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撩乱+番外(231)

众人听着,有些咋舌。

“林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一个镖师讶道,“我等原以为夫人是住在这废宅附近,不想竟就住在了那废宅之中。要知道那可是广陵王的宅子,换作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闯。”

滕蕙神色自若:“这有甚不敢。且不说他获罪之后,名下所有产业钱财都已经收归朝廷,但说那宅子早已经被他废弃,放着也是放着,借我栖身些时日又何妨。”

另一个镖师插嘴道:“话虽如此,二位也着实胆大。我听说那宅子可是闹鬼的,这周围的乡人,就算知道那宅子无人看管,也向来不敢擅闯。”

“闹鬼?”滕蕙愣了愣,“怎讲?”

“夫人竟不知道?”那镖师道,“那夫人可知广陵王从前的王妃?”

滕蕙和虞嫣相觑一眼。

“自是知道。”滕蕙轻描淡写道,“她不是身故了么。”

“身故是身故了,可鬼魂还在。”镖师道,“那王妃可是滕坤的女儿,还被什么神仙附了身,传得神乎其神。在她故去之后,这一带的怪事便多了起来。有人在半夜里见到一个白衣女子在田野中闲逛,还哭得凄惨,正是那故去的王妃。”

“哭?”滕蕙瞥了瞥他,道,“那王妃为何会哭?”

“自是舍不得广陵王啊。广陵王是何许人也,那王妃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岂会甘心。”

滕蕙:“……”

虞嫣:“……”

那镖师越说越来劲:“我听说,王妃总在夜里还魂,回来寻找丈夫。乡人都见到了,那鬼魂脸上白得似纸一般,却哭得双目淌血,当真瘆人……”

他话没说完,只听滕蕙冷笑一声,道:“王妃眼瞎了才会死了还想着找他。”

镖师愣了愣。

只见滕蕙一脸嫌弃:“王妃连广陵王长得像人像鬼都不知道,怎会为他哭。怕不是那些乡人自己想嫁广陵王,把自己当成了鬼。”

虞嫣啼笑皆非。

见滕蕙还想再说,虞嫣唯恐露馅,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岔话道:“可惜再是闹鬼,朝廷也要来抄家了。我听说朝廷没收广陵王产业许久了,怎么现在才来查抄?”

“这便不知了。”镖师道,“许是广陵王产业多,朝廷忙了许久,现在才顾得上来这废宅?”

“这些都是旁话。”刘兴看向滕蕙,道,“林夫人,如今那废宅既然被朝廷盯上,以在下所见,为免去麻烦,还是莫回去的好。”

“那不行。”滕蕙断然拒绝,“我等行李之中有要紧之物,不可留在那宅中。”

刘兴有些为难:“那……”

“放心好了。”滕蕙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我在那宅子里住了许久,何处可进出,我比朝廷的人了解多了。”

正值冬日,天黑得很快。

众人到达老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倒是省去了被人发现的麻烦。

如众人担心的那样,这宅子里来了许多人,站在墙外,能望见里面点起的灯火光。

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好处。

那些人骑马而来,马厩因此敞开着,滕蕙和虞嫣,可以从那条老路摸回去。

滕蕙让镖师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则与虞嫣一起,借着夜色的掩护,潜入僻静无人的马厩。

虽然不敢点灯,但滕蕙显然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让虞嫣跟着自己,没多久,就摸到了柴房后面的狗洞,挨个钻了过去。

院子里寂静无人,天上也没有月色,池塘的水面黑黝黝的。

滕蕙对这个院子的了解,的确比虞嫣多多了。就在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才知道严夫人放画的那个书架后面,还有玄机。

只要把书架挪开,就会看到墙壁上有个空神龛,空间挺大,她们的东西就放在里面。

当虞嫣和滕蕙鬼鬼祟祟地走进书房,再摸着黑,小心翼翼地将书架移开,只见东西都在。除了那只登山包,还有两套潜水服,一套是萧寰的,一套是虞嫣的。

虞嫣那颗吊起的心不由稍稍放下。

滕蕙随即将登山包背在身上。

虞嫣还想将潜水服拿走,滕蕙将她止住。

“这物什连着那钢瓶太重,便留在此处。”她低低道,“你不必担心,他们若能找到这个地方,你藏在别处也瞒不过。”

虞嫣思索片刻,点点头,跟她一道将书架摆好。

正要溜出去,突然,一阵动静传来,似乎是院门被打开了。

二人一惊,往房门外瞥去,只见有光隐隐投来,听脚步声,似乎有人打着灯笼朝这边走。

“这边。”在虞嫣惊疑不定之时,滕蕙拉着她的手,侧身躲进书房一角。

那里有一扇屏风,靠在墙边,堪堪可将两人遮住。

虞嫣和滕蕙才在里面躲好,只见光照进室内,从屏风的缝隙瞥去,是两个官吏打扮的人。

其中一人,身形发福,那模样,虞嫣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另一人的神色则颇是讨好,感慨道:“这朝廷也是,非要搜什么人,累得冯京兆要到这穷乡僻壤来。这院子,据说就是从前王妃住的,整个宅子,此处最是舒适,还望冯京兆不弃。”

第219章 关卡(上)

冯京兆?

虞嫣听到这称呼,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

她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曾经逃去俱附近的县城,被人当疯子逮住,是萧寰及时出现,给她解了围。

这个冯京兆,就是京兆尹冯延年。

当时他也在城中,发现萧寰来到,急匆匆地领着一干人跑来见礼,那场面,虞嫣至今记忆犹新。

而另一个人,虞嫣也认了出来,正是那县城里的县令,当时也跟在冯延年的身边。

冯延年将书房打量片刻,道:“这王妃,还有书房?”

“正是。”县令道,“不过据说这书房从前都是王妃的母亲严夫人在用。”

冯延年颔首,看向书架,打开门,从上面抽出一支画轴来。

他展开来看了看,道:“这都是那位严夫人画的?”

县令道:“正是。”

“倒是有雅兴。”冯延年说罢,将画收起,塞回书架上。

“冯京兆,”县令道,“不知朝廷要搜寻的这位要犯,究竟是何模样,也不画个形貌出来。若是有像,小人可派人照着在全县翻找一遍,亦免得京兆亲自过来。”

“这要犯与别人不同,甚为重要。”冯延年道,“我每日在京中官署中久坐,着实腻味了,出来走走也无妨。”

县令连声称是,又拍起马屁:“还是冯京兆心细如发,若小人来追逃,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有人敢在广陵王的府邸里藏身。”

冯延年道:“我也不过怀疑罢了。此人与广陵王牵扯甚深,广陵王名下的所有产业,都要仔细搜上一搜。不过此处既搜不到也就罢了,让人贴上封条,明日再往别处去搜。”

县令应下,随后道:“在下这就让人去将屋子备好,京兆今夜……”

“今夜还是回县中歇宿。”冯延年道,“这宅子虽已经抄没,也还是皇家的。我一介朝官,今日来此乃是为了公务,歇宿却是不妥。”

县令应下,感叹:“还是京兆思虑周全。”

虞嫣和滕蕙听着那县令嘴里不断输出着彩虹屁,没多久,二人走了出去。

冯延年和那个县令似乎真的只是来这院子里看看,他们在别处屋舍稍作逗留,没多久,虞嫣听到了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等到外头完全听不到动静了,又过一会,虞嫣和滕蕙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二人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把头伸出门外查看,确定这院子里的确没人,心终于放下。

“不是说抄家么?”滕蕙有些疑惑,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将这宅子翻个底朝天,原来却只是逛逛?”

虞嫣沉吟片刻,道:“恐怕抄家只是个幌子。你刚才听到他们说的了么?他们来这宅子,是为了找一个什么要犯?”

“听到了。”滕蕙道。

虞嫣好奇道:“这京兆尹应该是个大官,什么样的要犯会需要他亲自出马来抓?他还说,这人与萧寰牵扯很大,不知道是谁?”

“这谁人知道,”滕蕙轻哼一声,“他那等了不得的人物,结交的什么神仙,岂是我等小民能猜得到的。”

话才出口,她似乎又觉得不妥,瞥了瞥虞嫣:“我说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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