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有些好奇,俯身插话:“我还以为五小姐是那种特别有想法的女子呢!”
容晓乔白了她一眼,开始剥下一个橘子:“听父亲的话就没想法了吗?听父亲的是因为他做了这么多年人了肯定比我更有经验,他要做什么事肯定是为了我好。我只要每日能做我想做的事,不被强拘着做这做那,我都乐意。”
梵嘉茵哦一声,眉眼含笑,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不知五小姐愿不愿意去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来了来了,朕的亲皇姐给朕送媳妇儿来了。
寨主:也给我送媳妇了。
木乃伊小弟:也给我送媳妇了。
容齐:马上也要给我送媳妇了。
卫临风:??我也要。
塔塔(作者):乖,妈给你送。
嘉茵:……
第30章 【30】
容晓乔瞪圆眼睛,手掌在梵嘉茵眼前挥了挥:“黄姑娘,你眼睛没坏吧?我本以为你见了我以后,会觉得我没救了知难而退,你怎么还觉着我能去皇宫?”
梵嘉茵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容晓乔:“五小姐觉得自己的长相没救了吗?”
“我自己当然觉得还行,”容晓乔说着,面上仍是自信的,一点也看不出失落或是失望,“从小能从旁人的话语中听出来,所以这么些年我索性也不请妆娘了,这样丑着也没什么。”
也许正是容晓乔这种随性随心的性格,那小皇帝才会被她这样吸引。不得不说,梵嘉茵也开始喜欢上这个通透直率的姑娘了。
“你很好看,我能让你进宫,只看你愿不愿意。”梵嘉茵低头想了想,帮着分析利弊,“如果进了宫,规矩可能比你在家里还要多,糟心的人和事也不会少。但是你能靠你的身份照应娘家,在自己的寝宫里也可以为所欲为,想干嘛干嘛。”
容晓乔眨着眼睛,想也没想就答:“挺好的,我要真能进去估计也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到时既不用和人争风吃醋,皇上又包我的衣食住行,也算给我爹减轻负担了。”
梵嘉茵笑意更盛,眼前这傻姑娘哪里会知道,等她进了宫,指不定被那小皇帝黏成什么样。
“五小姐想好在春宴上表演什么吗?”
“随便弹首曲子。”
梵嘉茵在她房里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房里有琴。敢情容晓乔连练都没练,到时候上台即兴弹奏。梵嘉茵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五小姐可还有什么才艺吗?”
容晓乔双手交叠着垫在脑后,思考的时候两个小眼珠滴溜溜地转:“我会琴棋书画、会剑舞、会一点胡旋舞,嗯,还会泅水,不知道这算不算得才艺。”
梵嘉茵听了眼睛一亮,心中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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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时,暖阳初升,春光融融,眠了一整个寒冬的老树抽出新枝,绿芽星星点点也从枝桠的节点生了出来,缀着斑斑生机。
春宴将至,容大人上朝不在府上,柳雅听着梵嘉茵的吩咐,跟了五小姐去府外边排演节目,分别都带出去好些人手,容府这会儿冷清了许多。
妆娘为容恩清束好发后,插了一支精致的翡翠步摇,顺便把这几天添置的胭脂口脂都尽数摆开,任她挑选,好赶在春宴前日先试妆。容恩清一眼扫过去,没见着几个特殊能入眼的颜色,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目光,随手点了两个淡色,视线投向窗外停在枝头的飞鸟。
正在这时,一个低着头快速经过的身影阻隔了她看飞鸟的视线,那人走得飞快,像刻意在躲着什么东西似的。容恩清神色一沉,起身加快了步子走到门口,那人正好走到拐角,她放开声音叫他:“容齐,你站住。”
很显然,容齐想躲的,没躲过。
他心里太矛盾了,又想往这边经过,远远地看上一眼。又害怕被对方看着了脱不开身,更怕自己走过一遭,没被看见。
总之心里矛盾着,像有只小猫伸着小肉爪子在他心上轻轻抓挠。
他露出客套的微笑,回转身来,垂眸敛袖作礼:“四小姐。”
“急匆匆干什么去。”容恩清把婢子和妆娘晾在房里研究妆容,自己素着脸朝他走了过来。她觉得这容齐看上去真心讨厌,总是这样日复一日笑着,难道他就只有这一种情绪这一种表情吗?
容齐像个正常下人应答一样,问什么答什么:“黄姑娘吩咐的,给五小姐找春宴表演的东西,现在正准备出府。”
容恩清“哦”一声,她对容齐要出去置办什么物件不感兴趣,“你走那么快作甚,可是在躲着我?”
容齐笑容一窒,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容齐没有。”
“没有便好,你快走吧,别让我今天再看见你,见到你就心烦。”容恩清又一次拂袖离去,她麻利地转身,头上的翡翠步摇跟着她的步子摇晃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仿佛每次只有她转身离开,容齐才敢抬头认真看她的背影。
“你喜欢她?”
梵嘉茵突然在转角处出现,打断了容齐的视线,也吓了他一跳。
他有些慌乱地收回了目光,蹩脚地掩饰:“黄姑娘可不要乱说。”
【容齐好感度:16%】
这样看来大抵是不会错了。容齐看着梵嘉茵意味不明的笑容,有些心虚地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转移话题:“黄姑娘没跟着五小姐出去排演吗?”
“柳雅跟着去了,我有别的事情要做。”梵嘉茵自然不会告诉容齐,她的事情就是攻略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再顺藤摸瓜也就不难了,“四小姐看上去好像不大喜欢你?”
容齐自嘲地笑了笑:“容齐不过是个下人,四小姐自是不会将容齐放在眼里的。”
容齐本是容大人原朝中一个罪臣友人的独生子,友人当时得到风声,便将自己刚降生的儿子托付给了容毅,而容齐的父母却在流放的路上染疫身亡。
他与四小姐的年龄相仿,幼时被容毅当成儿子一般抚养长大,和容家孩子一起读书识字。先帝临死前,容齐生父的事被旧事重提,容齐的身份差点被查出来影响到容毅,同时容齐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了不再引人耳目,他自愿成为容府的下人,以免给容家招致祸端。
“四小姐从前不是这样的,四小姐的性格比大少爷更阳光,比二小姐更爱笑,比三小姐更好奇,比五小姐更随性。”
容齐说着说着,想起了从前快乐的日子,他跟着大少爷学剑,那个明眸善睐的姑娘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认真地看,见他停下来,还会蹦跳着给他递酸杏吃。
可是现在,再看不见她笑了。
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侧头望着门口那棵桃树,春天的时候他爬到树上打花瓣,四小姐换着桃粉色的裙子在花瓣雨下转着圈,秋天的时候他拿着长杆打桃,她抱着筐四处跑,抬得高高地去接。
在容齐终于知晓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却已经是没法说出口的身份了。
容齐笑了笑,将心中所想重新咽进肚子里:“黄姑娘如果没什么事,容齐先走一步了。”
梵嘉茵欠身道别,容齐也拜手作礼,出了容府。
容齐其人看上去无坚不摧,毫无破绽,唯独在四小姐这里总会有些手足无措,要想攻略容齐,还得从容恩清这里入手。
梵嘉茵调转方向,重新往回走,刚绕过拐角便和一人差点撞上,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已经回房的四小姐容恩清。
她是见到梵嘉茵和容齐在一起,特意又出来的?
容恩清不慌不忙地后退半步,和梵嘉茵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她仍是素着一张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问:“黄姑娘方才与容齐说什么了?”
梵嘉茵眼角弯起弧度,笑道:“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
容恩清听了表情明显有了微妙的变化,眉眼微动,连呼吸都好像重了些。她微微启唇,声线不低:“他说什么了?”
“四小姐春宴有什么节目吗?”梵嘉茵故意避而不答,吊着容恩清的兴趣。
容恩清拧起眉头:“没有。”
“若是没有,春宴的妆容便可清减些,不必用大红大紫的妆色。如果四小姐不嫌弃的话,我现在有空,能给你作一个新妆,也能给小姐的妆娘提供一点新的想法。小姐看如何?”
容恩清面上写着不乐意,但还是不声不响地将她带到自己房中。眼前的妆娘手上技艺暂不知如何,但拿捏人心的本事实在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