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握在一起, 梁清洛也不打算放开。吐了口气, 轻轻把人扯了过来。
梁清洛在心里默默打气:淡定, 你可比他大这么多, 要掌控住。
“梁,梁姑娘?”裴允初全无冷冽气度,慌得手掌心都冒出了一点汗珠。
咳了一声, 梁清洛故作冷静道:“梁清洛,你想怎么叫?”
裴允初心跳得极快,想要握拳掩盖, 却捏住了梁清洛的手, 立刻像被烫了般放开。
挑了挑眉,梁清洛回握住, 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叫我什么?”
裴允初抬眼望着梁清洛, 许久才轻声说道:“阿洛, 阿洛好不好?”
“……”会心一击, 梁清洛觉着她被撩到了。
见她同意了, 裴允初唇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连续重击!梁清洛已经快呼吸不过来了, 一个美人还是一个即将变成自己的美人,对着自己笑得如此……如此……
真真是色如春晓!
为了转移目光,让自己恢复镇定。梁清洛指了指裴允初手里的玉簪, 说道:“我帮你戴上?”
“好。”裴允初温温柔柔地应道, 笑着把玉簪递给她。
很快梁清洛就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裴允初不壮实却也不矮,梁清洛在同龄女子中已经算高了,但还是比裴允初矮上半个头。
今日裴允初可能是为了练习箭术,所以头发被玉冠包得严严实实的。梁清洛要先拆散玉冠才能把玉簪插.进去。
梁清洛松开两人紧握的手,站到裴允初面前,踮起脚就要拆开玉冠。
裴允初见状,微微弯了弯脖子,好让她拆开。结果两人几乎面贴面了,呼吸相互交织。裴允初收也不好收回头,只能红了耳尖。
梁清洛也好不了哪去,她是不用香的,因为习武再加上天生的缘故对这些味道特别敏感。现下凑这么近自然能闻到裴允初身上散发出的木质香,意外的不难闻。她悄悄抽了抽鼻子,嗯,还挺好闻的。
第一次帮男子拆发,业务不太熟练。梁清洛本打算把玉冠拿下来,就把簪子插上去就行了。
结果手一抖,玉冠往地上掉了,梁清洛连忙伸手去接。最后玉冠倒是接住了,但裴允初的发全散开了。
梁清洛缓缓直起身,看向裴允初,想说抱歉。
“……”这扑面而来的熟悉的窒息感。
只见裴允初墨发长披,散落在衣领上的白狐毛上显眼至极。唇色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艳色,脸上还有未褪去淡晕,黑眸直直望着梁清洛。
整个人真是又软又美!
这才刚刚捅破一层窗户纸,梁清洛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握着玉簪的手不自觉捻了捻。
“阿洛?”裴允初见她一直站在那,不禁疑惑地问道。
“你太高了,我不好弄。”梁清洛笑了笑说。
“那,我坐下好不好?”裴允初环顾四周,也不顾石头冰冷,直接坐在了石头上。
梁清洛把手中的玉冠和玉簪让他拿着,双手捋起他垂在身后的墨发。
真滑!梁清洛在内心感叹,幸好自己先下手了,不然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拿起裴允初递过来的簪子,梁清洛小心地把玉簪插好。
“起来吧”梁清洛伸手拉他起来。
“我们该过去了,他们要着急了。”虽然裴允初想两人再多呆一会,但毕竟是在他人府上。
“好。”
两人刚走到武场边上,谭斌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允初你们干什么去了,我们找你们好一阵子。”
谭斌倒是没有什么怀疑,好友一向对人冷淡,他以为大概是两个人刚好有事都离开了。
“大姐,我说你很厉害,我哥他不信。”谭浩颠颠跑过来告状。
梁扬也不服气,在一旁助威道:“姐你和谭大哥比一场,让他心服口服。”
梁清洛正好一身的情绪无处可泄,勾了勾嘴角,“那就来比比。”
“欸,我从来不打女子的,不来不来。”谭斌连连摆手。
“放心,只有我打你,没有你打我的可能。”梁清洛张狂道。
对上裴允初担忧的眼神,梁清洛摇了摇头笑着跳上了武场。
高手对决,一招即见分晓。接过一招后,谭斌的漫不经心已完全消失,只余郑重的神情。
“再来!”谭斌打得尽兴,哪怕没有赢过一招。
一旁的两个小崽子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大姐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果然是大姐!
裴允初看梁清洛完全不输谭斌,提起的心才渐渐放了下去。要是谭斌知道他此刻真实的想法,怕是要骂他见色忘友了。
一直打到谭斌无法动弹梁清洛才停手结束,这回几人被谭夫人留着吃了午膳才放回去。
丰城
“将军!”商胡急冲冲掀开门帘,“大事不好!”
“怎么了?”谭迥雷抬头问道,“慌慌张张的。”
“人不见了!”
“什么人?”谭迥雷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些混进大启的金魁人!”商胡喊道。
第二十九章
突然断了那条系在手里的线, 谭迥雷不可谓不愕然。原本胜券在握的事情突然变得扑朔迷离, 军营内一片沉重。
“在哪跟丢的?”谭迥雷问道, “他们发觉了?”
“属下不知, 之前没有任何痕迹显示我们暴露。”
没有责怪这些人, 谭迥雷知道他们不会在执行任务时掉以轻心 。
“查!”他只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
在这期间谭迥雷带领着军队和金魁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摩擦。是的, 只能称为摩擦。每当大启这边要动真格, 金魁又像老鼠一样逃开。本身丰城作战环境就利于金魁,在没有彻底清楚调查如今的地形,谭迥雷不打算贸然前行。
所以到目前为止, 两边并未有太大的伤亡。
“看来,金魁有所图谋。”商胡在一旁忽而感叹。以往金魁在此等冰雪天不会有任何动作,现在居然想要和大启来持久战。
谭迥雷内心赞同, 但就目前而言他更在乎的是军心不定。
因为他借上次的事为由已经进行过大清理, 但万万没想到京城又塞了秦家的人过来。
那些本藏匿好了的不满及阴暗的情绪又悄悄冒出了头,更因为来了所谓的主心骨, 军营已经暗暗分为两流。
谭迥雷不是不能解决, 但此时机实在不适合出什么大的动荡, 只能罢了。
最近应长致主要是夜里瞭望前哨, 虽然谭迥雷看中他的武艺, 但上次的事还是要做出处理, 再加上本身应长致刚来参军不久,没有任何军工在身。谭迥雷只先把他按在这,略施小惩。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俊郎的不似一个普通的糙兵。同样是灰仆仆的厚重统制兵服, 站在一起的哨兵看起来毫不起眼;他却如同挺拔的雪松,笔直地站在那,丝毫没有因为天气的恶劣而有所松懈。
站在一起的兵可能是老兵,在这呆久了对金魁算是较为熟悉。好心劝道:“小应不用这么紧绷,金魁不会来的。”
“李哥怎么知道他们不回来?”应长致并没有任何放松。
被叫李哥的哨兵嘟嘟囔囔说道:“我们以前都是直接在这就打个地铺睡着了,到了下一队来就回去。天这么冷金魁自己都不愿来。” 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他又抱怨:“也不知道我们谭将军在紧张什么,就算最近金魁动作不断,但是现在怎么可能会打仗!又不是以前金魁发生了干旱。”
见他没任何回应,李哥扫兴地转回头盯着远处。本来还想和新兵普及一下自己对这些事的深刻见解,真是没眼见。
李哥在心里吐了一声。
应长致被换下来的时候也不急着休息,他躺着床上双臂枕在头下,睁着眼看向屋顶。
就他看来,最近的事不简单。但他接触不到更多的消息不能来仔细分析,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看似不经意间打听来的消息来看这整件事。
应长致本身就出身行武,但父母早逝。留下的东西不多,最多不过是书,其中以兵书为主。他后来也奇怪过,为什么家里父母亲表现得稀松平常,却能有那么多的珍贵书籍。
但是父母毕竟已仙去,他也不愿过多深究。
应长致本以为还会在这哨兵位子待上一年半载,只是没想到晋升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照样是夜晚看哨,同队的李哥已经撑不住在一旁打起了瞌睡。应长致不敢掉以轻心,看着下面黑黢黢的地面,只有月光照在雪上反射出微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