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64)

他的父亲周守居住的卫道阁在沧澜派的中心,周遭四通八达,门外的广场高台置放了一口钟,一鸣即可号召整个沧澜派。

自十年前发生过沧澜派被一个魔修夜闯突袭的事后,卫道阁外便设了最繁复的结界,布置成了个易进难出的铁桶。每日也不定时有门徒成队巡逻,可谓是设防最森严之地。

周冥自悟道便拜入君同仙尊门下,在不朽山住的时间远远超过卫道阁。自十年前的夜剖灵核发生后,他更是直接搬入了不朽山,鲜少回家来。

此时握剑到来,巡逻的弟子带着他前去卫道阁,他还磕磕绊绊地撞到了好几个结界,蹭了一鼻子的灰。

等突破重重结界到生父面前时,掌门见了他,那张端重严肃的脸也浮现了一点讶然:“你和谁切磋了?”

周冥沉默了一会:“被卫道阁外的结界碰的。”

父子俱安静了须臾,周守淡淡道:“你心神不宁,方辨不出结界所在。还在为白渊之事困扰?”

周冥呼吸急促了些,忽然拄着剑单膝跪下去,双目通红:“父亲……难道就不能给白渊一条活路吗?”

周守平静回复:“给他活路,仙界则走向覆灭。何况若沧澜倾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以不剖白渊的心,我们可以自己补海镜,这些年来不都是如此吗?”

“海镜的裂痕越扩越大,但仙界只有一个君同。”周守站起身,来到卫道阁的正堂,挥袖拂过,正堂的墙壁上散去遮蔽的障眼结界,显现了一扇镜子。

镜中赫然就是屹立东海之心的巍峨冰墙,那道灭世一般的裂痕透过镜面撞入周冥的瞳孔中,恍若一场酝酿中的血腥风暴。

“君同也会有心力不尽的时刻。”周守注视着镜里的裂痕说,“沧澜现在最迫切的就是修补海镜。白渊能为镇守仙界万世太平而死,这是他的殊荣。”

周冥两膝并跪:“我替他死,不行吗?”

周守瞬移到他面前,抬手盖住他的天灵盖冷声:“周冥,成大事者握杀伐决断,无妇人之仁,你怎么还不懂?”

“我不懂掌门说的大事,我只知道我亏欠白渊太多!”周冥大吼,“受了冰咒的是我,他既替我引渡而去,剖灵核的就不该是他!所有的苦痛都叫他承载,末了还要剖他的心取那碎片,这根本不是大义,不过是你用舍己卫道的借口行的恶事!”

“海镜为什么破裂,母亲为何受寒冰冻逝,我又为何负冰而生,父亲,难道您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到永世吗?”

话说到最后,天灵盖上陡然传来一阵浑厚的灵力,周冥恍如被困在铜钟里震身,意识都不稳起来。

“很好。”周守冷漠的声音响在他头顶,“这些年来,这是你第一次顶撞为父。周冥,你说得义愤填膺,这很好,你既不和为父同流合污,这抗议为何早年不说?”

周冥嘴唇发抖。

“曜光,但凡你早点说,或许不至于到现今局势。”周守半蹲在他面前,颠倒黑白地煽动,“不用回避,你自然不是刽子手,但帮凶二字,并不为过。”

周冥闭上眼,下意识去摸索他的凝思剑,但剑被周守弹指打飞了。

师尊远去,剑不在手,他一下子仓皇无所依。

“还有十四天就是新一轮的满月。你觉得亏欠他,那就在剩下的这些天里补偿他,不就好了吗?”

藏书阁内,徐八遂锲而不舍地督促周烬试着用灵石准确传召他,周烬改了好几次阵法,最后终于准确无误地完成了试验。

随着阵法和灵石一起的爆裂,徐八遂左手小指上的指环短促地一亮,一缕火焰从小指冒起,虽然一瞬即逝,但依然照亮了两个人的眼睛。

“呼——总算成了!”徐八遂笑起来,“以后你就按照这法子,这样我也能瞬息确定你的位置,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咻的一下就来!”

周烬陪他闹了大半宿,无奈又暗自愉悦地点点头:“希望永远用不上。”

徐八遂还沉浸在喜悦里,开心地直笑,碎念念道:“好家伙,我还想着你要是再出错,又控制老子扇自己,我明天就化成你的模样在沧澜里耍疯……”

周烬看他像只猫一样打转只觉好笑:“你学不像我,但我能学魔尊。”

“你能学我?开玩笑。”徐八遂果然停下,又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周烬伸手揉了他的脸一把,捏鼻子示意了个开始,转身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搭在扶手上,挑了眉轻扣指尖,飞扬跋扈的神情活灵活现:“你就是那个,沧澜派的废物小白脸啊。”

徐八遂没绷住,噗嗤笑起来。

周烬走来挑起他下巴:“你除了脸,还有什么?”

徐八遂怔忡地看着他,透过他看着昔日的自己,不知怎的,灵核蜷了又蜷。

周烬附过来,吊儿郎当且刻薄的神情拿捏得和原主如出一辙,与他呼吸交错道:“说话,怎的哑巴了?跟个软蛋似的耷拉着干嘛?”

徐八遂觉得好笑又心酸,点了头看他:“欸,废物点心见过魔尊。”

周烬唇角扬起,低头将他含住,直将他亲到脚软,随即顺势把人捞进怀里来,一语双关:“魔尊来疼疼废物。”

他实在太迷人,也叫人怜爱,徐八遂一股脑想偿还些旧日的欺凌,不由自主地分开了膝窝。周烬先是微怔,继而眼中闪过恶兽一样的兴奋,当即卡了进去,又急不可耐地将人抱到桌案上摁好。

“让我快点疼你。”

这大白话把真正的魔尊撩得哪里都烫,好在这位能言善道的专家体温实低,才能熨得他降温。

而他也不止口才了得,能干的长处不止能说会道。

长处叫真魔尊领略了个透,纵起啜泣,纵有求饶,也还是在这角色扮演里,叫漂亮兴奋的冒牌货喂到掏空一切。

“我把你喂饱了。”冒牌货的兴奋演变成得到了回应和主动的亢奋,“可我还饿着,不许躲,过来,吃我。”

徐八遂反手抓住了桌角,借着月光着迷地凝望着他,没说一个不字。

周烬这回理智倒是还存着,一直到徐八遂发抖流泪喊了不成,便草草结束了自己的征服宣泄,二话不说就把魔尊抱起来到藏书阁的小屋里,拿自己为盾,带着他摔在床板上。

“不折腾你了。”周烬且笑且喘,累得心满意足,手指拨进徐八遂的长发里抚摸,“来日方长,魔尊今天累了,我们先睡一宿。”

“可算是长点良心了,成……但你这床有点小啊。”徐八遂吸吸鼻子,颤着手把眼泪抹在了他身上,视线朦胧地扫了眼屋里,只见屋里简朴得只有一床一桌,书桌还比床大,上头堆满了数不尽的典籍。

“无妨,我睡床,你睡我,我当你的床。”周烬说着便抱着他往床里蠕动,行动间如泥鳅,把徐八遂逗得不行。

“你经常在这住?”

“嗯,在不朽山和藏书阁交换着住。”周烬亲亲他,极其黏人,“无事可做,师尊便让我来这儿陶冶身心和做点事,回不朽山时就练练身法。不过武道上我是不行了,师尊希望我往文道上走。”

徐八遂安抚地摸摸他:“在这里都干些什么活啊?不会尽是擦洗的活儿吧。”

“整理旧典籍,残破的誊写到新书上,简单。”周烬下巴贴在他头上,心里一片安宁,“仙界腹背受敌,一边海镜妖界一边魔界,仙修便也多注重修武艺,文书多冷落。我若是不整理,恐怕有不少旧典籍就要失传了。”

徐八遂贴着他冰凉的胸怀,扣着手给他引渡点温热:“典籍里有说怎么治冰咒的不?”

“没有。”周烬岔开话,箍住他的腰笑,“魔尊若疼我,每月十五过来和我同床如何?”

徐八遂笑骂:“去你的吧。”

他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又试探着问他:“害呀……你整理文书在行的话,以后请你到魔界去帮寒天整理一下,你肯来吗小黑花?”

“魔尊只管叫,白渊赴汤蹈火。”周烬嘴唇摩挲他额头,又笑,“小黑花是什么称呼?”

“老子爱怎么称就怎么称,不许有意见。”徐八遂发抖的指尖缠着他一缕长发,忽又问:“你们沧澜都忙着干什么呢?”

“内补海镜,外御妖魔,总不过这两件。”周烬眼皮渐沉,索性闭上眼故作嘀嘀咕咕地数落,“所谓卫道,而今当真觉得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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