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紧张的砚晗出了一身薄汗,忍不住抬手转了转已经僵硬的手腕。润蕴也不忍心让她太累,“你休息会准备上班吧,大腿我自己捏捏就行。”最关键的是……
不等润蕴满脑子黄色染料调配好,砚晗已经笑着下手了,“没事的,做一件事就做完整嘛!”
可能是爱好打球的缘故,润蕴对女生们健身最看重的练臀不太感兴趣,但对腿部肌肉的塑形,以及腰部最看重。砚晗的双手覆上她大腿前方肌肉的一瞬,忍不住心里好一阵感慨,幸好自己抢着做第三步了,不然这么好的手感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
本来第三步最简单,但到砚晗这里,按摩了足足十五分钟,美名其曰力道不到位,所以得久一点。
骨节分明的双手在大腿上上上下下几个来回,润蕴装作用手机回复消息,可藏在被窝里的手将被单都绞皱了。
直到砚晗内心满足地站起来,背过身穿外套,润蕴才松了一口气,这太磨人了。
“晚上我来送饭,到时候再给你按摩,现在我得去上班了。”砚晗将松散的头发散下来,正准备扎上,润蕴突然一勾嘴角,“砚晗姐手臂酸吧,扎头发这种小事,让我来帮你?”
砚晗有点惊讶得一挑眉,含笑道:“行。”
润蕴将她披散的头发用手理了理,故意往前贴近了些,压低声音:“砚晗的发质真好。”
在润蕴轻轻以手当梳子理她的头发时,砚晗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果然,那双手有意无意蹭到了耳朵,插入发间从额头划到发尾,还有暗哑的声音在耳朵旁炸开。有那么一瞬间,砚晗忍不住想回头抓住那“罪恶”的手,堵住正在调笑的嘴,但她只是咬了咬后槽牙,压下酥麻感和燥热。
“快去上班吧,一点四十五了。”才扎了个头发就感到疲惫的润蕴晃了晃脑袋。
“好,你躺下休息会,我傍晚再过来,有什么事和我打电话。”砚晗知道现在的润蕴虽然表面还带着笑,也只是面露疲劳,但应该很不舒服,疼痛是肯定有的,只恨自己还是得去上班。
下午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砚晗也试着去忙碌工作上的事,可明明是熟练运用的语句,今天却怎么也看不懂。
润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枕头边的手机在不断震动,意识回笼的一瞬,疼痛占据了大半感觉,忍不住闷哼一声,又怕打扰到旁人的休息,连忙憋住。
“喂,砚晗……”
徐父听着话筒传来的沙哑声音,不由得一愣,“乖女儿,是爸爸。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润蕴一愣,勉强多拿出几分精神,“哦哦,爸爸,我刚起床,没事的。”
“啊真是的,不小心打扰到你休息了,我这个周末不要出差,你要不回家一趟?爸爸也好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啊这,过一阵子吧,我最近在同学家玩呢,刚刚还以为是同学打电话给我。”
“这样啊,那行,你好好放松,过几天你有时间了再打电话回来。”
“嗯嗯呢,一定。”
短短几句话,让润蕴更加疲惫了,手机都没放下,整个人又晕晕乎乎陷入梦里。
砚晗匆匆忙忙提着饭到病房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
一进门就看见润蕴半躺着,手机还握着手机。
“润蕴,润蕴,起床吃饭了。”砚晗小心凑近,轻拍梦中的人。
眼角的泪光明明那么小,可分量那么重,一下子砸在砚晗心坎里,泛起的心疼完全掩盖不住,从眼神和声音里透露出来。
“啊,砚晗你来了。”润蕴迷蒙地睁开两眼,饭菜香掩盖下疼痛,嘴角勾起想挂一个笑容,可抬手一抹,却发现几道干透的泪痕,抿了抿嘴,低头轻声道:“抱歉。”
砚晗什么也没说,将手里的饭盒放下,从包里掏出一张湿巾,小心帮她擦了擦脸,然后坐在床边,环抱住有些发懵的人,轻拍后背:“没事的没事的,只会今天疼,明天不会这么难受了,后天能好了。”
虽然原因不一样,但润蕴一瞬间得到莫大的安慰和鼓舞,她将头在砚晗的怀里埋得更深,轻轻嗯了一声,似赞同似舒适。
晚饭后,砚晗在床边敲着键盘,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润蕴在床上安安静静看书。
砚晗端起桌边又被添满的水杯,温温的,暗想:真的只会照顾别人。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他说先看看24小时的情况。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去?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不要太晚。”
砚晗一挑眉,“我今天已经回去过了,今晚上陪你。”下午实在坐不住的砚晗又向组长申请早退,元组长看她一整天心神不宁无奈答应了,但是强调今天的任务还是要今晚上邮件发给她。所以才能早早洗完澡,亲手做好营养餐送到医院来。
润蕴一惊,但是看到旁边的饭盒而不是外面的一次性餐具,瞬间反应过来,“这真的太麻烦你了,我,我……”
上班早退的谢副组长大手一挥,“问题不大,你赶紧好起来最重要,你该按摩放松了。”
第46章 共眠
欲仙欲|死的半小时后,趁着砚晗出门打水,润蕴将头埋在枕头里,想办法让心跳速度降下来,“真是磨人的小妖精”,良久在枕头里憋出一句。
砚晗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无意识摩擦着手指,半分宠溺半分欢喜的眼神,是润蕴不曾见过的。
欲速则不达,理论都能理解,但是,砚晗思索片刻,是不是还慢了?怎么那边一点大反应都没有。
晚上十点半,在等润蕴休息的砚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哪知道润蕴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现在可精神了。
“要不你先休息吧?”润蕴合上书,但一时不知道砚晗有何打算。
砚晗伸了伸懒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抱枕,作势趴下,润蕴一拦,“等下,你……你就这么睡?”
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砚晗疑惑道:“不然?”
只见某人笨拙地移了移受伤的腿,将床留出一块空地,“你侧着一点睡应该没问题。”
窗外树上嚷嚷了一个下午加晚上蝉好像也休息了,有点寂静得过分。在如此安静的室内,润蕴低下的头不敢抬起来,心跳如捶鼓般震得头发晕。一个晚上她哪里看得进书,在知道砚晗晚上会陪自己的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她睡哪?
一边心里骂自己不要太得寸进尺,一边又忍不住想象她躺在自己身边。
数秒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她的心又渐渐沉到谷底,还是忍不住抬头,想去看那个人的表情,嫌恶罢,惊讶罢,这未尝不是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的一种办法。
抬头的一幕让她哑然失笑,砚晗正努力用手去够脖颈后的项链卡扣,刚刚取项链的时候好像卡着头发了。
“我来吧,你坐过来。”砚晗也觉得没有镜子帮忙,不如寻求另外一人帮忙。
取下项链后,润蕴放在手掌里摸了摸,上面有砚晗的体温。刚准备开口,就看见砚晗非常淡定的转身,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下了。
……
……
“嗯?”砚晗疑惑。
“嗯,没事。”润蕴压了压嘴角,收起一脸的惊讶,“这个给你放哪?”
“放枕头下吧,我明天再戴。”
“啊好的。”
“你不下来躺着?还坐着干嘛?”砚晗一边说着,还拍拍身边的被子。
明明病房里开着白炽灯,可现在的场景就如同黄暖灯光一样让人心跳加速。
“嗯好……”
等润蕴慢慢躺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明明是自己发出的邀请,怎么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
“想上厕所,喝水就喊我,不会很麻烦的。”砚晗说着说着声音就被困倦吞了。
因为腿不方便,润蕴只能仰天躺着,为了节省空间还稍微斜侧了一点,砚晗正对自己侧躺着,距离比想象中还要近,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砚晗的手。
夜晚的微风从窗口吹入,熟悉的味道有极好的安神效果。本来不太困的润蕴,在旁边人规律的呼吸下,也逐渐闭上眼步入梦乡,一夜好眠。
清晨,砚晗比闹钟先醒来一步,发现自己隔着被子贴上了润蕴的一只手,脑袋可能开了导航自动寻找到她的肩膀作为枕头。
你是有多困,居然昨晚上浪费了大好时光,刚躺下就睡着了,砚晗心里叹息着,一边半支起身准备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