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87)

时雨淡声:“也让你尝尝被点穴道的滋味。”

戚映竹:“……”

他口上那般说,但他俯身就亲上她。戚映竹模糊地不懂他这番用意为何,只以为他是报复她。但慢慢的,时雨的吻落在她下巴上,落在她颈上,落在明月上,落在月下高丘上……仍然潺潺不息。

戚映竹从迷乱中寻回神智,她开始慌,然而她动也动不了。细密的蚁噬一般的感觉贴着骨血,密密麻麻,戚映竹肌肤经受不住地一颤,埋首的时雨从下方瞬间抬头,仰头看他。

他唇瓣嫣红,眼中欲起,底色却幽黑沉静。

戚映竹小声:“够了,别这样。”

时雨道:“不够。”

他手扣住她的脚踝,轻轻用指腹一擦。戚映竹跌躺在榻上,气息凌乱,汗水渐湿额头。她浑身动弹不得,但骨血里的痒折磨着她。她的修养让她在此时不能吭气,可她的本能、本能……

女郎仰颈,望着华帐上扭曲的纹路。她的面前已经变得模糊,她的心儿快要跳出心房……她疑心自己在心悸犯病,但是身体只是本能地颤抖,她仍活着沉浸在这般引诱下。

水光天色,天地银白。

女郎终是耐不住,她叫出了声,也掉了眼泪,她不断地说“够了、够了”,然而柳腰上的手灼热坚定,稳稳箍着她。他埋首在下,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只逃不出去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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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时雨俯过来,看到戚映竹闭着目,睫毛上沾着泪花,唇瓣都要被她咬出血。他低头亲她,她一颤之下睁开眼,看到他的面孔,她生了害怕,想要后躲。

时雨一把捞抱住她,哪容得她躲?

他问:“舒不舒服?”

戚映竹说不出话。

时雨唇瓣仍是水润鲜红的,戚映竹难堪地移开目光,听到他问:“快不快乐?”

他抓着她的手,放到他自己跳得厉害的心脏上。他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被你左右?你掉下去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接你?我觉得你知道答案,但你不告诉我。”

戚映竹不回答他。

时雨观察她,忽而一下子起身,将戚映竹抱坐在自己怀里。他冷声:“你不告诉我,我们就再来。这次动真格,你在上面。”

他与她贴面,亲掉她睫毛上的水雾,蛊惑道:“你自己来,好不好?”

他拉着她的手,从他的心脏处向别的地方移。戚映竹一个哆嗦,怕他真的说到做到。这个晚上的时雨和平时不同,总是不听她的话。她没有办法,只好颤声道:“不、不了!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时雨看着她。

戚映竹抬目,与他幽静漆黑的眼睛对视。她无奈的、伤感的、又欢喜地说道:“心随意动,爱由心生。时雨,你喜欢我。”

时雨蓦地一怔,瞠大眼眸。他冷漠的面孔上浮起意外迷惘的神情,这样子,倒是和平时像了很多。戚映竹搂住他脖颈,全当哄他,也告诉自己:“时雨,你喜欢我。你心里……爱我。”

——

无情的爱,无知的欲。

这般让人困扰,却又这般让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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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很久,戚映竹都不曾醒来。侍女们已经习惯这位女郎的身体,并未有人来催。日上三竿,戚映竹拖着自己被碾压一般酸麻的身子睁开眼,便看到时雨趴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盯着她不知盯了多久。

戚映竹与他相望,一时间,她不能判断出这个时雨,是哪个时雨。

时雨忽而弯眸:“央央醒了。央央睡觉的时候特别乖,我摸一下你的心脏,央央还会躲。真可爱。”

戚映竹:“……”

她微欢喜:“时雨,你酒醒了?”

时雨懒洋洋地趴着:“昂。”

他又不安,站了起来。戚映竹瑟缩一下,被他昨晚的样子吓到。但是少年坐过来,依偎过来,轻轻在她脸上咬一口。这一下,又不让戚映竹心慌了。戚映竹捂一下自己的脸,疑心是否被他咬出牙印了。

时雨悄悄问:“我昨晚有没有做错事,让你为难啊?”

戚映竹缓缓抬目,她支吾:“你、你不记得昨晚之事么?”

她有些躲避地侧过脸,松口气喃喃:“这样也好。”

时雨俯过身来:“好什么?”

戚映竹连忙转移话题:“不记得昨夜之事也好,昨夜其实没发生什么事。时雨,你将我的药端来吧。”

时雨盯着她半天,睫毛颤两下,他慢慢起了身。

时雨走向窗口,要翻窗出去时,他仍不甘心地回头,目光灼灼盯紧她:“昨晚真的什么也没有么?”

戚映竹低着头,手在被褥间轻轻揉自己的腰:“没有。”

戚映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听到时雨静了一会儿,缓声:“我帮你口的事,你不记得了?”

戚映竹:“……!”

她蓦地抬眼,杏眼圆瞪,错愕地看到站在窗口的少年转过身来,抱胸俯视她。他分明什么都记得,他偏偏来审问她。戚映竹看着他修长的腰身和腿,脸一下子红透。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时雨这才满意地调皮一笑。

他背过身,说道:“央央说我喜欢她,那我就喜欢她。”

他兀自笑。

阳光落在窗下少年身上,照得他腰细腿长,身量挺拔如剑。他伸个懒腰后,重新背对她,推开窗子。

窗子打开,夏日扑来。清晨十分,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拂过面孔,而少年仰脸闭目,感受着新一天的到来。阳光下,时雨面容如玉,唇红齿白。

他慢悠悠地笑:“我以后就是央央的情郎了……这是央央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

第48章 日光也濛濛,地上铺……

日光也濛濛, 地上铺一层浅浅的松花绿,光斑在绿海中荡着秋千。细碎草叶向上轻卷,风吹到高不可攀的松树树顶, 苍黑树冠飒飒作响,与天比奇。

时雨靠着树枝, 坐在茂盛枝叶间。下方仆从们来回走过, 即使抬头看, 也很难注意到那坐在树上的少年。

秦随随要进戚映竹屋舍的时候,被上方扔下来的一枚松子砸到额头。她仰头眯眼, 往树木深处看去。

过一会儿, 秦随随跳上了树,见时雨曲着一条腿,手中握着他那把常用的匕首, 正在低头刻一枚木簪。秦随随轻飘飘地踩在树枝上,她蹲下来, 时雨抬眸看她。

秦随随沉着脸:“你拿松子砸我干什么?”

时雨:“央央还在睡觉,她昨晚睡得很晚,现在还没起来。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秦随随:“……我是她的侍女哎!我就算进去也不叫打扰她, 何况以我的本事, 她怎么可能听得见我进屋的声音?你真是太奇怪了。自己玩儿吧, 别打扰我。”

她转身要跳下树,身后刺骨寒风袭来。秦随随敏锐地偏头一躲,一道指气从她肩头擦过。秦随随盯着时雨, 看这人要如何解释。

时雨坐姿不变, 看她的眼睛如同星河一般,明亮郑重:“我当然能管你!而且我和你不一样,我现在是央央的情郎。我当然不让你进去烦她!”

秦随随被口水呛到。

半晌她憋红着脸:“你?什么?”

时雨洋洋得意:“情郎!”

秦随随费解地看他半天, 她心中念头过了几遍,讶然又不信。在她的认识中,戚映竹不应该是那般会随着时雨胡闹、不知轻重的女郎。

杀手与闺秀之间会有爱情么?

也许有。

但结局……也不过是金光御那般。

秦随随想着该如何劝时雨时,时雨先开口问她:“情郎应该怎么做呢?”

秦随随:“……你问我?”

时雨漆黑的眼睛与她面面相觑半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问错人了。他竟然异想天开:“我应该去找金光御问一问。”

金光御之前被时雨伤了右手,这两日未曾骚扰宋翰林的府邸,他们也寻不到金光雨的踪迹。时雨这话,说的像天方夜谭。

而且时雨很快自我否定:“不对,金光御不会做人情郎。他要是会做,就不会这么惨了。”

时雨低头思考,他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什么声音。那一瞬间,秦随随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出流光一般的辉芒。时雨的眼睛一直是他五官中最传神最好看的,但秦随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中,冬阳暖融,草木争春,万物苏醒。

时雨不说什么,他快速起身在树木枝杈间向下跳跃。日光葳蕤落在他颀长瘦挑的背影上,秦随随蹲在树上,慢慢开口:“时雨,你知道吧?我其实从不支持你和戚女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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