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你不写吗?”
唐果儿:“我写是我写,你写是你写,我们两个写的分量在父皇眼里是不一样的。”
容璟奇怪地看着她。
唐果儿笑道:“好吧,我是不会写的。我跟你竞争算什么?落在父皇眼里可不好看。万一他想多了,可就白白耽误你了。”
万一把她当成武则天就不好了。她可没这个心。
容璟:“主意都是你出的,你不想去做堂正吗?”
唐果儿:“我不去,你也不要去。”
容璟吃惊道:“这是为何?”
唐果儿:“这个振荣军堂,将来的重要性,说是跟国子监平起平坐也不为过。甚至还要更为重要。”
“因为手握兵权的人,甚至皇宫禁卫、城防军,将来都会是从这个军堂里走出来的。”
“这么个军堂的堂正的位子,哪个皇子敢坐?端王的人是昏了头了,才会拉他下水。”
“如此急功近利,吃相就未免太难看了。”
“这个军堂,父皇估计早就猜到是我的主意。我还能去坐这个位子吗?我不能,你也不能。”
“再说了,我这么懒,动动嘴皮子还行,别的就不想操心了。”
容璟:“那你还让我写。”
唐果儿:“你不但要写,而且要写好。我帮你一起写。”
容璟:“不能作假,不能代写的。”
唐果儿:“这怎么能算作假?我最多帮你出出主意,写还是你自己写。再说,你又不竞争,只是给皇上出一份好章程罢了。”
端王府。
佟明泽蹙起眉头:“王爷,这个堂正的位子咱们不能要。”
容珏一怔。
佟国公急道:“泽儿,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景王和景王妃可是两个人拟章程,胜算比我们更大。”
佟明泽:“他们真的在认真写吗?”
容珏:“表兄为何这么问?暗卫方才来报,他们昨夜里在书楼里写到半夜,还查阅了很多书籍;今日为了清静,又特地去了无忧山庄写,一路上还在一起不停地讨论。这还不够认真?”
佟明泽:“难不成皇上不是在试探王爷?”
容珏:“父皇在政清殿朝廷百官面前亲口下达的旨意,还能出尔反尔不成?更何况旨意是让本王写,本王总不能不写吧?”
佟明泽:“那王爷,你不要写得太好,随便写写就是了。”
容珏:“那岂不是在敷衍父皇?父皇一眼就看出来了。”
佟明泽:“就是让他一眼看出你在敷衍,让他知道你对这个位子没有意愿。”
佟国公:“泽儿是不是想得过于复杂了?皇上正在用人之际,殿下正当勇担重任,为皇上分忧,怎好敷衍了事?离王都可以做兵工部长了,殿下莫非连个学堂的堂正都做不得吗?”
“况且张长弓说了,学生结业后,任命不归军堂管;录用与否,皆由各部门自己做主。这还能跟堂正扯上什么关系?”
“再说,万一我们想岔了,这个位子不就拱手让给景王了吗?”
佟明泽沉吟半晌,道:“不若这样,王爷写两份章程,一份好的,一份不好的。到时看情况决定呈哪一份。”
容珏想了想,点头道:“便是如此。”
第39章
转眼到了交章程的日子。
容珏并没有急于动作,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先扫了容璟一眼;就在这一踌躇间,容璟率先出列,将厚厚一卷纸呈上去了。
容珏有些懊恼。
容宽打开看了第一句就不免有些发笑。厚厚一卷,居然当堂都大致翻阅了一遍,这才笑道:“不错,可见是认真想过的。”
容珏一听,赶忙将自己写得好的那一份呈上,容宽也不露声色地看完了,“不错。还有谁写了章程?”
众人面面相觑。谁敢去跟两位亲王抢位子?
结果窸窸窣窣又有几人出列,容珏回头扫了一眼,见都是自己吩咐的人,不由放下了一半的心。
容宽笑容满面,“好,都呈上来吧。”
张长弓出列:“皇上,景王妃那份呢?”景王方才呈上的可只有一卷。
容宽笑道:“朕方才已经看过了,景王与景王妃合写了一份。”
众人窃窃私语。这算违规了吧?
容珏心里窃喜,没想到夫妻两个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淘汰了。现在还有资格的不是他,就是他的人了。高兴归高兴,容珏心里深处忽然有种隐隐的不安。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不安是什么,容宽发话了,“振荣军堂堂正一职,待朕与林相看过这几份章程之后再定。”
“诸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张长弓赶忙出列:“启奏皇上,臣有一事……”吧啦吧啦讲了军队“自给自足”的事情。
容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胡云农马上出列道:“皇上,此议不妥。军队若是‘自力更生’,岂不是脱离了朝廷,各大将军可以自立为王、不听朝廷调遣了?”
张长弓:“不过是解决些粮草问题。若是户部能及时发足饷银,供足粮草,何须如此?”
胡云农辩道:“皇上,粮饷供应不足,实在是我大荣朝耕作人口不足,税收不足以应付;但即便如此,宁可裁兵,不可自立啊!”
赵励:“西北一向安稳,不如裁撤,既减轻朝廷压力,又增加耕作人口。”
张长弓愤然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没有军队在西北驻扎镇守,西漠还能老老实实地不越界?裁撤一事,万万不可。”
韩墨羽出列道:“皇上,如张尚书所说,不过是让军队开垦些荒地,以便能自己供应自己一些粮草,如此不仅能减轻户部的压力,省下来的税收还能用在别处。”
“军队自立,谈何容易?就算粮草不需朝廷供应,马匹呢?兵器呢?兵源呢?”
“尤其是兵器,我们大荣朝严禁私铸兵器;兵器铸造,以往在工部,如今在兵工部。军队离了兵器,不过是些耕作农田的莽夫。”
张长弓:“皇上,韩尚书所言甚是。除此之外,皇上还可令各将军调防,各军队换防;将是朝廷的将,兵是朝廷的兵,不单单属于某一个地方或某一个军队……”
萧肃打断道:“皇上,张尚书此言甚谬!各地将军各有所长,对当地和所属敌方都各自了如指掌,指挥作战方能知己知彼、有的放矢!”
“若是骤然换了地方,对新驻地一无所知,敌军突然来袭,如何应对!单是让擅长水战的镇海大将军去镇守南疆或北境,就不可理喻,荒谬至极!”
张长弓白他一眼,继续道:“皇上,臣说的是各地军区将军,不是驻守边境的各大将军。”
“大荣朝除了四大将军各自驻守四边之外,还有东、南、西、北、中五大军区。中,即京城城防军,城防军统领由皇上直接任命;除此之外,其他四军区将军皆可轮换。”
苗谷:“臣附议。东南西北四军区,为京城东南西北四大门户,调换轮值,令各军区不掌于固定某一人之手,方为上策。”
容珏垂首不语,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这提议若是父皇准了,那他的计划……
容宽抚掌笑道:“好,甚好。张爱卿,朕便命你即刻着手此事,详细列个条陈呈上来。”
“胡爱卿,苗爱卿,你二人全力配合张爱卿,为各军队划分垦荒地,不得占用周边百姓住屋和田地。朕要一一过目,若有引起当地民众骚乱者,立斩不赦。”
张长弓松了一口气。虽然胡云农别别扭扭不会多么配合,但有了皇上此言,量他也不敢整什么幺蛾子。
容宽心情颇好地下了朝,回到了御书房。
一会儿林斐觐见。
容宽笑道:“今日张长弓倒是提了个好建议。”
林斐笑着应道:“确实如此。军队垦荒不但能解决眼下各军队粮草困顿的局面,还大大减轻了朝廷压力、百姓赋税。”
“还有四军区将军轮值,既牵制了边境守军,又彼此间互相牵掣,无形中京城的安全就大大增强了。”
“四位军区将军之间,具体如何轮换,何时轮换,当由皇上随机定夺,如此,安全性就更为增加。”
“除了将军,军队也可调防,不必驻扎一处做地头蛇。将动,兵不动,或者兵动,将不动,如此间或进行。”
容宽频频点头。
林斐又继续道:“如今又有兵工部研制新兵器,除了战船之外,战傀,轻甲,弩机,卡车,皆可优先配备城防军。其余地方,皇上可按需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