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在兵部的好友沈景沐写与他一封平安符,竟在他死前闪出金光,他迷迷糊糊地,魂魄竟然飘到了京城,入了东平王府,得知了事情真相,东平王蓝衡,也就是吴明熙一直记挂的同父异母之兄弟,竟是派人杀害自己的幕后真相。
而理由,是怕吴明熙得知当年掉包真相,影响蓝衡之子承袭爵位。真正的东平王府之世子,应该是吴明熙兵部好友沈景沐,而吴明熙是沈府少爷,那蓝衡才是吴家之亲骨肉。
知道真相之后,吴明熙竟又像再死了一次一般,闭上了眼,再一睁眼,他便出现在那家客栈中,遇到了沈景沐与沈景汐兄妹,他重生了!
今生,他考上了状元,第一件事,便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沈昌耀,再去拜祭一下那个他未见一面的亲生母亲沈夫人。
如今,他站在沈昌耀的面前,泰然自若。不想露出半分破绽。不是不想认,是还没到那个地步。
沈大人饶有兴趣:“你竟与我有些渊源?愿闻其详。”
“我父亲,名叫吴义康。当年也曾在京为官。”
“吴义康!你竟是吴义康之子!”沈大人心中实为震惊。
当年,沈昌耀对吴义康是心虚的,那个时候,他明知道吴义康是侠义之人,做不到见死不救,便设了一个局,让吴义康带着东平王府新出生的小世子逃难。
后来,沈昌耀左思右想,担心事情败露,竟狠下心派幕僚找了吴义康一个漏子,参了他一本,将吴义康弄得贬官到南方酷热之地。
谁曾想,当今圣上登基后,东平王府居然平反了,而且皇上像是知道东平王府曾经将世子送出逃难似的,竟恩准东平王妃寻得一名子侄承袭王位。
接着,沈昌耀看到东平王府顺水推舟,将养在吴义康处的小世子接回,改名蓝衡。
这一切本就过去了,世子归位,东平王府平反,吴家也受到东平王府重谢。沈昌耀打听吴义康的近况,得知他已经过世,沈昌耀便也作罢了。本以为一切皆大欢喜。
却在自家女儿沈景汐即将与蓝衡成婚之时,意外得知,当年王府丫鬟竟然将沈家新出生的小少爷与世子调换了!!
沈老爷养到三岁,便送去佛门,又在他十三岁时接回来的,如今已经十八岁的大儿子,居然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东平王府的小世子,而那个承袭了王位的蓝衡,才是自家亲儿子。
沈老爷心中真是一言难尽。然而自家亲儿子当上了王爷,成为了皇亲贵胄,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眼前站着的竟是吴义康之子,沈老爷心中又是百感交集,况且听闻他的吃穿用度都很困难,还要靠着沈景沐接济。
“当年我与你父亲乃是八拜之交,后来他去了南方,我们便联系少了。怪伯父没有照顾到你们啊。”
“沈大人无需自责。”
“如今看着你一举夺魁,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甚为欣慰。”
吴明熙说道:“沈大人说得是,如今孩儿得以登科,望父亲欣慰。”这话,既是说给养父吴义康听的,也是说给面前的亲生父亲沈昌耀听的。
“以后朝堂之上,伯父定当全力提携你,尽管大展拳脚。”沈昌耀承诺。
“叩谢沈大人。”说罢,吴明熙跪下身子,俯身朝沈昌耀拜了几拜。沈景沐眼尖,瞅见吴明熙眼中带泪。
沈昌耀忙扶住吴明熙:“我怎能受你如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此时,恰好小沈夫人带着沈景汐进来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小沈夫人命沈景汐带着吴明熙在沈府院子里逛逛,留吴明熙在沈府用晚饭。
沈景沐、沈景汐与吴明熙三人走到花园。
沈景沐与沈景汐见吴明熙神色凝重,均不敢说话。
吴明熙却苦笑一番:“重生后,我一直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如今,总算是如愿了。我该高兴的。”
沈景沐脸上淡淡的:“然而你还是不高兴。”
“谈不上不高兴,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高兴。”
沈景汐提议:“要不,我带你去母亲的墓前,看看她吧。”
于是三人出了府,径直前往沈夫人在郊外的墓地。并派下人去向沈大人报告三人不在家中用饭了。
这边,沈大人与小沈夫人在正堂内说着话。
小沈夫人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老爷,这个新科状元,看起来倒像是与您有些因缘的。长得好生面善,我倒觉得他长得与您有些相似。”
站在下面的老管家袁有忠也搭话:“我瞅着也是,竟不太像当年那位吴大人,倒是与老爷有几分相似。”
小沈夫人又道:“老袁,你也这么觉得吧。”
袁有忠:“确实与老爷有些因缘似的。想必是老天眷顾,特意安排了一个这样子的年轻人在朝中成为老爷的左膀右臂。”
沈大人听着夫人与管家的话,微笑着不动声色,安静地摸着胡子。
这边,三人到了京郊沈夫人之墓地。
三人皆沉默不语,默默地祭拜了一番。
沈景汐打破了沉默:“娘亲,哥哥来看你了,你第一次见到他吧,原来他才是我亲哥哥。这下,我有了两位哥哥疼我了,娘亲你也有了两个儿子了。”
“娘亲,如今一位哥哥殿试登科,成为了新科状元,一位哥哥当了御前侍卫,如今他们都能罩着我。您泉下有知,也安心了吧。”
此时,沈景沐在一旁,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如今牵扯太多,恐今生我们三人都再难归位了。”
第20章 再遇公主
吴明熙默默不吭声。上前又行了一个大礼。
三人离开。气氛寂静。
几日后,坊间纷纷谣传,沈尚书大人家的大小姐可不得了,竟让顺亲王府小世子蓝律转了偏好,遣散了一贯宠爱的伶人们,这还不算,那个长得一表人才的新科状元吴明熙竟也向沈家大小姐示好。
小世子蓝律也听到了这个传闻,这下可坐不住了,这可出现了一个劲敌呢!这三年才出一个状元郎,每一次状元郎都受到京城官家小姐们的争抢,这新任状元郎还没受到大家的争抢呢,就先主动惦记上尚书家女儿了,惦记哪家的不好,偏偏惦记上他小世子蓝律看上的!
蓝律这边郁闷着呢,急切想找个理由约沈景汐见上一面,但是又不想表现得自己是个醋坛子,正愁着,突然想到,依照惯例,皇帝会摆上宴席,邀请新科举子们齐聚一堂,畅谈天下大事。何不先趁此机会,先探探那状元郎的虚实。
果然,没多久,皇上便下旨,大宴新科举子。这是殿试后,举子们又一次在皇上面前展露才华学识的机会,各个都摩拳擦掌。
然而皇上的意思也没那么单纯,以往确实是单纯的,为给国家挑选人才,这次偏偏到了他最宠爱的德阳公主需婚嫁的年纪了,德阳公主刚满十六岁,该许配人家了,皇上也提议了好几家朝廷重臣家的子侄,均被德阳公主不留情面地打了回来。
这次皇上在宴席前,特意召见了德阳公主。
德阳公主二话不说,问了安后,便开始询问:“父皇,上次托您帮我找的人,找到没有?”
皇上一脸尴尬:“啊?哦……”
“问您呢,找到没有?”
“小顺子,听到没有,上次命你替公主找的人,找到没有?”皇上将枪口转向身旁的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一股脑跪了下来:“回禀皇上,公主,奴才找了,可真是很困难啊,奴才命人问遍了街坊,他们都不记得那日出现在西九巷胡同附近,穿青色长袍的青年。”
“可寻仔细了?”皇上摸着胡子问道。
“寻仔细了,奴才不敢大意。”
“德阳,这你看如何是好?”
“还有一事,奴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皇上侧目。
德阳公主耐不住性子:“赶紧说,别吞吞吐吐。”
“那西九巷啊,有一家京城最大的酒楼,就是那种只接待男宾的,附近街坊说,出现在那里的青年,多半是要去那家酒楼,或者刚从那酒楼出来的。”
“放肆!”皇上怒拍桌案,“竟胆敢在公主面前讲这种话!”
德阳公主一脸好奇:“什么酒楼?只接待男宾,不接待女宾?”
“闭嘴!”皇上也对着公主发火了,“那么多王孙贵族,都入不了你的眼?偏偏寻得这样轻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