己很穷的坑里了,请你每天看着我的余额和我念,我很富,好吗?我是富婆,富婆就该怎么高兴怎么来。我饿了,要吃饭。”严歌续颐指气使。
贺恒光老实巴交地铺好小桌板,把餐盒里的饭菜老老实实摆出来。
贺恒光没有问,为什么严歌续昨晚突然愿意陪他疯这一遭。
贺恒光也没有问,为什么从一大早起床之后,严歌续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床。
他们之前有一种默契,严歌续很少听贺恒光当面问关于他身体怎么样的话,即便问了,只要他说了没事,贺恒光就不会再追问第二次。
他们一直到除夕都没有出门,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过年的那几天厨师也请假,尽管只有两个人,但贺恒光还是从一早就开始张罗,严歌续精神头不太好,窝在沙发上裹着小毯子听着电视的声儿,迷迷糊糊的,又听见贺恒光问他想吃么么,严歌续想了半天,说:“想吃有味的。可以吗?”
他眼皮子很重,勉力撑了几下又落下来,手指搭在贺恒光的手腕上,又说:“算了,你看着做吧。”
他手指在对方的手腕上流连了许久,才有些舍不得地松开。
贺恒光在厨房哗啦啦地了洗了菜,吭哧吭哧地搬着大菜篮子摆在客厅的茶几上,砧板和菜刀也都搬出来,挤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小缝隙,坐在地板上切菜。
严歌续眯着眼睛继续看了会儿电影,从怀里掏出一个热水袋搭在了贺恒光肩膀上,贺恒光接了,起身去给热水袋换热水,塞回严歌续的小毯子里。
“烫。”严歌续体温太低,贺恒光兑得温度正好,乍一下挨上去他也嫌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