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凛冽的秋风里谢彬脸上泛出绯红色,用力抿了抿嘴巴,忽然慌里慌张边退边道:“Ki,Ki总,那个,要不……你等酒醒了再……再考虑考虑,你家大业大的,听说还是独生子……这个……哈哈……我们改天再聊!”
望着消息在公寓大门背后的身影,直觉心口堵的慌,电话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Kim哥你还记得我啊?”
何学礼在电话那头笑得张扬,“我刚回帝都就找你好吧?你最近都干嘛呢?安静如鸡,是要修身养性了吗?”
叶泽恺转身往自己汽车走,仰天长叹,“我在泡那个谢彬啊,就你那个假季童。”
何学礼沉默片刻,一时没想起季童谢彬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反应过来后惊诧笑道:“我去!你好长情啊!Kiki你变了!你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是头上长角了,还是腚上还是长尾巴了?你是不是要变种啊?”
叶泽恺也哈哈笑起来,“我他妈刚才还立了个更长的Flag,说出来都怕把你吓死!……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今天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跟谢彬这小子玩儿的可太有意思了!”
第18章 今天彬彬表白了吗
谢彬上楼的时候元冰正在门口穿鞋,看室友回来又把鞋放回去,抬头看他一眼,“你这表情很微妙啊?怎么啦?”
谢彬交替踏掉自己脚子,伸手摸摸自己滚烫脸颊,顺手把蛋糕盒塞给元冰,小声吐槽:“我刚好像穿越了。”
“穿哪儿去了?”元冰拎着蛋糕进厨房拿两只饭勺出来又问“你吃realy还是love?”
谢彬懒怠继续打包手办,用脚尖把纸箱到墙边,摊在沙滩上神情好似刚经历了很玄幻的事情,“我穿越到上个世纪的台湾言情剧里了。”
元冰挖一块鲜果夹芯递给谢彬:“这年头大晚上的送蛋糕表白的人脑洞应该不小。”
“不不不,这是Ki总祝贺我俩新婚快乐。”谢彬在一坨鲜奶油里抠杂果块,边吃边解释:“话说回来,我和你在一起之前其实不讲究控制饮食。”
元冰摇头,“日本饭食整体就比较清淡吧?你每天来碗螺蛳粉试试!哎?Ki总弄个蛋糕来怎么跟你表白的?特庸俗?还是特浮夸?”
“也不能说庸俗……都说这蛋糕是送给咱俩的,你这不转正了嘛!”谢彬忽然发泄一样把整坨奶油塞进嘴里,然后鼓起两腮摇头嘟囔:“我觉他就是喝高了。”
元冰嘁声轻笑,还想再贫两句,他扔在桌上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赶紧又挖一块果芯,边吃边回房间接电话。
谢彬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看元冰脸色不大好,正在往随身包里装东西,似乎要出门。看他从厕所出来,解释道:“我奶奶可能不太好了,我得回家一趟,明天你搬家收拾不过来就叫俩家政过来帮忙,钱我出。”
“啊?这么急?”谢彬被吓一跳,“可这时候哪还票啊?”
元冰叹气:“飞机和高铁肯定没了,我去坐大巴,不行就换几趟车。”
“那……那你注意安全啊!”谢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他也没乘坐过长途大巴,张开嘴直觉舌头打结,很想关心对方,但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合适。
元冰想了想,“你还真提醒我了,万一手机没电了,我得备点儿现金,你这有现金吗?”
“没有啊,你不是说都市生活不需要现金吗?”谢彬表情为难,“我这有块充电宝行吗?”
“行。”元冰把谢彬递过来的充电宝塞包里,又安慰他一句:“没事,沿途应该有提款机,这两天辛苦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彬把元冰送出门,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桌上一只被挖得乱糟糟的硕大鲜牛乳蛋糕,地上一堆还没打包整齐的手办,心里一盘算,明天还要上班,后天就要搬家,还是继续打包吧,好歹把精细家私先打理妥当。
他第二天自己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碰上季童,季童就职的公司中华区分部在二十二层,谢彬在十六层,俩人甫一见面表情都有些尴尬,由其季童头天被他打的嘴角还乌青着。
到谢彬快要下电梯时季童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盒药膏塞给他,这是一款在日本很畅销的便利店“神药”,活血化瘀的哪疼搓哪,他们上学的时候几乎人手一盒。
他俩刚好上的时候谢彬才刚成年,一开始只敢亲嘴拉手,有次季童踢球崴脚,谢彬就拿这种药膏给他揉,后来不知不觉揉到床上去,这才成就了他俩的第一次。
其实前一天季童问他,“那五年,我有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客观来讲除开Kim何那档事,是没有的。
谢彬手里攥着活血膏,嗓子眼里像被噎进一颗黄莲,他回国后选择互联网公司就业,就是想离广告圈远远儿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碰到一起。
他把季童前一天留下那张名片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对方挂的仍然是总公司头衔,那就不是常驻,短派顶多半年,这么想着心里又踏实下来。
临近中午时谢彬开始拿手机翻外卖app,顺手给元冰发一条问安短信,脑子里盘算吃鱼还是吃鸡时不自觉往旁边空荡荡的工位扫一眼,又觉不应太放纵,要不还是沙拉轻食走一波?
正举棋不定时,一阵空谷幽兰的香气扑面而来,两百多米的写字楼里哪来的空谷幽兰,是Ki总那身两千块的香水味儿。
叶泽恺身上贴着“访客”标签,手肘架在谢彬工位隔板上沿,故意板起面孔好像很陌生一样盯着他瞧。
谢彬看他一眼,也假装没认出来,低头继续刷APP,俩人绷紧表情憋了半分钟,不约而同喷笑出声。
叶泽恺把脑袋凑过来看谢彬手机,“你要点什么?给我带一份。”
谢彬把手机举起来笑问:“中式沙拉,您要微辣,中辣,免辣?……微辣的好吃。”
叶泽恺瞄了眼订餐页上硕大的“麻辣烫”三个字,说你可真有品味,但这个不正宗?楼下有家串串,我带你去吃啊?
“正宗的……它辣啊!”谢彬摇头拒绝。
“那是你不会点,走吧,拓跋在吗?一起啊?”叶泽恺为显自己月匈襟旷达,连情敌一并示好;谢彬没那么多心眼,只觉得叶泽恺这人脑子清醒时其实很好相处。
偶尔情话精上身时比较尴尬,但无伤大雅。
叶泽恺很多合作公司都在这一片,常年混在CBD,比初来乍到的谢彬熟轻车熟路,谢彬跟在他旁边换了几乘直梯转滚梯,好似没有出楼就从二期转到一期。
说好吃正宗串串,一进店谢彬就乐了,“我没去过成也能看出来这家不正宗。”
叶泽恺睨他一眼,居然拿谢彬自己的话回去:“正宗的辣啊!”
其实味道还是正宗的,白汤更显食材鲜甜,店面食具为匹配高端地界做出许多改良,说是串串,已经和私厨小火锅相差无几。
谢彬耸眉呵呵发笑,他觉叶泽恺过来肯定有话要说,自己只管边吃边等;结帐时服务员过来推销会员卡,说充值两千送三百。
叶泽恺扔出一张信用卡,说充五千,然后拿起手机把谢彬的电话号码念出来给给服务员录入。
谢彬听一半忽然站起来按住桌边服务员小姑娘胳膊,一脸紧张道:“你等会儿!”
然后扭头一本正经瞪向叶泽恺:“我们公司有规定,收授合作公司馈赠超过千元算严重违纪!Ki总你是打算害我丢工作然后包养我吗?”
他说完又问服务员,“充五百行不行?算是让这位豪劣绅聊表心意。”
服务员噗一声轻笑,面露难色给他解释:“我们这千元起充,但是充一千元没有赠送,不划算。”
“那算了。”谢彬表示遗憾,把信用卡给叶泽恺扔回去,表情遗憾,“您好意我心领了,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咱搞腐拜。”
叶泽恺眼神无奈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坦白道:“我昨晚去见一位朋友,他说叫我追人要摆出追求的姿态,不能太随意,更不能空手套白狼,所以……我这算是受人蛊惑。”
谢彬笑容可掬,摇头晃脑挤怼人:“还卖友求荣。”
叶泽恺低声哼笑,说你赶紧和拓跋分开,年纪轻轻讲话越来越尖酸,回头等他找到心头好,你就注孤生吧!
谢彬笑意骤敛,捂住心口叹息:“Ki总,我看你……不是想追我,你是想扎死我……从昨天晚上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