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背景板+番外(14)

陈安猛然惊醒,揉揉眼睛起身往外走:“谁啊?”

“是我!虎子!陈二哥你快去劝劝二叔吧!”

陈安听见“二叔”二字,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加快脚步:“怎么了?二叔怎么了?”

“二叔”其实是陈老头的亲叔叔,也是村里辈分最高的长辈之一,出于尊重,陈安这一辈都按照他在家中的排行喊一声“二叔”,陈秀这样更小一辈的则是喊“二叔祖”。

虎子一看见陈安,拽了他的胳膊就跑,一边跑一边解释:“还不是陈老头拆房子的事,二叔刚刚走亲戚回来,看见房子都快要气疯了!”

“没他老人家等消气,陈老头又回来了,还喝得醉醺醺的,二叔捡了根棍子就开始揍人,陈老头那个狗脾气,要不是我们按着,他才不管长辈不长辈,一准得回手。”

“二叔年纪也大了,气不得,这不是想着他最听你的话,让你去劝劝。”

“这个混账玩意儿!”陈安忍不住骂了一句,脚下加快了速度。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地方。

二叔和陈老头被几个人拉着隔开,两人奋力挣扎,指着对方叫骂。

二叔痛心疾首:“你个败家玩意儿!你这么做,将来到了底下,你对得起你爹娘吗?”

陈老头满不在乎:“要不是你不肯帮我还债,我能卖房子吗?”

“你!”二叔一听这话,气得双眼猩红,挣扎得更用力,蹬着腿想要踢过去,周围的人赶紧拖住他。

“二叔别激动,注意身体,消消气,消消气。”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指着陈老头道:“你说这话要对得起良心!当初你被扣在赌场,可是二叔把你捞出来的!”

“那是他假惺惺,想要好名声,现在怎么不肯帮我还了呢?”陈老头撇撇嘴,十分不屑,说的特别大声,一点也不为自己脸红。

“当初赌场的人要砍你的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给我下跪,给我磕头,给我给祖宗赌咒发誓,说你再也不赌了!”二叔布满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指着已经成了废墟的房子,气得手都在发抖。

“结果呢?你就是这么答应我的?一次又一次地进赌场,赌到卖儿卖女,赌到倾家荡产?!”

如果不是当初的信誓旦旦,他也不会顶着儿女的埋怨,拿出五两私房银给他还债,如今这算什么?!

“你……唔!”陈老头还想说点什么,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陈安干脆上去捂了他的嘴巴,暗地里再给他一肘子。

对付这种人,直接揍就行了。

“二叔您别生气,为他气坏身体不值得。”陈安劝,旁边人也跟着应和。

“是啊,二叔,房子都已经拆了,您再怎么生气,房子也回不……啊!你打我干嘛!”说话的人感觉自己后背被敲了一记,手摸着痛处,转头瞪向身后的伙伴。

谁知伙伴却给他使眼色,反过来骂道:“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

“我怎么了?”他一脸懵地转过头,发现二叔不再激动挣扎,只楞楞地看着旁边的废墟,像是失了魂一般,微躬的身形似乎压得更低了。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觉得二叔是伤心了。

“是啊,回不来了……”二叔垂下头,声音近乎叹息,而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周围的人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有人犹豫着开口道:

“二叔……”

“二叔,您没事儿吧……”

和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相比,沉默不语的二叔反而更让人担心了。

二叔缓缓摇头,手腕轻轻一挣,旁边的人互看了一眼,不敢再拦,松开了手。

他慢慢走到陈老头旁边,也不看他,整个人平静得可怕,周围的人感觉气氛不对,没一个敢说话的。

“我和你爹在隔壁县的码头扛过货,就在你出生后的那个月。”二叔回忆着以前的日子,“肩膀被磨出血,却连药都舍不得买,实在受不住了,就随便在野外扯几根草药,咬碎了敷上一夜,第二天忍着继续扛。”

二叔失神地望着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画面。

“我还记得你爹说的话。”二叔公终于转头看陈老头了,他被两个人按住,半跪在地上,嘴还被陈安捂着,眼神里透着不服气。

“我有后了,得攒点钱留给他。”

二叔盯着陈老头的眼睛,努力模仿大哥的声音,只是记忆里骄傲憧憬的话,用他苍老的声音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只想哭。

也的确哭了。

他大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不长命呢?!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儿子呢?!

二叔慢慢弯下腰,直勾勾地盯陈老头的眼睛,似乎想直直看到他的心底,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老头依旧不耐烦地挣扎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二叔自嘲地笑笑,眸光最终黯淡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腰,拄着捡来打人的棍子,转身一步一步地走远了,步履蹒跚,没有回头。

按住陈老头的人松了手,他们不放心,让其中一个小辈小跑着跟上去。

“二叔祖,我送送您吧……”

后面的话音渐渐远了,陈老头看着二叔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脑海里涌现了一些过去的画面,只是很快就被“自由”的喜悦冲散了。

他一把掰开陈安捂嘴的手,恶声恶气道:“给老子放开!”

然后呲牙裂嘴地换个姿势坐下,锤他跪得酸麻的腿。

陈安张了张嘴,本想和他说点什么,陈老头的视线却突然越过他,盯着一处地方心痛地大叫:“啊!老子的酒!”

他半爬着扑过去,连腿也不顾了,结果捡起酒壶一看,只剩下半口不到,想来是掉地上的时候洒光了。

他立马开始骂骂咧咧,埋怨二叔没事找事儿,不然也不会洒了半壶酒云云。

陈安见此扯了扯嘴角,直接甩手走人。

他以后再同情陈老头,他就是他后院养的猪!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

“那我们呢?”

“人都走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爹……”陈秀提着裙子走过来,挽住陈安的胳膊,陪他往回走,只是总忍不住回头朝二叔祖离开的方向看,“二叔祖他没事吧。”

她来得晚,看情况控制住就没有靠得太近,但也听见了一点,而且从二叔祖的背影,她莫名看出了几分“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陈老头如今可以算是妻离子散,二叔祖是为数不多关心他的人了,照陈老头今天伤人的态度,他是想彻底成为孤家寡人吗?

“你二叔祖没事,只是,看样子是彻底放弃陈老头了。”

“唉,这样也好,陈老头这种人,对他好,他永远觉得是应该的,还嫌给的不够,二叔已经为他惹得儿女生怨了,再继续管下去,恐怕就要同家里人离心离德了。”

陈秀不解地问:“二叔祖为什么这么关心陈老头呢?”

就算是亲大哥的儿子,照顾到差点和家里人离心离德的地步也太过了,二叔祖不像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啊?

第13章 第 13 章

“你说这个啊。”陈安回忆了一下,“据说当年要服兵役,一户每两个男丁就得去一个,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每次去一大批,回来的就那么两个,大家都说是去送死的。”

“二叔家有两兄弟,必须去一个,不然就要交十两银子去抵,二叔家里拿不出来,最后是二叔的大哥,也就是陈老头的爹去的。”

“最后人平安回来了,可二叔心里总觉得亏欠,认为他大哥后来身体不好、早早去了是服兵役的原因,也就一直关照着陈老头这个唯一的后人。”

然后语重心长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弟弟读书,就是因为这个,打仗缺人的时候,抵兵役的十银子,你想交官府都不要,可只要考上秀才,就有一个免服兵役的名额,其它的好处都是小事。”

陈秀闻言,抓紧了陈安的袖子,心里有些后怕。

五年前要服兵役,家里交了十两银子,她还以为只要交了钱就能不去,原来还有朝廷不收的情况!

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只会种地的百姓上战场,实在太容易丧命了。

……

今日天公不作美,乌云蔽日,绵密的雨哗啦啦下着,看着就不像很快会停的样子。

光线不适合刺绣,点灯太过费油,陈秀和李氏干脆停了工,和陈安一起到厨房煮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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