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顺抬手轻扣了一下许青墨的脑门,虽说劲不大,可是许青墨还是有些疼。
“伯父你做什么!”
“那是陛下!都已经登基了你还直呼陛下名讳!”
许青墨吐了吐舌头,想起在后宫她也一直这么叫,周时越没说过什么,自己也没有刻意改过。
“你呀!”安闽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疼爱你这事我们是知道的,但是不代表你这么就合适,你到底还是要注意些的!”
“知道啦伯父们,你们且去休息,有些事我想同林阳煦说说!”
瞧着三位老将军走了,林阳煦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许青墨不知从哪儿提溜出来俩壶酒……
“你这……跑这么远的路你带酒?”
“不喝我收了!”
“啊哈哈哈哈,我喝!有酒我为什么不喝?只是为何要把伯父们支开?”
“不想让他们牵扯其中,伯父们万事偏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总归是有些麻烦。”
林阳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咂舌“这话说的,他们都是跟着你父亲上来的老将军,自然是偏向你的!”
“林阳煦…”
“嗯?”
“你怕死吗?”
林阳煦被许青墨这一句话呛得治咳嗽,稍微缓了缓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着许青墨。
“你可有病?”
“别闹了,问你正经的呢!”
“谁和你闹了!”林阳煦翻了翻白眼“这世间有几个不怕死的?可你说我怕不怕死在战场上,那我不怕!”
“北疆你管辖的如何了!?”
林阳煦微微挑眉“已经很不错了,这些个都不是胡闹的,你只要本事足够让他们服气,他们就不会如何。”
“林阳煦…”
许青墨犹豫了一下从内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林阳煦,林阳煦定睛一看,却没有接。
林阳煦走了两步坐下来,将许青墨的手按下微微摇了摇头。
许青墨手里拿的是半个虎符,虽然不知道许青墨在想什么,但是林阳煦知道,他不能收。
许青墨胳膊在那儿也不往回收,林阳煦也不接,二人就此僵持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林阳煦才开口。
“你给我做什么?”
“交给你,北疆我就不管了!”
“我说,你别说的现在你好像管过北疆的事情,北疆我替你管着可以,虎符我不要,左右你现在也没有管着北疆,东西放在你那儿我也安生。”
许青墨笑了笑“东西我必须给你,衡顺伯父说的话里我是知道的,周时越疼惜我,所以我没有过多的注意过,可是军权我倘若一直握在我手上,大臣总会说些杂七杂八的话,他疼惜我,我不能让大臣们为难他不是?”
林阳煦瞥了一眼许青墨,吸了口气“你来这儿,不是单单为了有人想动你这位置,而是你借由这个借口把虎符顺理成章的给我吧?”
许青墨瞧着林阳煦却没有否认,林阳煦吸了口气“你居然做局匡周时越?”
“你且说你接不接!”
“我不接!”林阳煦瞧了瞧桌面“你别想当甩手掌柜!北疆是你父兄打下来的,你给我????你没睡醒吧你!”
许青墨笑了笑“北疆的确是被我爹爹还有哥哥打下来的,可是问题是北疆是朝廷的,是百姓的,和许家无关,林阳煦军权我迟早是要交出去的,你现在接是接,往后接也是接,不过是个早晚得事情。”
另一边,周时越翘着腿盯着眼前的吃食一言不发,弄得周时辉和周时庭一脸懵。
“我说二哥…今日朝堂上你为何没生气呢?”
“生什么气?”周时越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吃了口饭“没生气的必要了!”
“可是嫂嫂不是说……”
“这是她做的局!”周时越揉了揉眉宇,起初他也没有察觉到,直到三言两语牵扯到兵权的时候,周时越才知道,这是许青墨做的局。
“这丫头也是厉害,”周时庭叹了口气“这家伙啊,也是厉害算计人算计的厉害,不过就是个军权而已,他直接给林阳煦不就得了。”
周时越瞥了眼周时庭“你闭嘴!”
周时辉叹了口气“所以呢?这话怎么说?”
“好歹匡着吧!睁着青墨那边还尚且找不到法子让林阳煦收呢!林阳煦那小子是个不想手里握着实权的主儿。”
周时庭挑眉“这话怎么说?”
“你当青墨没给林阳煦给过虎符?是那小子不要的!不然你为那段日子为什么虎符会直接在闫硕手上!”
周时庭微微咂舌,不愧是许青墨认识的人,和许家人一个德行!
“你说说,这兵权真真是,父皇父皇不要,伯父还是许清尘也不要。你也是不要,现如今许青墨不要,林阳煦也不要!”
林阳煦是真的不要,许青墨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天,林阳煦都是一副我不听我不看我不要的架势。
蔚忻瞧着许青墨也是好笑“你呀,慢慢来,这小子也是个不想麻烦的人!”
许青墨笑了笑“可是我得回去,边疆无事我不能总在这儿待着,他这个样……”
蔚忻拍了拍许青墨的肩膀,也没再说什么。
林阳煦面对许青墨也是能躲则躲,可是许青墨最后将他叫过去,将虎符硬塞了过去。
“许青墨!你得了!”
“林阳煦!你那时候答应我要留在北疆,既然如此,今儿这虎符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是以后北疆有事我定然回来,可是后宫之人手握兵权算什么?”
第60章 60
道理林阳煦都懂,他只是不乐意接过来而已,许青墨手中握着兵权他不知为何总是踏实些,他可以和将士们一起训练,一起上阵杀敌,可他不希望军权在自己手上,那样总归是怪怪的。
“许青墨,你只要对外宣称军权给我了不就行了,我并不想接虎符!”
“林阳煦我如果把虎符交给周时越,这没有问题,可是南疆虎符在闫硕手上,北疆的却在他手上,旁人安能不议论?”
的确……
南疆军权在握之时,北疆军权却被收回一时之间会有人议论林阳煦在皇帝眼中是否值得信任,更有些不长眼睛的只怕是会觉得林阳煦丢了君心…
林阳煦微微蹙眉,随后抬眸看着许青墨开口:“倘若虎符归于我,你如何同伯父们解释?说到底………”
许青墨叹了口气,最终将虎符放在了林阳煦的手心之中,林阳煦和自己不同,那时候自己拿过军权接过虎符是因为许家已无路可退,可倘若林阳煦再固执己见一点,北疆要换将领,这是势在必行的,许青墨没想继续握着兵权,这对许家的名声和外界对于林阳煦还有周时越的议论都不会好。
瞧着林阳煦将虎符收好,许青墨才继续给林阳煦倒酒,明日将士们休沐,林阳煦不用担心起不来,索性也不顾及,盘腿而坐和许青墨又一茬没一茬的喝酒。
“许青墨!”
林阳煦摇晃着手中的酒碗,微微眯眼:“你是真的对于北疆军权没有丝毫的眷恋吗?虽说许家为陛下镇守边疆,这事不假,可是北疆的天下是你父兄一手打下来的,再如何继承你父兄的风骨,你如何舍得的?”
林阳煦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许青墨听见这话,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林阳煦,你是眼瞧着许家是如何只剩我们姐妹二人的!”
对于军权,许青墨从来不是自愿想接过的,它太过于想避开上一世的种种,可是到最后才发现有些东西是真的不可逆转的。
她救不了父兄,亦没能救的了母亲……
许青墨收敛了心神继续说话:“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我父兄霸占着北疆的军功,所以引来了杀他的人,可是就真的没有人想过,是因为北疆的军权吗?一如那时候在所有人以为许家垮了之后,去动南疆一样!”
因为军权一直在帅将手中,才更容易让人嫉妒!
林阳煦没有再接话,二人就如此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喝了一夜的酒,许青墨的酒量是个不错的,可到底是女儿家,酒见底的时候许青墨已经昏睡在一旁,而林阳煦摇了摇头,起身将许青墨抱起来放在床榻之上。
林阳煦大概是最早知道许青墨算计的人,他是个没有妹妹的人,所以那时候瞧着小小的许青墨真的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他那时候在想,倘若是许青墨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定然好生护着,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