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
一顿饭最后结束的非常不愉快。
不过盛明澜没有把情绪迁及到齐淮身上,饭后贴心地让服务员拿来打包盒,怕小孩子内心敏感,道:“带回去热一热明天还可以再吃,不然太浪费。这两个菜归姐姐,剩下四个给你,可以吗。”
齐淮吃饭时就想着要是能让妈妈吃到就好了,他期待地看向爸爸,齐清点点头。
他开心道:“谢谢姐姐。”
盛明澜提着打包盒和他们一块儿走出酒店,看齐淮站在齐清的小电瓶车前面,因为怕挡住大人视线,还要半蹲下身,实在没忍住:“不然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
齐清扔下句“不用”,咻得将车走远。
盛明澜:“……”
电瓶车穿流进霓虹成线的街景消失不见,盛明澜吸气吐气好几回,才让自己按捺住没爆粗口。
盛明澜上了自己的车,准备回家,正导航着,收到晏守发来的短信。
【NewClub开张,一起来玩不?】
盛明澜不太喜欢吵闹的蹦迪环境,不过在齐清那儿受阻,心情烦闷,看他后面发来的定位地址不远,便调转了车头。
NC坐落在繁华商业街上,道上人来人往,都是开始城市夜生活的白领与富家子弟们。
盛明澜进去,酒吧老板是晏守、谢听然的朋友,与她见过几次,正在招呼客人。
看到她后笑道:“哟,到酒吧玩,大小姐自带饭盒,是什么新作风?”
盛明澜:“夜宵,怎么,外带不让进?”
“哪儿的话,三公主想做的事儿,我也得有胆才敢拦着啊。”男人笑,“晏守在里面,我带你过去。”
盛明澜穿过舞池,在较靠里的吧座看到晏守一行人。
她把打包饭盒扔晏守怀里:“别光喝酒,垫点肚子。”
晏守讪笑将酒杯挪远了些,接过。
他早些年出过事故,钢筋直穿过胃,动了好大的手术才抢救回来。
当时动手术的人不是盛明澜,但把他从塌陷地底救出来的人是她,所以每次被人说教身体时,都很听话。
盛明澜到苏梨身边坐下,向侍者要了杯果汁。
苏梨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拄她胳膊,眼神示意道:“你跟沈光惜约好一起来的?”
“哈?”盛明澜愣了愣,顺着她视线望去。
盛光惜站在舞池边,估计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攥着包很不自在,直到不远处的吧座有几个女生冲她招手才走过去。
与她们同座的还有一帮男生,看到盛光惜后,起哄叫了声“三公主”。
“……?”
盛明澜下意识看向苏梨,怀疑自己听错了,想从她这儿得到点确认。
苏梨也看向她,一脸茫然。
边上扒盒饭的晏守:“澜姐,快搞她!”
盛明澜看向他:“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昂?”晏守呆逼应了声,“我之前没跟你提过吗,这女人在微博上一直营销你的公主人设,贱skr人。”
“不是。”苏梨有些无法理解,“你们圈子就这么点大,她这么顶替明澜名号,就不怕哪天被人戳穿?”
晏守哼声:“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
他说着点点下巴:“你没发现和她玩一块儿的人全是京北的新兴势力吗,跟咱们玩的都不是一批。”
盛明澜饶有兴致地往沙发上一靠。
晏守跃跃欲试:“怎么样,需要我去喊人吗?”
Old money VS New money
他还真就不信碾不过。
“不用。”盛明澜轻飘飘拒绝,转而拿出手机,不紧不慢编辑了条短信。
几秒后,劲爆的舞池音乐中,盛光惜的手机发出微弱的一声提示轻响。
盛光惜大概是感受到震动,从包里拿出手机,接着有些慌张地抬头朝盛明澜的方向望来。
盛明澜冲人灿烂一笑,比了个“I’m watching you”的手势。
盛光惜脊背瞬间僵住了,眼底透着惊惶。
晏守和苏梨相觑片刻,纷纷爆出一句“6666”。
“骚还是澜姐骚,一把刀悬人脑门边上,你以为我要落下去,嘿呦,我还偏不,就是要吓死你。”
盛明澜被晏守贱兮兮的语气逗到:“吃你的饭。”
晏守还是往盛光惜那瞧:“这女人我也是佩服,都慌成那样了,还坐得住。”
苏梨道:“估计又是一个顾二少的迷妹吧。”
盛明澜疑惑:“顾二少?”
苏梨点头:“我刚去洗手间有路过她们那桌,听那帮女生的说法是,晚上过来的人里有八成都是想看一眼那位传闻中的顾二少。”
盛明澜像被恶趣味到了,吐槽道:“我还传闻中的三公主呢。”
苏梨笑:“还真别说,那位的神秘程度跟你差不多。不过你是靠才气和豪气出名,那位纯靠颜值出圈,现代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就是他。”
盛明澜表情窒息:“……这么尬的文案,确定不是找了托,自己炒作的吗?”
边上晏守没太听她们说话,突然招手:“听哥,这儿!”
盛明澜瞥去一眼,只见谢听然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人,今天奇奇怪怪,像被人戳中笑点,手背握拳抵在唇边,克制地绷着笑。
而他边上还带了一个朋友,对方瘫着张脸,神色不是很妙。
盛明澜盯着那张脸,原本翘着的二郎腿立马放下了。
第14章 怜爱了。
“听哥,不给大家介绍下你带来的这位新朋友?”
晃动的舞池灯光中,盛明澜矫揉造作地将头发往耳后根勾了勾,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演的一手楚楚动人小白花。
谢听然的表情却像被喂了shi:“……你刚管我叫什么?”
其余人也满头问号,一脸人间迷惑地看向她。
盛明澜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懵懂小可爱设定,被这帮不懂配合的瞬间崩得丁点不剩。
她面无表情改口,吐出三个字:“小听子。”
大概是换成了人话,样子也不矫揉造作了,众人看向她的面色才恢复正常。
苏梨、晏守的夜生活交际圈基本和谢听然重合,也是头一回见他带他们不认识的朋友出来,所以同对盛明澜的问题好奇,带了点打量地看向这位“新人”,等谢听然回答。
其实像他们这种趴,朋友带朋友的情况多了去了,大多时候都是图个人多热闹,压根不会挨个儿介绍认识。
不过按照谢听然的咖位,他朋友的咖位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看上去就是位矜贵的主儿,所以大家态度上都很和气,甚至肚子里都编纂好了一会儿听完身份介绍要说的寒暄吹捧的话。
谁知谢听然耸了下肩,带人到对面的沙发坐下:“家里给找的代驾,怕我玩得太疯。”
众人一愣,大笑起来,原本还聚焦在“新朋友”上的目光,自然转到谢听然身上。
“要我说,谢叔就是操心的太多,你这样都能算疯,那我们这帮人算什么,癫吗。”
盛明澜自从看到顾清延后,眼珠子定在他身上就没离开过。
她注意顾清延听到那句“癫”时,视线似乎从她这个方向一扫而过。
盛明澜迟钝地反应了一拍,一通咬文嚼字之后,恍然大悟。
敢情她也被人归到“癫批”那类了。
盛明澜嘴角不开心地往下撇,不过在场除了她似乎没人在意这几句玩笑话,她这时候跳出来自证清白多少有些奇怪,憋了憋,还是别扭骂出一句:“有事没事莫cue本小姐好吗。”
盛明澜说话的音量有些低,被场上的音乐掩盖。
旁边苏梨没听见,她眼睛跟盛明澜盯的相同方向,嘴上则在啧啧唏嘘:“长那么帅,竟然只是个代驾司机,太可惜了。”
盛明澜像蓦然被点醒:“是噢。”
苏梨今晚一直不太能跟上她的脑回路:“嗯?是什么?”
盛明澜没马上应声。
大学老师兼职代驾司机,孩子这得穷成什么样了,早答应来她医院不就得了吗。
盛明澜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问苏梨道:“你说一个人出门开的是豪车,但又打很多份工,到底是缺钱还是不缺钱啊。”
她以前几乎没太思考,想当然把顾清延当做有钱人家富养出来的小孩,毕竟没钱怎么养的出这样一张不染烟气的人间在逃妖孽脸。
苏梨脱口而出:“当然是缺钱啦。我不就典型案例么,房贷车贷一大堆,什么翻译跑腿的活儿都往自己身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