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节庆里心情本就比平时好上许多,谢彬见自己把何学礼绕进来承认自己辈分小,更加乐不可支。
叶泽恺也在旁边捂嘴闷笑,能得见何学礼吃瘪他也觉着有趣。
何学礼憋屈片刻,忽然故作哀怨地嚷了一嗓子:“做人能不能少点套路!”然后扭头问身边女友:“大过年的,真诚点儿不好吗?”
这女孩子本就是张挺酷的瘦长脸,打扮又很赛博朋克,此时想笑但不甘心破功,最后抿抿嘴巴轻哼一声:“挺好,等会儿跟他们要压岁钱。”
民宿里包年夜饭,但也给客人准备了些自娱自乐的内容,比如搓汤圆,捏饺子。
元冰、霍青跟谢彬都是南方人,围着一盆糯米粉揉揉搓搓不亦乐乎;叶泽恺自己对着一盆饺子馅,好不容易等到哥们儿来助阵,结果刚一照面何学礼就变节,说饺子年年包,没劲!我没揉过汤圆,我得试试去。
“现在不包等会儿你一个都别吃!”叶泽恺瞪他,“要你还有什么用?绝交吧!”
何学礼哈哈大笑,过来抱他肩膀哄道:“别别,我先玩会儿,等会儿就来帮你。”
倒是何学礼的朋克女友还挺仗义,洗洗手把袖子挽起来,站到桌对面,对叶泽恺道:“我帮你包饺子吧。”
叶泽恺表示感激不尽,随口跟姑娘搭话,问她哪里人?女孩儿说了个北方小城市,她长的和一位华裔名模有几分相似,细溜溜的单眼皮很适合朋克妆。叶泽恺就夸她会打扮,又问她是不是明星?
何学礼在旁边接话,说瑟琳是某乐队主唱,又对女孩儿道:“你快给Kiki留个电话,他们厂总找明星代言,我看你们乐队也可以。”
女孩儿表情一瞬间显出尴尬,但很快笑笑遮掩过去,也没接留电话这茬儿。
倒是元冰很友善的抬头冲她笑笑,说:“原来你真是白芥乐队的瑟琳啊,我听过你们的歌,挺棒的!哎?你们这两年怎么不发新专辑呀?”
瑟琳的乐队名不见经传,骤然碰见个粉丝连她自己都挺惊讶,偏头对元冰笑笑,忽然俏皮道:“今年会出的。到时候哥哥多支持呀,比心!”说着还真用两只手托颗饺子给元冰比了个心。
别人被瑟琳的忽然可爱萌到,纷纷搭话,气氛热络起来。何学礼却低头笑得有几分不屑,但表现不明显,反倒趁着别人对女歌手好奇问东问西,偷偷瞄了霍青好几眼,一本正经起了个很专业的汽车话题。
霍青是风速汽车的校招生,毕业就做这行,感情颇深,跟何学礼一问一答聊起来很觉投契。
等元冰的注意力从乐队话题收回来时就见何学礼一脸兴奋的对霍青道:“我可以等你两年!等你竞业限制到期,来我们锐亨汽车。”
“好......好呀。”霍青受宠若惊面色微红,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何学礼又道:“不行,两年太久,你万一跑了怎么办……我送你辆车吧!算将来聘礼,不对,是聘任你的订礼,你要燃油版还是电动版?”
霍青一边搓汤圆一边思考,“电动版吧,很多数字化功能在电动车上更容易尝试。”
作为一名思维线性的技术宅,除了受宠若惊,完全不觉得头回见面就送车的蚤操作有问题!欣然接受后也犹豫了一下,但想的却是:“可是我没有车牌,帝都摇号抽牌太难了。”
何学礼爽朗大笑,我有啊!我卖车的连块车牌都搞不定还怎么混?节后我马上叫人安排,你在家等着收车就完事了。
元冰瞠目结舌望向霍青,好家伙,这么大手笔几个意思?
谢彬抬头看看何学礼,又瞪向叶泽恺,叶泽恺颇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冲何学礼嚷道:“Kim你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不能厚此薄彼吧?要送就都送,在座各位一人一辆,要顶配!谢谢。”
第41章 老婆奴现雏形
年夜饭后三对小情侣开始商量搞点娱乐节目消遣时光,叶泽恺提议去附近雪场滑雪,说除夕夜场肯定有烟花秀,到时候可以躺雪地里看烟花,挺爽的。
谢彬靠在他身上嘿嘿傻乐,说你躺门口,我上院儿里放给你看也行。
叶泽恺偏过头来看他,揉他脑袋笑问:“你咋这么懒?”
“我刚才喝酒了。”谢彬皱眉辩解:“喝酒不上板儿,上板不喝酒懂伐?”
何学礼想了想:“要不泡汤去吧,泡汤能醒酒。”
谢彬点头,却冲他呲牙一乐断然拒绝:“但是不想和你一起泡。”
元冰忽然噗一声轻笑,对谢彬道:“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难侍候!”然后扭头笑眼弯弯的睨向霍青,最后冲大家道:“我去村口买炮仗,点单吧老爷、太太们?”
霍青跟着站起来去拿外套,说我跟你一起去。
谢彬一看他俩动起来,也跟着屁颠儿屁颠儿往外跑,骤然失去号招力的两位青年霸总面面相觑都有些懵圈。
其实越是众口难调的时候,谁先行动谁就赢了。
村里的烟花铺没什么客流量,本地人早都在家里备足货,除夕夜跑去采购的都是游客,价格贵得好似在打劫,到结账的时候叶泽恺还算有良心,拦住正在扫码的元冰,说今天院子就是你和彬彬订的,这钱让Kim掏。
何学礼冲他眨眨眼,问:“那为什么不是你掏?”
叶泽恺伸手指指谢彬,又指指自己,反问:“你说呢?”
“抠死你得了!”何学礼小声嘟囔着抢上前去扫码结账,转身看见霍青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又觉这份钱掏地十分值得。
民宿门口马路对面有一条山溪,冬季溪水枯竭,河床底部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面上横七竖八堆放许多燃放过的炮仗烟筒,他们几个出来得早,手搬脚踢迅速清理出一块战场把自己新买的烟花码放起来。
由于村里照明条件有限,等他们把烟花从购物车往下搬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什么品种,总之大大小小都摆在一起排成几列,等点燃的时候特别有惊喜感!谁都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个什么玩意,可能咻!一声窜上天,也可能原地开花。然后不知道谁拿了筒撼天雷,点着后呼啸着直冲云宵,闪着白光轰然炸裂好似打雷。
村庄在两道山谷中间,那雷声被山头拢起来比在城市开扩地上燃放声响大得多,而且有回声,一筒撼天雷十几响,他们几个连同站在民宿门口看热闹的,冷不丁都被吓得哇哇大叫。
平时不声不响话贼少的霍青这种时候也格外淡定,仰头望着天空中一道道白光,欣然平静的笑意始终稳稳当当挂在脸上。等一筒光雷落幕,他半转过身时大家才发现拓跋在他身后,而且刚刚在用两只手给他捂耳朵。
天黑看不清楚,但瞧这个姿势,霍青转过身去肯定是在和拓跋冰接吻,腻歪的叫人不忍直视。
何学礼眯缝双眼远远看着,神情玩味,他一只手搭在瑟琳肩膀上,手指不禁缓缓收紧,随后低头在女孩儿耳畔私语:“今晚……我要用你后面。”
瑟琳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没吭声,很快又将目光放到远处,等待另一丛烟花的盛放。
人多守岁时间过得极快,他们放完烟花爆竹,回民宿里又打了两圈牌感觉没多久时针已无限接近零点,元冰撂下扑克去厨房烧水,何学礼主动伸手洗牌,状似随意问霍青:“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啦?”
霍青低头笑容腼腆,说今天刚好满七年。他连俩人没见面这三年都放算在了一起,大约心里从没觉着他们分开过。
何学礼先是哇一声深表惊叹,但马上又哂笑道:“那不是马上就七年之痒了?”
谢彬本来就烦他,这会儿更觉他嘴欠的厉害!立即挤兑道:“青哥,你这个时间单位他理解不了,人家谈恋爱都是按天算的。”然后讪兮兮瞥何学礼一眼,“七年相当于八十四个月,大约合着两千五百多天吧!”
何学礼乍舌,对叶泽恺道:“你老婆算数真好,唉?你俩在一起多少天了?”
叶泽恺被问的一懵,他记着从头年六七月份开始追谢彬,俩人分分合合闹了好几场,也不知道从哪天算起合适,张张嘴没答上来。
何学礼看兄弟一脸宠溺没吱声,啧声望向谢彬,表情仍是在开玩笑:“你怎么不说我按分钟谈恋爱?”然后扭头问瑟琳:“我一段恋爱多长时间?有四十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