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所以呢?班里哪个女同学会和你装情侣?”
“这哪需要女同学啊?”顾海宇一脸坏笑地指着白云间,“大佬啊,到了你报答兄弟的时候了。”
白云间:“……”
黄河远严谨提问:“但是,我们有三个人啊。”
“三个人怎么不能是情侣呢,只要相爱,都是情侣。”顾海宇弹着硬币,思路直冲云霄,“我们三角恋嘛。”
“艹,你给老子爬!”黄河远皱起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要点出家人的脸,为了半价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或者白大佬脚踏两只船。”顾海宇又提出新思路,“我并不介意。”
白云间果断拒绝:“滚。”
三人约好在万达门口的肯德基见面。黄河远是第一个到的,虽然说很冷,但他向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下身穿了一件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奶白色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短款蓝橙混搭羽绒服。当然,为了配合圣诞节的气氛,他戴了一条印着圣诞树的针织围巾。
约好五点到,四点四十九分了依然没有人来。黄河远气呼呼地吐出一口白气,打算去肯德基里坐着等,这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随即耳边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我来了~”
这个声音,卧槽……黄河远虎躯一震,头皮一麻,蹦起来转身一看,目瞪口呆。
“白云间,你居然没有穿女装!”
白云间似乎怕冷,一件黑色羽绒服从头盖到脚,斜背着一个白色的小包,没有穿劲爆小裙子,看起来朴实无华,低调至极。
白云间弯眼笑,“你听起来好像很失望。”
“屁,我有什么好失望的!”黄河远四处张望,希望顾海宇能及时出现分担他的尴尬,然而顾海宇并没有来,黄河远只好一个人面对白云间。
“你冷不冷,我们去里面等吧。”黄河远不自然地说。
白云间点了点头。
两人进肯德基,白云间点了一杯可乐,黄河远不爱吃肯德基里的东西,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白云间坐在对面,安静地喝着可乐。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活跃气氛的总是顾海宇。如果顾海宇不在,黄河远和白云间之间仿佛存在交流壁垒,只能大眼瞪小眼,几句话就能把天聊死。
五点零五分,顾海宇还没来,黄河远打电话去催。
“你迟到啦!”
“快了,快了。”
顾海宇的声音模糊不清。
“风怎么这么大,你在哪啊?”
“我骑着摩托飞驰在路上。”顾海宇说。
黄河远:“……艹,说了多少次,摩托车不安全,你不会叫司机送你吗?”
“他接我弟去了,等等,有人打我电话。”说完,顾海宇干脆地把电话挂了。
黄河远:“……”
过了几分钟,顾海宇打电话过来,口气和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听起来很是阴沉:“黄桑,我有事不过去了。拜拜。”
“喂,什么事?!你敢鸽我……!”叮一声,话筒那边没动静了。
黄河远:“……”
“怎么了?”白云间问。
黄河远拧起眉毛,“他说他有事。”
“没关系,他会处理好的。”白云间从不会担心自己管不到的事,总是优先相信别人能解决,心态好得一匹。
“他能有什么事啊,”黄河远挠了挠脸,“听他口气,好像要去干架。”
白云间:“……”
白云间想了想,“他应该能打赢。”
确实,顾海宇是个打架的好手,倒不用担心他被人打,只是顾海宇不在,他和白云间单独出来玩显得很尴尬。
“那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黄河远问,“我想不出来。圣诞节真的很无聊。”
白云间说:“去吃牛排吧。”
黄河远:“……也行。”
他们来得早,店里人还不算多,但哪怕是这样,也要等二十分钟才有座位。两人坐在店门口,黄河远打了个哈欠,商场里面太热了,热得人昏昏欲睡且满头大汗,黄河远脱下外套,奇怪地打量着白云间,“你不热吗?”
“热,”白云间点了点头,“我去厕所。”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商场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楼仿佛在准备节目,舞台下有工作人员以此摆放凳子,播放着欢乐的“Jingle bells”。黄河远跟着音乐哼着歌,等叫到他们号了,白云间还没回来。
干嘛去了,难道便秘?黄河远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叫号的小姐姐目光透过他肩膀,直愣愣地看着他身后。
黄河远也随着她回头,浑身一僵。
叮铃铃,叮铃铃……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高俏小姐姐穿过人群向黄河远走来。每走一步,她裙子两边点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穿着红色吊带圣诞连衣裙,胸前一圈白色的毛绒,肩膀却是全露的,只有一根红色缎带吊着,腰上系着一条驼色宽皮带,裙子到大腿,长筒靴和裙子之间是裹在肉色丝袜里的滚圆大腿。
“白……白云间?”黄河远麻了。
时隔一个月,白云间再次戴上了假发,橙红色的长羊毛卷,蓬松地披下来,仿佛是为了配合假发,他脸上的妆容也是以橙色为主的,橙红色的眼影,白色的眼线和假睫毛,以及浅橙色的腮红。头上戴着鹿角发夹,发夹上点缀着会发光的小珍珠。他这一下完全成为了人群的焦点,连带着对面走廊上的人也趴在栏杆上看他。
“远哥~”白云间嗲声嗲气地贴上来,“到我们了吗?”
黄河远疯狂扑腾,“别挨本王,啊啊啊,白云间,我看就是故意耍我!”
“远哥~”白云间勾着嘴唇,撒娇似的剁了跺脚。
叫号小姐用类似于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渣男”的眼神看着黄河远,“情侣座是吗?”
黄河远:“啊啊啊不是,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男的。”
叫号小姐姐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真的吗?你们是那个吗?”
黄河远:“……”这个世界怎么了!
白云间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半价呢,远哥。”
我恨。黄河远一脸屈辱,点了点头,“……是。”
白云间挽住了黄河远的手,黄河远呼吸一窒,但没有挣开,憋红一张脸,和白云间坐上了情侣座。
情侣座的光线比其他座位暗,桌面上还插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但白云间的嘴唇看起来比玫瑰花还要娇艳。
太尴尬了,必须要讲点什么。黄河远憋出一句话:“你,你刚刚去厕所化妆了?”
白云间托腮笑了笑,“嗯,吓跑了很多男人。”
黄河远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他现在也成为了被白云间女装迫害的男人之一。
黄河远喝一口柠檬水压惊,又听白云间道:“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约会?”
“噗——”黄河远呛了一口水,弯腰咳嗽,白云间伸手拍他的背,黄河远咳了一会儿,满脸通红地直起腰来,“不像,完全不像。”
“那你喜欢这条裙子吗?”白云间问。
“不喜欢,难看死了!”
白云间垂眼切牛排:“……好吧。”
黄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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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哲抱着书包缩在车子角落里,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挣扎,闭着眼睛安静又乖巧。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一个女人问。
“我妈妈愿意花很多钱赎我。”顾海哲奶声奶气地说,“我没有看见你们的脸,你们拿了钱就可以平安地离开。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挺聪明,”女人阴沉沉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撕票呢?”
“这不划算。原本你们拿了钱可以过好日子。”顾海哲抱紧了书包,声音轻颤,“如果杀了我,我哥会替我报仇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